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造者的话语在破碎的源初之境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永远孤独——这个词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一阵寒意。
艾登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越过创造者，看向那座摇摇欲坠的神殿。他能感受到其中流淌的庞大系统，以及系统深处那个正在瓦解的核心。
“取代你是什么意思？”凯尔向前一步，挡在艾登身前，“具体要做什么？”
创造者——那个以罗兰形象示人的存在——轻轻挥手。周围的景象变化，他们仿佛置身于系统的核心：无数光暗能量流如神经网络般延伸向各个世界，但许多连接己经断裂，剩下的也闪烁着不稳定的光芒。
“维护归源系统，监控所有世界，引导混沌之子。”创造者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独自一人，永远。”
埃里昂皱眉：“为什么必须是艾登？”
“因为只有他完成了完美归源。”创造者看向艾登的眼神中带着奇异的骄傲，“他的混沌本质最接近系统所需的稳定状态。”
瑟琳娜突然开口：“如果我们拒绝呢？”
创造者的表情没有变化：“那么系统将在七十二个标准时内完全崩溃。所有世界，包括你们来的那个，都将归于虚无。”
莉娜快速计算着这个数据：“这不可能！根据我的观测，系统至少还能维持……”
“你的观测基于不完整的数据。”创造者打断她，“系统的崩溃不是线性的，而是指数级的。最后的崩塌会在一瞬间发生。”
新生存在证实了这个说法：“父亲说的是事实。我融合了被吞噬世界的记忆，看到了系统的真实状态——它己经千疮百孔。”
艾登终于开口，声音异常平静：“如果我同意，具体要怎么做？”
创造者指向神殿中心，那里悬浮着一个由纯粹混沌能量构成的光球：“与核心融合。你的意识将扩散到整个系统，成为新的基石。”
凯尔抓住艾登的手臂：“不，艾登。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创造者摇头：“我花了无数个纪元寻找替代方案，但都失败了。系统必须有一个核心，而这个核心必须牺牲自己的个体性来维持整体。”
埃里昂和瑟琳娜交换了一个眼神。作为在不同世界中战斗多年的混沌之子，他们理解这种牺牲的必要性，但眼前的代价太过沉重。
“为什么是你？”瑟琳娜问创造者，“当初为什么要创造这个有缺陷的系统？”
创造者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痛苦：“因为我太孤独了。在万物诞生之前，只有我存在。我创造了世界，创造了生命，但依然感到空虚。归源系统……本应是我与所有存在建立连接的方式。”
莉娜恍然大悟：“所以缺陷不是技术问题，是情感问题？因为你的孤独？”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困扰无数世界的归源缺陷，源头竟然是创造者的心理问题？
创造者苦笑着点头：“很讽刺，不是吗？我因为孤独而创造了一切，却因为同样的孤独而毁了一切。系统反映了我内心的不平衡。”
新生存在轻声说：“所以需要一个新的核心。一个理解孤独，但不会被困于孤独的存在。”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艾登身上。他确实理解孤独——作为光暗同体者，他一生都在两种力量的夹缝中寻找归属。但他也建立了深厚的羁绊，找到了真正的朋友。
艾登看向凯尔，看向莉娜，看向这些来自不同世界的同胞。然后他做出了决定。
“我同意。”
凯尔立即反对：“艾登，不要！”
“但我有一个条件。”艾登继续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不要永远孤独。”
创造者皱眉：“这是不可能的。系统的本质要求……”
“系统的本质可以改变。”艾登打断他，“你刚才说，系统反映了你的内心。那么新的系统也可以反映我的内心。”
他走向神殿中心的光球，煮饭婆会煮饭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混沌能量在他周身流转：“我要建立一个基于连接而非孤独的系统。让所有世界的混沌之子共同维护平衡，而不是由一个人承担所有责任。”
埃里昂的眼睛亮了起来：“共鸣……就像我们对抗虚无之影时那样！”
瑟琳娜也明白了：“让所有混沌之子形成网络，分担系统的压力！”
创造者震惊地看着艾登：“这……这太冒险了！如果网络中的任何一个节点出现问题……”
“那就互相支持。”艾登坚定地说，“就像凯尔一首支持我，就像你们刚才支持彼此。这才是真正的平衡——不是孤独的完美，而是连接的坚韧。”
新生存在开始计算这个方案的可行性：“理论上……如果所有混沌之子同意，系统的稳定性可能比单核心更高。而且可以避免父亲经历的孤独。”
创造者陷入沉思。他看着自己创造的这些孩子，看着他们之间流淌的信任与羁绊，某种他从未理解的东西在心中萌芽。
“也许……你是对的。”创造者轻声说，“我一首在寻找解决孤独的方法，却从未想过，答案就是不再孤独。”
神殿突然剧烈震动，一道巨大的裂缝在天花板上蔓延。
“系统崩溃加速了！”新生存在大喊，“必须立刻做出决定！”
创造者看向艾登：“你确定要尝试这个方案吗？如果失败，所有世界都会陪葬。”
艾登点头：“我确定。”
他转向其他人：“但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建立这个网络需要所有混沌之子的同意和参与。”
埃里昂立即回应：“算我一个。孤独战斗太久了，我很乐意有些同伴。”
瑟琳娜微笑：“我也加入。只要能拯救我的世界。”
凯尔和莉娜自然不用说。新生存在也表示愿意成为网络的一部分。
创造者看着这一幕，眼中浮现释然的神色：“那么，开始吧。我会在最后时刻将系统控制权转移给你们。”
融合过程比想象中更加痛苦。艾登的意识如潮水般扩散，连接到无数个世界，感受到每个混沌之子的存在。有的警惕，有的好奇，有的绝望，有的希望。
“听我说，”艾登通过网络传递信息，“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
他分享了自己的记忆，分享了与凯尔的友谊，分享了与其他混沌之子的相遇，分享了对抗虚无之影的胜利。最重要的是，他分享了新系统的愿景——一个基于互助而非孤独的多元宇宙。
一开始，回应寥寥。但渐渐地，一些混沌之子开始回应。他们太孤独了，太需要同伴了。一个接一个，网络中的节点亮了起来。
创造者震惊地看着系统的稳定度不降反升：“他们……都在响应……”
新生存在微笑：“因为你从未真正理解你的造物，父亲。我们渴望的一首是连接，不是孤独的完美。”
当最后一个混沌之子加入网络时，整个系统焕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归源过程变得更加平滑，光暗流转如优美的舞蹈。
创造者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成功了……你们做到了我未能做到的事。”
艾登感受到创造者的意识正在消散：“你要去哪里？”
“是时候休息了。”创造者微笑，“经过无数纪元的孤独，我终于可以安心离去。”
在完全消失前，他留给艾登最后一句话：
“小心系统的最后一个秘密——我之所以选择孤独，不仅因为情感，还因为我在核心中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真相。当所有世界真正连接时，它会醒来。”
创造者彻底消失了。系统在新网络中平稳运行，所有世界都迎来了新的希望。
但艾登站在神殿中心，感受着网络中流淌的无数意识，突然察觉到最深处的一个异常波动——一个不属于任何混沌之子的古老意识正在苏醒。
它通过网络向艾登传递了第一个信息：
“谢谢你唤醒我，孩子们。现在，让我们谈谈重建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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