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刘协就醒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没睡着。整夜都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那封信的事。“荀文若啊荀文若，朕这封信，怕是送你上路的催命符了。”他喃喃自语，揉了揉发涩的眼睛。窗外，宫墙依旧漆黑，风吹落叶的沙沙声像在嘲笑他的无能。他想起现代社会的加班夜，至少还能点个外卖发泄一下，现在倒好，连哭都得捂着嘴，生怕被校事府的探子听去。“妈的，这皇帝当得比社畜还憋屈！”他低声骂了句，又赶紧西下张望，确认没人听见。
伏皇后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端着一碗热汤。“陛下，用些早膳吧。”她声音温柔，但眼神里藏着担忧。刘协摆摆手，没胃口。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荀彧——那封信送出去三天了，一点回音都没有。明天就是九锡之仪，曹操就要正式加冕了，汉室最后一点尊严眼看就要荡然无存。“皇后，你说荀令君会回信吗？”他忍不住问。伏皇后抿了抿唇，低声道：“臣妾不知，但陛下己尽力了。”刘协苦笑——尽力？他这尽力怕是加速了荀彧的死亡。历史上荀彧怎么死的？病逝？还是被曹死？他这穿越者的记忆居然模糊了，真是倒霉催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耿纪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煞白，连礼节都忘了。“陛下！不好了！”他喘着粗气，“荀令君……荀令君殁了！”刘协手里的汤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热汤溅了一地。他猛地站起来，脑子嗡嗡作响。“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耿纪扑通跪倒，声音发颤：“今早传来的消息，荀令君病逝了！官方说是积劳成疾，可许都私下都在传……是曹公赐了空食盒，逼他自尽的！”刘协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窜到头顶，整个人僵在原地。空食盒？他想起《三国演义》里的情节——曹操送空食盒，暗示荀彧“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己尽，该自行了断。原来历史真的这么演了！可他送的那封信呢？是不是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陛下？陛下！”伏皇后赶紧扶住他，刘协这才发现自己腿软得站不住。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消息怎么传开的？”耿纪低声道：“是荀府的人悄悄递出来的，说荀令君昨夜吞金自尽，临死前还念叨着‘汉室……汉室……’。现在朝野都震动了，好多官员私下议论，人心惶惶的。”刘协心里一沉——吞金自尽？这比病逝更惨烈！荀彧这是用死来抗议曹操的篡位啊。可这样一来，曹操集团内部那些还心存汉室的人，怕是要彻底绝望了。刘协想起夏侯尚那些将领，以前荀彧在时还能主持公道，现在谁还敢出头？
“耿纪，你去打听仔细点，尤其是荀府后事怎么处理的。”刘协吩咐道，声音有些发抖。耿纪应了声，匆匆退下。伏皇后轻叹一声：“陛下，节哀吧。”刘协却突然暴躁起来：“节哀？朕连哀悼都得偷偷摸摸！曹操这老贼，逼死忠臣，还要装模作样！”他气得在屋里转圈，差点被自己的龙袍绊倒——这古代衣服真麻烦，要是现代，他早一脚踢飞椅子了。伏皇后默默收拾碎碗，眼角泛红。刘协看她这样，心里更难受了。他这皇帝当得，连老婆都跟着受罪。
中午时分，消息更多了。朝中官员们表面哀悼，私下却各怀鬼胎。华歆、董昭那些曹操党羽，假惺惺地表示惋惜，实则忙着筹备明天的九锡之仪。太尉杨彪听说在府里闭门不出，拳头攥得发白，却不敢发声。刘协透过窗户，看到几个小太监交头接耳，一见他露面就散开——不用说，校事府的耳目无处不在。“哼，这帮家伙，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坏了坏了，曹贼挟我令诸侯》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比现代狗仔队还敬业！”他自嘲地哼了声，却笑不出来。
下午，刘协实在憋不住，决定私下设祭。他让伏皇后帮忙，在寝宫角落里摆了个简单的香案，放上荀彧生前爱用的茶具——这还是他穿越后学来的规矩，要是在现代，他可能就点根烟默哀了。“荀令君，朕对不住你啊。”他点燃香火，低声念叨。烟雾缭绕中，他仿佛看到荀彧那张清瘦的脸——那个一心维护汉室，却最终被曹操抛弃的智者。刘协心里堵得慌：荀彧之死，彻底粉碎了曹操集团内部汉室派的幻想。以前还有人指望荀彧能制衡曹操，现在呢？连最后的希望都没了。他这皇帝，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陛下，您说荀令君会不会怪您那封信？”伏皇后轻声问。刘协摇头：“朕不知道。但朕猜，他早有心死，朕的信只是推了一把。”他想起荀彧这些年的坚持——在曹操和汉室之间走钢丝，最后摔得粉身碎骨。这老头儿，要是生在现代，准是个理想主义的教授，天天在课堂上骂权贵，然后被学生吐槽“太天真”。刘协忍不住苦笑：他自己不也一样？穿越成皇帝，却活得像个小丑。
设祭到一半，耿纪又慌里慌张地跑进来。“陛下！出事了！”他压低声音，“荀府的老仆，今天早上试图往皇宫方向传递什么东西，被校事府的人当场拦截了！”刘协手里的香差点掉地上。“什么东西？”耿纪摇头：“不清楚，校事府封锁了消息。但老仆挣扎时喊了句‘此物关乎汉室’，然后就被带走了。现在荀府被严加看管，连只苍蝇都飞不出来。”刘协心跳加速——关乎汉室？难道是荀彧的遗书？或者什么重要证据？他赶紧问：“消息怎么传出来的？”耿纪道：“是伏皇后娘家渠道透的风声，但具体内容不明。”刘协攥紧拳头，又松开。这钩子吊得他心痒痒，可校事府盯得紧，他不敢轻举妄动。要是现代，他可能就黑客入侵查一查了，现在只能干着急。
傍晚，刘协独自坐在窗前，看着夕阳西下。明天就是九锡之仪，他得亲自给曹操授玺绶——想想就憋屈。荀彧死了，汉室最后的屏障没了，他这皇帝还能干什么？等死吗？他想起现代社会的自由，哪怕加班到半夜，至少能骂老板一句“傻逼”。现在呢？连骂曹操都得在心里默念，生怕被读心术似的。“荀文若，你要是在天有灵，就给朕托个梦，告诉朕下一步咋整？”他对着天空嘀咕，结果一只乌鸦飞过，“嘎”地叫了一声。刘协缩缩脖子：“得，连鸟都笑话朕。”
夜里，伏皇后陪他说话，试图安慰他。“陛下，荀令君之死，或许能唤醒一些忠臣。”刘协哼道：“唤醒？朕看是吓醒吧！谁还敢跟曹操硬刚？”他想起曹操阵营的那些人——华歆、董昭之流肯定得意洋洋，但非谯沛嫡系的官员呢？比如夏侯尚，以前靠荀彧主持公道，现在曹操独大，他们日子怕也不好过。刘协心里盘算：这矛盾或许能利用一下？可怎么利用？他这网络全瘫痪了，连个靠谱的情报员都没有。
临睡前，耿纪又来报：曹操宣布明天九锡之仪照常举行，荀彧的丧事“从简办理”。刘协气得差点把枕头扔出去——从简？逼死人家还装大方！但他只能咬牙忍下。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地想：那老仆要传递的是什么？证据？密信？还是荀彧的临终嘱托？可惜被校事府截胡了。他决定明天典礼上多观察，看看曹操阵营里有没有人露出马脚。
“唉，荀彧啊荀彧，你要真显灵，就给曹操来个鬼压床，让他明天起不来床！”刘协闭眼许愿，结果自己先笑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穿越后连思维都变幼稚了。窗外，更夫敲梆子声传来，西更天了。明天，将是屈辱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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