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号角声依旧准时响起,但今天的刘大美,感觉整个世界都不同了。
并非景物变了,而是她感知世界的方式,多了一层极其细微的维度。
空气中似乎漂浮着难以言喻的、稀薄而活泼的“东西”,阳光洒在身上,除了暖意,似乎也有一丝丝微不可查的能量试图钻入皮肤。这就是天地灵气吗?
她尝试着按照《基础引气诀》的法门,在起床、洗漱、走向校场的间隙,分心调动那丝微弱得如同发丝的气感。
气感运行依旧滞涩缓慢,如同老牛拉破车,但每一次成功的引导,都能让脑海中系统光幕上的数字,产生微小的跳动。
【《基础引气诀》第一层熟练度+0.02%】
【锻体期第一层(皮境)熟练度+0.01%】
进度慢得令人发指,却真实不虚。
熊大力照例站在校场前方,目光扫过集合的队伍。当他的视线掠过刘大美时,微微停顿了一瞬。这女娃,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气息更沉静了些,眼神深处那团火,仿佛被一层薄薄的水膜覆盖,内敛,却更显灼人。
“今天,测力!”熊大力声音洪亮,打断了刘大美的内视,“老规矩,全力击打测力石!让我看看你们这群小子,还有那个丫头,这段时间有没有偷懒!”
测力石是校场边缘一块半人高的青黑色石碑,表面布满深浅不一的拳印、掌印。石碑侧面刻着模糊的刻度,据说能大致反应锻体期的力量层次。
少年们顿时骚动起来,有人摩拳擦掌,有人面露忐忑。这是检验训练成果最首接的方式。
“王二麻!你先来!”熊大力点名。
王二麻应声出列,深吸一口气,走到测力石前,扎稳马步,拧腰送肩,一拳狠狠砸在石碑中心!
“嘭!”
一声闷响。石碑侧面,一道微弱的光华沿着刻度向上窜了一小截,停留在某个位置。
“锻体期一层初阶,力量尚可,下盘虚浮!下一个,李狗蛋!”熊大力瞥了一眼,报出结果。
王二麻松了口气,略带得意地退回队伍。
李狗蛋憨憨地上前,鼓足力气也是一拳。光华升起,比王二麻的略高一丝。
“锻体期一层初阶,力量稍强,反应迟钝!”
一个个少年依次上前。大部分都停留在锻体期一层初阶到中阶之间,只有少数两三个家境稍好、以前接触过一些粗浅锻炼法的,勉强摸到了高阶的门槛。
很快,轮到了刘大美。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有好奇,有审视,也有王二麻那种等着看笑话的戏谑。
刘大美平静地走到测力石前。她没有立刻出拳,而是微微闭上眼睛,调整呼吸。那丝微弱的气感,被她小心翼翼地调动起来,沿着《基础引气诀》第一层那简陋的路线,缓慢运行,最终汇聚向她的右臂。
这个过程极其勉强,气感微弱到几乎无法增强力量,更像是一种精神上的引导和加持。
她猛地睁眼,眼中精光一闪!不再是单纯依靠肉身力气,而是带着一种初生的、微弱的“意”与“气”的结合,一拳轰出!
拳风似乎比以往更锐利了一丝!
“咚!”
拳头与石碑碰撞,发出的声音似乎比之前所有人都要沉闷些许!石碑侧面的光华骤然亮起,向上窜升的速度明显快了一截,最终稳稳停驻在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愕然的位置!
“锻体期一层……巅峰?!”熊大力有些不确定地报出这个结果,连他自己都带着一丝诧异。
这才几天?就算她之前基础打得再扎实,没有引气入体,纯靠肉身力量,顶天也就是一层高阶。可现在……这分明是己经引气成功,并且初步稳固了皮境的标志!
场中一片寂静。
王二麻张大了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不、不可能吧?她……她这就一层巅峰了?”
李狗蛋憨厚的脸上也满是震惊:“大美姐……好厉害……”
其他少年更是面面相觑,看向刘大美的眼神彻底变了。如果说之前是忌惮她的狠劲,那么现在,则多了一丝对实力的认可,甚至是一丝敬畏。武道世界,实力为尊,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层巅峰,也意味着她真正踏入了武者的门槛,与他们这些还在门外徘徊的,有了本质区别。
熊大力深深看了刘大美一眼,没有追问她如何这么快引气成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和秘密,只要不损害镖局利益,他懒得深究。
“嗯,还算没白费那本引气诀。”他淡淡评价了一句,算是认可,“归队!”
刘大美默默走回队伍,表面平静,心中却波澜微起。这就是拥有力量的感觉吗?哪怕只是最底层的力量,带来的尊重和话语权,也截然不同。
接下来的对练,刘大美再次与李狗蛋分到了一组。
这一次,情况截然不同。
李狗蛋依旧鼓足力气扑上来,但他的拳头落在刘大美格挡的手臂上时,刘大美只觉得微微一震,那点冲击力便被皮膜下流转的微弱气感轻易化解了大半。反观她随手一拳,即便未尽全力,也逼得李狗蛋手忙脚乱,连连后退。
力量和防御,都有了质的提升!
她甚至能清晰地捕捉到李狗蛋动作中的破绽,如同慢动作回放。这是灵识随着引气入体,也开始初步孕育的征兆?
【长拳十式熟练度+2%!实战结合真气,领悟加深!】
【锻体期第一层熟练度+0.05%!】
系统的提示让她更加振奋。
对练结束,李狗蛋瘫坐在地上,看着只是微微气喘的刘大美,苦着脸道:“大美姐,你……你太快了,俺跟不上……”
刘大美看着他,难得地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之前的隔绝感:“多练,你也可以。”
李狗蛋愣了愣,用力点头。
傍晚解散后,刘大美没有立刻去吃饭。她走到校场角落,那里堆放着一些更重的石锁。她目光落在了一对标注着一百二十斤的石锁上。
之前,这对石锁对她而言还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她深吸一口气,调动气感,沉腰坐马,双手抓住石锁横梁。
“起!”
低喝声中,石锁应声而起!虽然依旧沉重,手臂肌肉贲张,但比起之前举起八十斤石锁时的勉强,己然轻松了不止一筹!
她稳稳地将石锁举起数次,才缓缓放下。
【基础体能锻炼熟练度+0.1%!负重提升!】
【锻体期第一层熟练度+0.02%!】
感受着体内那丝气感在力量消耗后似乎更加凝练了一分,刘大美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锻体十层,她才刚刚站稳第一层。后面的路,更长,更艰难。
但此刻,站在逐渐笼罩下来的暮色中,听着身后饭堂传来的喧嚣,她第一次在这个陌生的武道世界,感受到了一丝脚踏实地的掌控感。
初鸣己响,前路可期。
她转身,朝着饭堂走去。步履沉稳,背影在夕阳下拉长,带着一股初生牛犊般的锐气,和一种历经磨难后愈发坚韧的底色。
今晚,她打算尝试在运转《基础引气诀》的同时,进行体能锻炼。不知道这样,系统会不会判定为双重修炼,带来更高的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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