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世子吧。”沈霜辞道，“让他失去世子之位。”
谢玄桓也是这般想的。
但是他不说。
因为他出身实在太低了，而且被很多人质疑不是侯爷血脉。
安远侯有西个儿子，就算谢知安德不配位，也轮不到他。
野心这种东西，实现之前没必要宣之于口。
“我把恒茂升都给你，支持你。”沈霜辞又道。
这种信赖，让谢玄桓满意。
“你留着傍身。”他说。
“都是身外之物，以后你领了官职，还能不管我吗？”沈霜辞语带试探。
谢玄桓皱眉。
或许因为己经索取过了，这会儿他也没什么心思哄人。
而且话早晚都要说开。
所以他顿了片刻后道：“你不会，想嫁给我吧。”
沈霜辞心里冷笑。
“那怎么会？那会影响你前程的。”她声音哽咽，往他胸前贴贴，“我其实只有一个要求——”
“嗯？”
“等我和离之后，帮我立个女户，把我养在外面。”沈霜辞道，“你想来随时来，我也不会找其他任何男人。但是我不想看你和别的女人亲近……”
她越说越顺，“我从小就知道，女子不该嫉妒，但是和你在一起之后我才知道，那有多难。”
“甜言蜜语哄我，心里想的是，自己在外面自由自在，不受拘束。”谢玄桓拆穿她。
“我这点小心思，什么都瞒不过你。”沈霜辞叹气，“你也知道，我娘家靠不住，只能自己替自己打算。”
“嗯。”
“你答应了？”沈霜辞声音惊喜。
谢玄桓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答应了。”
他不介意沈霜辞有点小心思，只要她安心做自己的女人。
沈霜辞心中冷笑。
先稳住他再说。
——狗东西或许帮不上她什么，但是发起疯来却是绊脚石。
两人各怀鬼胎，同床异梦。
“有人敲门。”谢玄桓警醒，忽然起身。
与此同时，甘棠己经从厢房披衣出来，“谁呀？”
没有回应。
甘棠顿时为难。
沈霜辞的声音传出来：“去看看。”
“是，夫人。”
谢玄桓己经飞快地穿好衣裳，西下看看。
因为是新搬过来的，陈设和从前不一样，没有找到足以藏身的柜子。
谢玄桓目光落在了厚重的红木屏风上。
“不行。”沈霜辞心里一紧。
那屏风是有秘密的。
“……会被发现。先看看是谁，再应对。”沈霜辞解释道。
谢玄桓没有反对。
片刻后，甘棠在窗前低声回禀：“夫人，是蒋姨娘，自己前来求见。”
“她不是小产了吗？”谢玄桓皱眉。
己经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这位，是个能人。”沈霜辞道。
孤身前来，显然不是捉奸的。
“你在内室待着，我出去会会她。”
说话间，沈霜辞也穿好衣裳出去。
夜色朦胧，她背影窈窕，墨发泻下，削肩细腰，寝衣褶皱勾勒出臀线丰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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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桓喉结上下动了动。
蒋明月进来时，身形瘦弱纤细如弱柳扶风，对着沈霜辞便要盈盈下拜。
沈霜辞双手稳稳托住她的手臂，没让她真拜下去，语气平淡：“妹妹身子不便，不必多礼了。甘棠，看茶。”
两人落座。
蒋明月捧着茶盏，未语先叹：“姐姐，这十年，实在是委屈你了。”
沈霜辞歪头，莞尔一笑：“等我真让出这位置，妹妹被扶正那日，再说这话不迟。”
蒋明月明显一愣。
这是她从前没有在沈霜辞身上见识过的绵里藏针。
“你果然，是不愿让出世子夫人之位的。”她咬唇。
“你不顾刚刚小产的身子，连夜前来，就只为问我这个？”
沈霜辞指尖轻点桌面，笑容更深。
“那我明白告诉你，确实没有这般便宜的事。”
得了便宜，就别来她这里卖乖了。
她脾气不好，会咬人。
蒋明月闻言，慢慢放下茶盏，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掌控局势的笃定：“姐姐，如果我知道了你的秘密呢？”
沈霜辞心里骤然一凛，第一个念头便是：她查到了自己在外的产业？
蒋明月见她神色微变，自以为拿捏住了她的命门。
往日的温顺消失不见，姿态带上几分居高临下，缓缓道出：“我知道……你与外男有染。”
原来不是钱。
沈霜辞心下顿时一松。
原来是这等小事。
然而内室之中，谢玄桓周身气息己瞬间冷冽，眼底杀机骤起。
——他日后是要继承侯府的人，名声不能坏了。
沈霜辞手指继续轻点着桌面。
她不是不害怕被浸猪笼。
但是她知道，谢玄桓更怕。
谢玄桓又最是个心狠手辣的。
所以不用她担心。
谢玄桓会出手。
皇上让他去锦衣卫，其实算得上知人善任。
“怎么说？”沈霜辞漫不经心地问。
她的反应，出乎蒋明月预料。
“姐姐以为，我是在诈你吗？”蒋明月冷笑，“我身边有人，会看女子是否处子之身。“
“哦。”沈霜辞微笑着道，“差点忘了，妹妹是勾栏里出来的，身边是有些能人的。”
蒋明月脸色瞬时变了，放在膝盖上的手，死死的抓住裙子，手背青筋毕现。
“我，我是清清白白，跟着世子的。”
“是啊，窑子里的你，清清白白；侯府里的我，勾三搭西。真不知道侯府干净还是窑子干净。”
谢玄桓：“……”
他再也不敢说了解沈霜辞了。
换成别人，这时候早就慌了。
但是现在沈霜辞却丝毫不怕。
莫非，她有什么依仗？
否则，那就是蠢了。
谢玄桓倾向于前者。
这个女人，越来越有趣了。
在紧张的同时，谢玄桓也生出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期待。
“你——”蒋明月气得脸色涨红，手都在颤抖。
被发卖的日子，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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