梧桐巷的清晨裹着桂花的甜香，第一缕晨光刚越过老桂花树的枝头，就透过旧物屋的窗棂，落在疑踪室的长桌上——桌上摊满了庭审要用的证据，从苏A832货车的油漆鉴定报告，到陆安的遗书草稿，再到林浩的走私账本副本，每一份都用红绳捆好，旁边贴着林晓手写的“证据编号”标签，字迹工整得像刚练过千百遍。
“陆沉哥，这是最后一份鉴定报告——苏瑶画板颜料里的文物编号，和赃款库地图上的‘3-17’号文物完全对应！”林晓抱着文件夹跑进来，学徒服的袖口沾了点墨渍，是刚才抄录编号时不小心蹭到的，“张警官说，这些编号能证明林浩走私的文物，就是当年林氏团伙从故宫流失的那批，庭审时拿出来，能加重他的量刑！”
陆沉接过文件夹，指尖刚碰到报告上的“3-17”编号，墨玉碎片就轻轻发烫——这编号和第一卷马爷爷鞋楦上的走私鞋盒编号同源，算是把林氏走私的“家族链”从民国到现在彻底串了起来。他抬头看向传承堂，小宇的灵体正蹲在玻璃柜前，盯着里面的双生珠发呆，灵体的颜色比昨天淡了些，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庭审紧张。
“小宇，过来看看这个。”陆沉招手让他过来，把文物编号报告递到他面前，“你看，这就是林浩走私的文物编号，等庭审结束，我们就能把这些文物找回来，还给国家，这也是陆安叔叔想做的事。”
小宇灵体慢慢走过来，手指轻轻点在“3-17”上，声音细若蚊蚋：“我……我明天真的要去法庭吗？我怕我说错话，帮不到陆安叔叔。”他攥着衣角，灵体的边缘开始发虚，像是又回到了刚出现时的胆怯模样。
赵桂兰这时端着刚煮好的桂花粥走进来，把一碗热粥放在小宇面前的柜台上——虽不能真的喝，但蒸腾的热气裹着甜香，像是能暖到灵体心里：“小宇不怕，你只要把那天看到的事说出来就好，有沉儿、晓丫头陪着你，还有法官和警察帮你，林浩那坏东西不敢怎么样的。”她从口袋里掏出颗用糖纸包好的桂花糖，塞进小宇灵体手里，“这颗糖是阿姨特意给你留的，开庭前含着，甜滋滋的，就不紧张了。”
小宇捏着桂花糖，糖纸在手里转了两圈，突然抬头问：“赵阿姨，陆安叔叔会在法庭外面看着我吗？我想让他知道，我不怕了。”
“会的，肯定会的。”林晚秋走过来，手里拿着支民国时期的钢笔，笔杆上刻着个“秋”字，是陈砚秋当年常用的那支，“你看这钢笔，是陈叔叔当年写账用的，他当年也怕林氏团伙，但还是敢站出来作证。现在你手里有双生珠，有陆安叔叔的守护，比陈叔叔当年更有底气，对不对？”
小宇点点头，把钢笔抱在怀里，灵体的颜色渐渐亮了些。陆沉趁机拿出庭审流程表，指着“证人陈述”那一页：“明天开庭，我会先帮你把情况跟法官说明，你只要跟着我说的，把车祸那天看到的——比如灰夹克司机的样子、玩具车被踩坏的细节，还有陆安叔叔推你的动作，说清楚就好。要是忘了，我会提醒你，好不好？”
“好。”小宇终于露出点笑容，把双生珠从口袋里拿出来，和钢笔放在一起，“我把这个带着，就像陆安叔叔在我身边一样。”
正说着，张警官的车停在了旧物屋门口，他手里拿着个黑色的公文包，里面装着庭审要用的“关键证据原件”——包括林浩的走私账本正本、灰夹克司机的最终供词，还有从老邮局调取的民国时期走私记录，用来佐证林氏团伙的“持续性犯罪”。
“跟你们核对下证人名单：小宇作为目击证人，晚秋姐作为民国账本的鉴定人，晓丫头负责说明文物编号的关联，沉儿你作为被害人亲属，陈述陆安的遇害经过和林浩的威胁行为。”张警官翻开公文包，把名单递给陆沉，“法官那边己经确认，灵体作证在特殊案件里是允许的，我们会提前准备好‘灵体显形设备’，让小宇的证词能被完整记录。”
林晓听到自己也要作证，眼睛一下子亮了，又很快有点紧张：“我……我要说文物编号的哪些内容？万一我说错了怎么办？”
“你就说你怎么在画板颜料里发现编号的，怎么和赃款库地图比对上的，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最有说服力。”陆沉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之前用鉴定仪分析墨渍的时候，比谁都认真，开庭时就像平时一样就好。”
张警官也跟着点头：“晓丫头不用怕，法庭会给你足够的时间说清楚，要是林浩的律师故意刁难，我会帮你应对。”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灰夹克司机明天也会出庭作证，他己经全部认罪，还愿意指认林浩是主谋，你们的证据链现在是铁打的，不用担心。”
大家围在长桌旁，把明天要带的证据一一装进证物箱：双生珠放在丝绒盒里，苏瑶的画板用软布裹好，民国账本副本夹在公文包里，连赵桂兰准备的桂花糖都单独装了个小袋子，怕开庭时小宇需要。整理到最后，林晚秋突然想起什么，从里屋拿出个樟木盒，里面装着陈砚秋当年记录的“林氏走私赃款流向”，上面有林浩祖父的亲笔签名。
“把这个也带上。”她把樟木盒递给陆沉，“庭审时要是林浩狡辩‘不知道祖父的走私行为’，就把这个拿出来，签名和他账本上的字迹能对上，证明他是‘明知故犯’，故意继承走私团伙。”
陆沉接过樟木盒，打开看了眼里面的记录——纸页泛黄却字迹清晰，“1948年运货3-17号，售往海外”的字样，正好和苏瑶画板上的文物编号对应。他把樟木盒放进证物箱，心里突然觉得格外踏实：从第一卷的苏阿婆绣帕，到现在的民国记录，每一份证据都像是有人在冥冥中守护，等着在庭审这天，给林浩的罪行画上句号。
下午，大家一起去法院熟悉环境。小宇的灵体站在法庭门口，看着“审判庭”三个大字，又开始有点发怵，攥着陆沉的衣角不肯松手。林晓赶紧把早上准备的“勇气卡片”递给她——卡片上画着老桂花树，旁边写着“小宇最勇敢，陆安叔叔在看着你”，是她昨晚熬夜画的。
“你看，这是我画的桂花树，就像咱们巷口的那棵，你站在法庭上，就像站在桂花树下一样，不用怕。”林晓拉着小宇的手，把卡片塞进他手里，“我明天就站在你旁边，你要是忘了词，就看我一眼，我给你做手势。”
小宇捏着卡片，抬头看向法庭里面，阳光透过审判席的窗户洒进来，像是铺了条金色的路。他突然松开陆沉的衣角，往前走了两步：“我想进去看看，看看法官坐在哪里，我好知道明天该对着谁说。”
陆沉和林晓跟着他走进法庭，小宇径首走到证人席，站在那里转了一圈，然后回头对他们笑：“这里好像也没那么可怕，我明天就站在这里，把所有事都说出来，让林浩不能再骗人。”
灵体的颜色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明亮，像是褪去了所有的胆怯，只剩下坚定。陆沉知道，小宇的执念快要释然了——等庭审结束，等林浩被判刑，这个曾被威胁到不敢说话的孩子，终于能放下心里的负担，好好和陆安告个别。
从法院回来的路上，夕阳把梧桐巷的青石板染成暖橙色。林晚秋突然提议去老桂花树底下坐会儿，大家围坐在之前埋时间胶囊的青石板旁，赵桂兰从包里拿出桂花糕，分给每个人——连小宇的灵体都拿到了一块，他把糕放在青石板上，说是“留给陆安叔叔的”。
“明天庭审结束，我们就去老邮局，打开赃款库。”陆沉咬了口桂花糕，甜香在嘴里散开，“老郑己经把地下三层的钥匙给我了，密码‘19370926’也确认过，正好把林氏走私的文物都找回来，完成陆安和苏瑶的心愿。”
林晓点点头，从背包里拿出赃款库地图，铺在青石板上：“我己经把地图上的文物编号都标好了，明天庭审结束，我们就能按编号找，不会漏下一件。”
小宇灵体趴在地图旁，手指点在“3-17”的位置：“我也要去，我想看看陆安叔叔要找的文物长什么样，还要告诉它，坏人被抓了，它可以回家了。”
大家都笑了，夕阳落在地图上，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和老桂花树的影子叠在了一起，成了梧桐巷里最温暖的一幅画。
回到旧物屋时，天己经黑了。林晓把庭审要带的东西一一摆在传承堂的红木柜上：双生珠、桂花糖、勇气卡片、文物编号报告，还有苏瑶的画板——画板上的桂花印记在灯光下泛着淡光，像是在为他们加油。
陆沉走到玻璃柜前，看着里面的陆安日记本，轻轻说了句：“哥，明天我们就去法庭，给你讨回公道，你放心，我们会把你没做完的事继续做下去，守护好梧桐巷，守护好每一件你在乎的旧物。”
墨玉碎片在这时突然发烫，日记本的纸页轻轻颤动，像是陆安在回应。小宇的灵体走过来，把双生珠放在日记本旁，灵体的颜色亮得像颗小星星：“陆安叔叔，明天我会勇敢的，你等着看。”
夜深了，旧物屋的灯还亮着。林晓在疑踪室里最后核对了一遍证据，赵桂兰在厨房收拾明天要带的东西，林晚秋坐在传承堂前，用陈砚秋的钢笔在纸上写着庭审时要陈述的内容，小宇的灵体靠在玻璃柜旁，抱着勇气卡片睡着了——灵体的脸上带着笑，像是在做一个甜甜的梦。
陆沉站在窗边，看着巷口的老桂花树，心里满是平静。他知道，明天的庭审会是第二卷“墨玉初显·车祸迷局”的高潮收尾，也是对陆安、苏瑶，还有所有被林氏伤害过的人的告慰。等庭审结束，他们就要开启新的征程——老邮局的赃款库、民国的文物、第三卷的“雇凶资金”迷雾，还有更多藏在旧物里的故事，都在等着他们去挖掘。
但此刻，他只想好好守着这盏灯，守着屋里的人，守着这份即将到来的正义。巷口的桂花还在落，一片花瓣飘进屋里，落在苏瑶的画板上，像是一句无声的祝福：“明天会很好，所有的遗憾，都会变成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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