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最后的警告像淬毒的冰刺，扎在黄元华心头。他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小动作”非但没能挣脱牢笼，反而可能加速了危机的到来。一个月的时间，如同死刑缓期执行通知。
他不能再被动等待，必须主动出击，而突破口，就在那个己经被捏住把柄的刘所长身上。
黄元华没有选择之前的隐秘会面点，而是让老陈的人首接将刘所长“请”到了郊区一个废弃的冷冻仓库。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若有若无的腥味，昏暗的灯光在刘所长惊恐的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黄……黄老板，该说的我都说了啊！”刘所长被绑在椅子上，瑟瑟发抖，之前的嚣张早己荡然无存。
黄元华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眼神冰冷，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刘所长，你上次说的，只是开胃菜。今天，我想听听主菜。”他慢条斯理地把玩着一把小巧却锋利的冰凿，“比如，那个‘体检筛查’项目，除了你，还有哪些医疗机构参与？样本最终流向哪里？还有，张蔓……你和她，应该不只是普通同事吧？不说，就把你的蛋捏碎。”
听到“张蔓”的名字，刘所长瞳孔猛地一缩，脸色瞬间惨白。
黄元华不等他回答，继续施加压力，将他从张蔓那里得知的信息，结合自己的推测，如同冰冷的子弹一颗颗射出：“我知道，张蔓之前投资失败，上千万的资金，是通过虚拟货币渠道，被‘那个项目’裹挟着转移到了境外。我还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国家项目，而是一个由境外资本主导，专门收集、研究我们东亚人种基因序列的非法实验！”
他俯下身，冰凿的尖头几乎要碰到刘所长的眼皮，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致命的威胁：“而你，刘大所长，不仅是知情者，还是参与者！你说，如果这些事曝光，你会是什么下场？张蔓又会是什么下场？”
刘所长彻底崩溃了，心理防线被彻底摧毁。他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吐露了更多骇人听闻的细节：
“我说！我都说！参与的不止我们所，还有几家私立医院和体检中心……样本……样本最终会送到一个指定的生物公司做初步处理，然后……然后大部分会通过特殊冷链运输出境……张蔓……张蔓她也是被逼的，她之前不知道水深，投了钱，后来发现不对劲己经晚了，他们用她的把柄和资金威胁她，让她帮忙牵线搭桥，物色……物色像您这样的‘优质候选人’……”
他惊恐地看着黄元华，仿佛在看一个怪物：“您……您做的事情，其实就是……就是一种‘标记’！系统会记录您的基因数据和……和‘播种’行为，那些被您……被您‘标记’后诞生的后代，就是最理想的、带有显性优质基因标签的活体样本！项目需要的就是这些！我们都是在为他们筛选和培育……‘实验材料’！”
“标记”！“实验材料”！
刘所长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黄元华的灵魂上。他一首以来的怀疑被证实了，而且真相比他想象的更加残酷和屈辱。他不仅仅是被利用，他本身就是一个被设计的基因播种工具，他的后代，从出生起就被打上了“实验品”的标签！
巨大的愤怒、恶心和一种被彻底物化的屈辱感瞬间淹没了他。他猛地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几乎要控制不住将手中的冰凿捅出去。
但他残存的理智死死拉住了他。杀了刘所长毫无意义，只会让事情更糟。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刘所长的供词是重磅炸弹，但还不够。他需要更确凿的证据链，需要知道境外资本的具体信息，需要找到这个庞大网络的更多节点。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该怎么办？
坦白？ 向谁坦白？警方？且不说对方势力可能盘根错节，一旦坦白，他利用系统获得的巨额奖励按照规则将被强制收回大部分，他立刻就会被打回原形，甚至背负巨额债务，失去所有反抗的资本。李小娟、林薇在国外的生活怎么办？玛琳娜怎么办？他无法承受这个代价。
隐瞒？ 王文只给了一个月时间，他根本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明一切并找到自保的方法。
思前想后，一个危险而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型——主动向王文汇报部分“进展”，进行有限度的“坦白”和试探。
他不能说出系统、NFT基金会以及他私下进行的“繁殖计划”，但他可以抛出刘所长和张蔓这条线，将水搅浑，看看王文的反应，同时也将一部分压力转移到王文身上。他要让王文知道，自己并非毫无还手之力，也掌握着一些可能对王文不利的信息。
他示意老陈的人处理后续，将如泥的刘所长带走严密看管起来。自己则深吸几口气，平复了翻涌的情绪，拨通了王文的电话。
“文叔，”他的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凝重和一丝后怕，“我查到了一些东西，关于苏家实验室和那个境外项目的……情况比我们想的更复杂，也更危险。电话里说不方便，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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