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空间如同破碎的镜子般寸寸瓦解。
凌夜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旧悬浮在祭坛上空，右手指尖还残留着那道“心刃——破晓”发出的、混沌原初之色的微弱余晖。而在他面前，那黑暗漩涡和其中的暗红宝石虚影，己然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刻满了黯淡符文的祭坛顶端。
祭坛本身也失去了所有能量光泽，变得如同普通石头般死寂。周围那些连接着黯晶的石柱，也纷纷碎裂、倒塌，庞大的黯晶能量失去了引导，开始无序地逸散。
成功了……吗？
凌夜缓缓落回祭坛，身体一阵虚脱，刚才那凝聚了光、暗、生命与守护意志的终极一击，几乎抽空了他所有的力量和精神。体内那脆弱的共生平衡也因为力量的过度透支而彻底瓦解，蚀日之力重新占据了主导，但似乎……比以前更加凝练，更加如臂指使。黯星之主的低语也沉寂了下去，仿佛受了重创。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指尖仿佛还萦绕着那种超越光暗的奇妙感觉。他知道，自己无意中触碰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一条或许能真正摆脱宿命的道路，但这条路，依旧迷雾重重，危险万分。
“凌夜！”
苏晚、楚风、石磊和驾驶着突击舰降落的夏萤，全都冲了过来，围在他身边，脸上充满了担忧和后怕。
“你没事吧？”苏晚第一时间抓住他的手腕，精纯的生命能量涌入他体内，检查着他的状况，美眸中泪光闪烁。
“我没事。”凌夜摇了摇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虽然脸色依旧苍白。
“刚才……发生了什么？那个漩涡和宝石……”夏萤心有余悸地看着空荡荡的祭坛顶端，“还有你最后那一下……那是什么力量？我的探测器差点全部爆掉！”
凌夜简单地将意识空间内的遭遇说了一遍，省略了其中凶险的精神对抗细节，只说是借助了苏晚的力量和自身的意志，暂时击溃了黯星之主的意识投影，破坏了仪式核心。
即使如此，也足以让众人震撼不己。首面黯星之主的意识投影并将其击溃？这简首是难以想象的壮举！
“太好了！我们成功了！”石磊憨厚地笑了起来，用力拍了拍凌夜的肩膀，差点把他拍散架。
楚风看着凌夜，眼神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他能感觉到，凌夜经历了一场远超他们想象的蜕变。
“此地不宜久留。”夏萤恢复了冷静，提醒道，“虽然核心被破坏，但能量逸散可能会引来深海的未知生物，或者归墟教团的其他力量。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众人点头，迅速登上了突击舰。
夏萤操控着突击舰，沿着来时的路径，小心翼翼地驶离了这片死寂的古老遗迹，冲破了外围混乱的能量场，重新回到了正常的深海海域，然后开始上浮。
舱内气氛轻松了不少，劫后余生的喜悦弥漫开来。这次行动虽然危险，但他们成功地挫败了归墟教团一个至关重要的阴谋，证明了他们的价值和力量。
然而，凌夜的心中却并不轻松。他望着窗外逐渐变得明亮的海水，思绪纷杂。
归墟教团的终极目的究竟是什么？那个覆盖全球的古老矩阵，除了接引黯星之主的意志，是否还有别的用途？守旧派在里面又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们回到深空塔，又将面临怎样的局面？
最重要的是，他体内这初步显现的、超越光暗的力量，是福是祸？下一次，他还能否在黯星之主的低语和诱惑中保持清醒？
他感觉，自己仿佛刚刚揭开了一场巨大阴谋的冰山一角，前方等待他的，是更加深邃的黑暗与更加艰难的抉择。
“在想什么？”苏晚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递过来一管能量补充剂。
凌夜接过补充剂，看着她清澈关切的眼神，心中的阴霾似乎被驱散了一些。他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在想……回去之后，该怎么跟上面解释我们私自行动，还毁了一个重要的远古遗迹。”
苏晚愣了一下，随即也露出了担忧的神色。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夏萤闻言，转过头，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这个嘛……交给我好了。我‘不小心’录制到了一些归墟教团在此地进行禁忌仪式、试图接引灭世存在的‘确凿证据’，以及某些深空塔内部人员与教团勾结的‘蛛丝马迹’。相信仲裁庭和最高议会，会对这些‘意外’获得的资料很感兴趣的。”
凌夜和苏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和一丝了然。夏萤果然早有准备。
突击舰终于冲破了海面，重新沐浴在阳光（或许是模拟阳光）之下。远处，通天塔那巍峨的轮廓在云层中若隐若现。
他们回来了。
带着胜利，带着疑惑，也带着必将席卷深空塔的、新的风暴。
凌夜知道，短暂的安宁即将结束。等待他们的，将是塔内更加错综复杂的博弈，以及那柄不知何时会再次递出的……染血的刀。
但他不再恐惧。
因为他不再是一个人。
他握紧了苏晚的手，看向远方那巨大的塔影，眼神平静而坚定。
无论前路如何，他都将走下去。
为了守护，也为了……打破宿命。
作者“梦幻的虚幻”推荐阅读《深空之下：我的灭世血脉》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XD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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