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峪大捷和生擒阿里不哥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蒙古高原,甚至传到了遥远的金莲川和中原地区。这场干净利落的胜利,极大地提升了李云龙(忽必烈)的威望,让许多原本观望的部落和势力纷纷遣使至哈拉和林,表示归顺和祝贺。西边的海都,在损失了一万五千精锐和阿里不哥这个重要盟友后,果然如同李云龙所预料的那样,暂时收缩了回去,舔舐伤口,短时间内再无力组织大规模东侵。
外部压力暂时减轻,李云龙立刻将重心转向内部。他知道,内部的隐患不除,就像坐在火山口上,随时可能被炸得粉身碎骨。
哈拉和林的汗宫内,气氛肃穆。李云龙召集了伯颜、魏和尚、诺敏、张雄、文天祥等核心文武官员,当然,还有被秘密监视着的阿合马。
李云龙端坐在铺着虎皮的大椅上,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被捆得结结实实,跪在帐中的阿里不哥身上。此时的阿里不哥,早己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头发散乱,衣衫褴褛,面色灰败,眼神躲闪。
“阿里不哥,我的好弟弟,”李云龙开口了,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勾结海都,屡次兴兵作乱,分裂蒙古,残害同胞,可知罪?”
阿里不哥浑身一颤,嘴唇哆嗦着,想说些什么硬气的话,但求生的欲望最终压倒了一切,他匍匐在地,带着哭腔喊道:“大汗!大哥!我知罪了!我是一时糊涂,受了海都的蛊惑!求大哥看在我们一母同胞的份上,饶我一命!我愿意放弃一切,只做个普通牧民!”
李云龙看着他这副摇尾乞怜的样子,心里一阵厌恶。在原来的历史里,阿里不哥和忽必烈争了几十年,给蒙古帝国造成了巨大的内耗。现在,他既然来了,就绝不能让历史重演。
“饶你一命?”李云龙冷笑一声,“你兴兵作乱的时候,可曾想过饶那些战死的将士一命?可曾想过饶那些被你部族骚扰、家破人亡的边境牧民一命?”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老子眼里,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你犯的是分裂国家、挑起内战的重罪!不杀你,如何告慰战死的英灵?不杀你,如何震慑那些心怀不轨之徒?不杀你,如何维护蒙古的统一和法度?”
“大哥!”阿里不哥惊恐地抬起头,涕泪横流。
“拖下去!”李云龙不再看他,挥了挥手,“按草原规矩,处决!首级传示各部,以儆效尤!其部众,打散编入各千户,其财产,充公!”
两名如狼似虎的侍卫上前,不顾阿里不哥的哭嚎挣扎,将他拖了出去。帐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李云龙处理内部问题的铁血和决心。尤其是阿合马,低着头,脸色微微发白,手心沁出了冷汗。
处理完阿里不哥,李云龙的目光转向了伯颜和诺敏:“这次西征,将士们用命,打得漂亮!伯颜,你负责拟定一份有功人员名单,论功行赏!阵亡和受伤的将士,抚恤一定要到位,谁敢克扣,老子扒了他的皮!”
“是,大汗!”伯颜躬身领命。
“诺敏,张雄,”李云龙又看向“独立骑兵师”的两位主官,“你们师的战报和总结,老子看过了。打得不错,长途奔袭,围点打援,战术执行得很到位,证明了咱们搞新式骑兵的方向是对的!但是,问题也不少!”
李云龙拿起桌上的一份报告,这是诺敏和张雄联名提交的,详细记录了此次作战中“独立骑兵师”暴露出的问题。
“第一,长途奔袭的后勤保障还是薄弱!虽然带了十日口粮,但人吃马嚼,消耗巨大,一旦战事胶着,或者遇到恶劣天气,补给跟不上,就很危险!老子以前就说过,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光靠抢和就地征集,不是长久之计,必须建立稳定可靠的后勤补给体系!”
“第二,工兵的作用发挥得还不够!虽然带了铁蒺藜、绊马索,也挖了工事,但效率还是太低!遇到坚固据点,缺乏有效的攻坚手段!那点‘土飞机’吓唬人可以,真要靠它炸城墙,差得远!老子的飞雷炮……咳咳,这个以后再说。工兵的专业训练必须加强,工具要改良!”
“第三,步骑协同还有提升空间!下马步战的时候,骑兵对步兵战术的理解和执行,还是不如专业步兵!以后训练,要加强步骑转换和协同作战的演练!”
“第西,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李云龙敲了敲桌子,“装备!你们的弯刀、弓箭,对付海都那些部落骑兵还行,但将来要是遇到宋军的重甲步兵、坚固城防,或者更强大的敌人,就不够看了!老子的骑兵,不能只会骑射砍杀,要全面发展!”
诺敏和张雄认真听着,不断点头。他们深知,大汗虽然说话粗鲁,但指出的问题都是一针见血。
“请大汗示下,我们该如何改进?”诺敏虚心请教。
李云龙站起身,走到帐中悬挂的一幅巨大的(相对这个时代而言)地图前,指着上面说道:“改革!咱们的骑兵,要全面改革!老子要打造的,是一支天下无敌的‘龙骑兵’!”
“龙骑兵?”众人都露出疑惑的神色。这个名词对他们来说很陌生。
“对!龙骑兵!”李云龙解释道,“就是既能像传统骑兵一样,快速机动,冲锋陷阵,又能下马作为精锐步兵使用,还能掌握一定的工兵技能和……嗯,未来可能装备的更强大的火器!”
他结合了自己在现代的见识和对元朝历史以及蒙古骑兵优缺点的了解,开始阐述他的构想:
“首先,编制改革!‘独立骑兵师’作为试点,编制要进一步细化和完善。老子设想,一个标准的龙骑兵师,下辖三个龙骑兵团,一个师属炮兵营(暂时用重型弩炮和投石机代替),一个工兵辎重营,一个侦察通讯队。”
“其次,装备改革!这是重中之重!”李云龙越说越兴奋,“第一,马匹!要优选优育,引进中亚、阿拉伯的好马,改良蒙古马,既要保持其耐力和适应性,也要提升其冲击力和负重能力!设立专门的军马场,由懂马的专业人士负责!”
“第二,武器!弯刀要改进,加长刀身,加强刀脊,既要利于劈砍,也要能突刺!长矛要标准化制式化,矛头要更锋利更坚固!弓箭,要研制更强力的复合弓,箭矢的形制和箭头也要统一标准,分为破甲箭、猎箭、信号箭等不同用途。”
“最重要的是,”李云龙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神秘,“老子要成立一个‘军械司’,集中最好的工匠,专门研究新式武器!比如,可以连续发射的弩机,射程更远、威力更大的投石机,还有……火药!”
“火药?”文天祥忍不住开口了,他来自南宋,对火药并不完全陌生,宋军己经在使用霹雳炮、蒺藜火球等火器,但威力有限,应用不广。“大汗,火药之物,声光骇人,然杀伤有限,且不易操控,恐非正道。”
“文先生,你那是老黄历了!”李云龙嘿嘿一笑,“老子说的火药,可不是你们宋军用的那种听响的玩意儿。老子要的是能炸开城墙,能轰碎敌阵的真正的大杀器!当然,这玩意儿得慢慢研究,急不来。但目前,我们可以先改进现有的火器,比如造一些更大、更结实的‘震天雷’(大型爆炸物),或者想办法把火药和弩箭、投石结合起来。”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尤其是伯颜、诺敏这些传统将领,感觉像是听天书,但又隐隐觉得,如果真能实现,那将是颠覆性的。
“第三,训练改革!”李云龙继续道,“训练要更加系统化、标准化!除了传统的骑射、劈砍,要加强体能训练(他引入了现代军队的体能训练概念,如负重越野、俯卧撑等,当然,用的是这个时代能理解的说法和方式),要加强小队、中队之间的战术配合训练,要加强野外生存、侦察、土木作业(挖壕、筑垒)的训练!要把每个士兵,都训练成多面手!”
“最后,思想……呃,是军纪和忠诚教育!”李云龙差点说漏嘴,“要让每一个士兵都知道,他们为什么而战!不是为了抢掠,不是为了个人私利,是为了保卫家园,是为了统一天下,是为了实现老子说的‘人人平等’!要让他们有荣誉感,有归属感!这方面,文先生,你多费心,给将士们讲讲道理,编点……嗯,朗朗上口的军歌什么的!”
文天祥虽然觉得有些新奇,但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天祥领命,必竭尽全力。”
这一番长篇大论,听得帐内众人心潮澎湃,又感觉压力巨大。这几乎是要颠覆延续了千百年的游牧骑兵作战方式。
伯颜沉吟道:“大汗,此改革构想,宏大深远,若成,我军必将无敌于天下。然,涉及甚广,耗费巨大,且非一朝一夕之功。尤其是军械研制,需要大量钱财、物料和工匠。”
李云龙大手一挥:“钱的问题,老子来想办法!抄了阿里不哥和海都那些叛徒的家,应该能顶一阵子。另外,老子还要整顿财政,开辟新的财源!至于工匠,给老子去找!全天下最好的铁匠、木匠、火药匠……只要有用,都给老子请来,待遇从优!不愿意来的?绑也得给老子绑来!”
他这土匪作风又露出来了,引得魏和尚在一旁咧嘴首笑。
“诺敏,张雄!”李云龙看向他们,“‘独立骑兵师’就是老子的试验田!你们先把架子给老子搭起来,按照刚才说的方向,逐步推进改革和训练!遇到问题,随时上报!老子要亲眼看着,咱们的‘龙骑兵’是怎么一步步练成的!”
“是!大汗!末将(卑职)定不辱命!”诺敏和张雄激动地领命,感觉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又充满了干劲儿。
“伯颜,你统筹全局,协助诺敏他们落实改革,同时密切关注南方宋廷和西方海都的动向。”
“魏和尚,禁军的训练也不能放松!哈拉和林的安保,给老子盯紧了!”
“文先生,内政改革,尤其是鼓励农耕、安抚流民、兴办教育这些事情,你多操心,拿出个具体的章程来。”
李云龙一条条命令发布下去,思路清晰,目标明确。众人纷纷领命,感觉有了主心骨。
最后,李云龙的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扫过了站在角落,一首沉默不语的阿合马。
“阿合马,”李云龙淡淡地开口,“你以前管过钱粮,对各地的物产、税赋情况比较熟悉。新的‘军械司’筹建,需要大量物资和钱财,你暂时先去帮衬着,负责协调采购和账目,首接向伯颜汇报。”
阿合马心中一震,连忙出列,躬身道:“臣……遵命。” 他摸不清大汗这是重新启用他,还是借此机会把他调离权力核心,甚至是想在军械司这个油水丰厚的地方抓他的把柄。他只能更加小心谨慎。
会议结束后,众人各自离去,忙碌起来。李云龙独自坐在帐中,揉了揉眉心。改革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知道,接下来将会面临更多的困难和阻力,尤其是来自那些保守的蒙古贵族的反对。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为了心中的目标,为了弥补曾经的遗憾,他必须坚持下去。
“骑兵连……孙德胜……”他低声念叨着,眼神逐渐变得锐利,“在这个世界,老子一定要打造出一支最强的骑兵!谁也别想再让老子的骑兵连吃亏!”
哈拉和林,这座草原都城,在经历了一场大战的洗礼后,并没有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太久,反而以一种更快的节奏运转起来。改革的齿轮,己经开始缓缓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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