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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酒坊暗垒与焦土危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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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交通站的同志早己在城外的一片竹林边等候,他们穿着当地百姓的服装,看到车队驶来,立刻上前接应,将他们引到一处隐蔽的宅院。“桂林的局势也不乐观。”交通站负责人压低声音,眼神警惕地扫过西周,“军统、中统的特务像幽灵一样遍布全城,他们盯着进步人士和抗日团体;日军的间谍也在暗中活动,收集军事情报和文化界的动向,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一个绝对安全的据点。”

二、酒坊立暗哨

桂林西门外的酒坊巷,狭窄而幽深,两侧的青石板墙布满了青苔,墙头上偶尔探出几枝翠绿的藤蔓,增添了几分生机。巷尾的“福源酒坊”己有百年历史,门口挂着一块褪色的木匾,“福源”二字被岁月侵蚀得有些模糊,边缘甚至有些开裂,却依然透着古朴的气息。老板苏老泉五十多岁,身材微胖,左手因早年酿酒时被沸腾的酒液烫伤,留下一片狰狞的疤痕,像地图上扭曲的河流,脸上总是挂着憨厚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岁月的沧桑,眼神却透着几分生意人特有的精明与警觉。

李克农第一次走进酒坊时,苏老泉正在灶台前专注地蒸酒,巨大的木甑子里冒着滚滚蒸汽,弥漫在整个屋里,带着浓郁醇厚的米酒香,让人一闻就醉。“老板,要十斤米酒,最好是刚酿好的头道酒。”李克农放下一块沉甸甸的大洋,目光却不着痕迹地在院里扫来扫去,仔细观察着酒坊的布局。酒坊是典型的岭南院落,前后两进,东院堆着小山似的酿酒高粱和发酵用的酒糟,散发着酸甜的气息;西院则是几间闲置的厢房,门窗紧闭,中间隔着一堵丈高的土墙,墙上爬满了爬山虎。“先生是外地来的吧?听口音不像本地人。”苏老泉接过大洋,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又用指腹蹭了蹭,确认是真币后,才笑着问道,“看您这气度,不像是普通的酒客,倒像是做大事的人。”

李克农笑了笑,左右看了看正在忙碌的伙计们,见他们都专注于手中的活计,才凑近苏老泉耳边,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实不相瞒,我们是抗日的,想找个地方临时落脚,召开一场文化界的重要会议,商讨如何用笔墨为抗战出力。”他一边说,一边紧紧盯着苏老泉的眼睛,观察着他的反应。苏老泉蒸酒的手猛地一顿,手里的长柄木勺差点掉在锅里,他迅速看了一眼西周,然后将木勺放回原处,转过身,郑重地把大洋推了回来:“抗日是好事,是天大的好事!我苏老泉虽然只是个酿酒的,但也知道国家大义,知道没有国就没有家!”原来,苏老泉的儿子在北平读大学,七七事变后毅然投笔从戎,加入了抗日队伍,至今己有一年多杳无音讯,他每天都在祈祷儿子平安,从报纸上看到日军在南京、上海犯下的滔天罪行时,更是气得整夜睡不着觉,早就想为抗日出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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