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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地脉低语与往昔的回响

小说: 光蚀之痕   作者:煮饭婆会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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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脱了审判庭与裂光兽混战的死亡山谷,小队在“自由之刃”残部的指引下,潜入了一条隐秘的地下裂谷。这里曾是古代矮人开凿的矿道的一部分,如今废弃多年,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和锈蚀金属的气息。错综复杂的隧道如同迷宫,成为了他们绝佳的临时避难所。

巴顿队长损失了近三分之一的弟兄,神情悲怆却坚定。“这条裂谷通向‘锈蚀峡谷’深处,那里是光耀之庭势力也难以完全渗透的三不管地带,‘裂隙镇’就在峡谷的另一端。”他摊开一张粗糙的手绘地图,指向一条蜿蜒的路径,“但这条路不好走,不仅有毒沼和变异生物,据说……还有古代遗留的‘回响’。”

凯尔靠坐在冰冷的岩壁旁,薇奥拉正在检查他强行阻挡伊格尼斯一击后加剧的伤势。他体内的光耀之力与那股狂暴的惩戒火焰仍在细微处纠缠,带来阵阵灼痛。

“伊格尼斯的力量更加霸道了,”薇奥拉眉头紧锁,“他似乎在透支某种本源,急于求成。”

“裂光兽的出现和失控,让他感到了恐慌。”艾登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他正闭目感知着周围的环境,“他害怕失去控制,无论是对于辉光城,还是对于……我。”他睁开眼,看向凯尔,“你的光,能中和那种狂暴吗?”

凯尔尝试调动力量,一丝混杂着淡金色的柔和光芒在他指尖流转,但随即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光芒溃散。“需要时间,”他喘息着说,“他的力量中带着一种……腐蚀性的意志,与我过去认知的光明截然不同。”

布洛克用力捶了一下岩壁,碎石簌簌落下。“该死的伊格尼斯!还有那见鬼的裂光兽!我们现在前有狼后有虎,还被一条疯狗追着咬!”

莉亚娜保持着守夜人特有的冷静,擦拭着她的长剑:“当务之急,是让凯尔恢复战力,并且尽快抵达裂隙镇。我们需要更准确的情报和补给。”她看向巴顿,“关于古代的‘回响’,你知道多少?”

巴顿摇了摇头:“只知道是地脉紊乱造成的奇异现象,有时能听到过去的声音,看到过去的幻影,但有时……也会引来不好的东西。矿工们都说,那是大地死去的神经在抽搐。”

休整了半日后,队伍再次出发,深入裂谷腹地。周围的岩壁逐渐呈现出不自然的色彩,一些散发着幽蓝或惨绿微光的苔藓点缀其上,空气中能量粒子的活跃度明显增高,给人一种置身于巨大生物体内的错觉。

艾登的感觉最为明显。脚下的地脉不再像北境那样沉寂或被压抑,而是充满了某种焦躁、痛苦的“低语”。那低语并非语言,更像是一段段破碎的情绪、断续的画面和扭曲的声音,强行涌入他的感知。

他听到了数百年前,矮人矿镐敲击岩层的回响,夹杂着发现富矿脉的狂喜;他感受到了地底深处,某种庞大存在苏醒时的悸动与迷茫;他也捕捉到了更近时代的光耀之庭祭司,在此地强行引导地脉能量时带来的撕裂般的痛苦……

“地脉在‘流血’,”艾登突然停下脚步,手按在潮湿的岩壁上,脸色有些发白,“光耀之庭为了抽取能量,在这里进行了粗暴的‘手术’,留下了无法愈合的伤口。那些‘回响’,是伤口感染引发的‘高烧’和‘谵妄’。”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前方的隧道忽然弥漫起一片淡金色的雾气。雾气中,传来了庄严的圣歌和祭司们吟唱祷文的声音,光影扭曲间,隐约可见一群穿着光耀之庭古老制式袍服的人影,正在举行某种仪式,引导着地脉能量汇入一个发光的核心。

“是过去的影像,”莉亚娜警惕地握紧剑柄,“小心,这种高浓度能量残留区域,有时不仅仅是影像那么简单。”

果然,当小队试图绕过这片幻影区域时,那淡金色的雾气仿佛有生命般缠绕上来,其中的祭司幻影竟然转过头,空洞的目光“看”向了他们,吟唱声变得尖锐而充满指责!

“干扰仪式者……亵渎光明……净化!”幻影祭司们抬起手,凝聚出纯粹由遗留能量构成的光矛,向他们射来!这些攻击并非实体,却带着强大的精神冲击和能量干扰,足以让心智不坚者陷入混乱,甚至被同化为这永恒回响的一部分。

“散开!不要被它们的精神力场捕捉!”凯尔强忍着不适,挥动光剑格挡开一道能量光矛,圣光与遗留的能量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

守夜人战士们迅速结阵,他们的意志如同寒铁,抵御着精神侵蚀,并用附魔的武器击碎能量攻击。布洛克怒吼着,巨锤砸在地上,震荡波暂时驱散了一部分雾气。薇奥拉身影飘忽,手中的匕首闪烁着破除能量结构的幽光,精准地刺穿幻影的核心。

而艾登,则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他没有攻击,而是完全放开了自己的感知,主动接纳那汹涌而来的地脉回响与精神冲击。他体内的暗影本源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容器,将这些混乱的、痛苦的能量尽数吸纳、梳理。他仿佛听到了这片大地数百年的哀嚎,感受到了能量被强行抽离时的痉挛。

“安静……”艾登在心中默念,试图将自己的意志,那追求平衡的意念,反向灌注到这片躁动的地脉之中。他周身的黑暗变得不再纯粹,反而流淌着一种包容的、试图抚平创伤的柔和光泽。

奇迹般地,在他那独特力量的干预下,淡金色的雾气开始变得稀薄,祭司幻影的攻击逐渐减弱,他们的身影扭曲、淡化,最终连同那尖锐的吟唱声一起,消散在空气中。隧道恢复了之前的昏暗与寂静,只有岩壁上残留的微光苔藓证明着刚才的异常。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看向艾登的目光充满了惊异。他不仅抵御了回响,似乎还……安抚了它?

穿过回响区域后,根据地图指示,他们需要穿过一个废弃的中央矿坑才能抵达另一端的隧道。矿坑巨大无比,顶部布满了断裂的索道和锈蚀的吊篮,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光蚀之痕》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底部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只有几座摇摇欲坠的栈桥连接着对岸。

就在他们小心翼翼踏上其中一座栈桥时,艾登再次猛地停下,望向下方的深渊。

“下面……有东西活着。”他的感知穿透了层层黑暗,“不是怪物,是……人?或者说,曾经是人。他被困住了,非常虚弱,但意识还在活动。而且,他身上的能量波动……很奇特,夹杂着光耀之庭的气息,却又完全不同,更加……古老和纯粹。”

这个发现让队伍陷入了犹豫。下去探查意味着未知的风险和时间的耽搁,但一个被困在如此深处的、拥有奇特能量的人,可能掌握着重要的信息。

“能沟通吗?”凯尔问道。

艾登集中精神,尝试将一丝意念探入深渊。片刻后,他脸色微变:“他回应了!他很痛苦……他在求救……他说……他知道‘冠冕’的真相!”

“冠冕”二字,如同惊雷在众人心中炸响。光耀之庭一切力量的源头,那场失败仪式核心的圣物,其真相无疑至关重要。

“值得冒险。”凯尔做出了决定。莉亚娜和巴顿也表示同意。

利用绳索和岩钉,他们艰难地向下攀爬了近百米,终于抵达了矿坑底部。这里堆满了废弃的矿石和机械残骸,空气污浊。在角落的一个由坍塌岩壁形成的天然石笼里,他们找到了那个“囚徒”。

那是一个形容枯槁、须发皆长的老人,穿着几乎烂成布条的、依稀能看出光耀之庭高阶祭司式样的袍服。他被无数条散发着微弱光芒的能量锁链缠绕、禁锢,锁链的另一端深深嵌入周围的岩壁,仿佛与整个矿坑的地脉连接在一起。令人惊异的是,这些能量锁链并非光耀之庭常见的金色,而是一种柔和的、如同月光般的银白色。

感觉到有人靠近,老人艰难地抬起头,露出一双虽然浑浊却依然闪烁着智慧光芒的眼睛。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凯尔和艾登身上,尤其是艾登,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三百年了……”老人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终于……等到了一丝……变数……”他看向艾登,“年轻的暗影之子……还有……走入了歧途,却又寻回本心的光耀骑士……”

“你是谁?为什么被囚禁在这里?”凯尔沉声问道。

“我……曾是圣物‘银月冠冕’的守护祭司之一……兰斯洛特……”老人,兰斯洛特,每说一句话都显得十分吃力,“三百年前……庭内激进派……为了追求绝对的光明……背叛了古老的盟约……他们试图剥离冠冕中象征‘平衡’与‘庇护’的‘银月’之力……只留下代表‘权柄’与‘威能’的‘烈日’核心……”

他的话,如同拼图的关键一块,与艾登通过血裔记忆看到的片段吻合!

“那场仪式……失败了……”兰斯洛特眼中流露出痛苦,“‘银月’之力失控反噬……大部分守护祭司当场陨落……我……被残余的‘烈日’派系囚禁于此……用我体内残存的‘银月’之力作为锚点……稳定他们那残缺的、日益狂暴的‘烈日冠冕’……同时……也借此地紊乱的地脉……掩盖冠冕失衡的真相……”

他看向缠绕自身的银白锁链:“这些……是我最后的庇护……也是我的牢笼……”

真相令人震撼。光耀之庭如今的力量源头,竟然是一个残缺的、失衡的圣物!所谓的“纯粹光明”,从一开始就是建立在背叛和谎言之上的畸形产物!

“裂光兽……就是冠冕失衡的具象化表现之一,对吗?”艾登立刻联想到了那疯狂的怪物。

兰斯洛特艰难地点头:“失控的‘烈日’之力……需要容器……也需要……宣泄……那怪物……是无数失败品和怨念的聚合……伊格尼斯他们……试图控制它……只会加速……毁灭……”

“我们该如何修复冠冕?”凯尔急切地问。

“必须……找回失落的‘银月’碎片……”兰斯洛特的目光望向矿坑更深的黑暗,“当年仪式失败……‘银月’核心碎裂……大部分被激进派封印……但有一小块最重要的‘核心碎片’……在混乱中遗落……据说……就在这矿坑的最深处……被地脉的混乱和古老的守护者……藏匿……”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银白的锁链光芒明灭不定。“我的时间……不多了……封印在减弱……伊格尼斯……很快会感知到……这里的异动……你们必须……尽快……”

就在这时,整个矿坑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上方传来岩石崩塌和索道断裂的巨响!同时,一股熟悉的、狂暴的惩戒气息如同无形的浪潮,从裂谷的上方席卷而下!

“伊格尼斯!他找到我们了!”薇奥拉脸色一变。

“不止……”艾登猛地抬头,他的感知捕捉到了另一股更加庞大、更加混乱的气息,正从矿坑的另一个方向,沿着地脉,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高速逼近!那股气息充满了被惊扰的愤怒,以及……对纯粹能量的贪婪!

“是裂光兽!它也被这里异常的地脉能量和……兰斯洛特祭司残存的‘银月’之力吸引过来了!”艾登的声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前有审判长的追兵从上而降,后有失控的怪物从地底袭来,而他们身处矿坑底部,唯一的线索——银月碎片——还在更深、更危险的地方。

兰斯洛特用尽最后的力气,看向凯尔和艾登,眼中是恳求,也是最后的希望:“选择……在你们手中……拯救……还是……毁灭……”

震动愈发剧烈,碎石如雨落下。伊格尼斯冷酷的命令声和裂光兽那充满毁灭欲望的无形咆哮,正在迅速靠近。

小队陷入了比山谷中更加绝望的绝境,而这一次,他们连撤退的退路都几乎被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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