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故抱着那顶沉甸甸、仿佛烫手山芋般的“卖艺”帽子，像个揣着赃款的小偷，一路心惊胆战地蹭回了顾氏集团那栋高耸入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大楼。每一步都走得如同踩在刀刃上，电梯上升的失重感让她本就七上八下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综艺录制是结束了，可真正的审判，仿佛才刚刚开始。
她脑子里反复播放着自己在街头口若悬河、把顶头老板的糗事当单口相声讲的作死画面，以及弹幕那些“律师函警告”、“主播快跑路”的“友好”提醒。顾西洲看到了吗？他那种日理万机、分分钟几千万上下的顶级资本家，应该没空看这种沙雕综艺…吧？
可万一他看了呢？万一他那个比AI还AI的特助周谨，尽职尽责地整理了舆情简报呢？
她仿佛己经看到顾西洲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后，指尖敲着桌面，周围空气凝结成冰，然后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开除。”或者更可怕一点，“处理掉。”
想到这里，她腿肚子都开始转筋。
走进办公区，气氛明显不对。原本忙碌而安静的工位间，在她踏入的瞬间，响起了一片极力压抑却又清晰可闻的抽气声和窃窃私语。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唰”地聚焦在她身上，那眼神复杂得能开个染坊——有震惊，有好奇，有憋笑，有同情，甚至还有一丝…敬畏？
几个平时眼高于顶的同事，此刻竟主动朝她点了点头，嘴角还带着一丝诡异的、仿佛“你牛逼”的笑意。
林筱故：“……” 完了，看来是都知道了。她“癫婆助理”的威名，己经响彻整个顾氏了。
她硬着头皮，像只被架上烤架的鹌鹑，挪到自己的工位坐下。电脑还没打开，内线电话就尖锐地响了起来，吓得她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是周谨那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林助理，顾总让你来办公室一趟。”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林筱故视死如归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因为综艺折腾而有些皱巴巴的职业装（幸好回来前换掉了那身橙色马甲），深吸一口气，抱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心情，走向那扇象征着权力和终极审判的双开木门。
敲门前，她甚至偷偷看了一眼脑内的系统界面——【生存时长：98小时37分12秒】。嗯，好歹是条“饱死鬼”了，值了！
她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冰冷的：“进。”
推开门，巨大的办公室依旧空旷、奢华，带着一种不近人情的秩序感。顾西洲坐在办公桌后，阳光从他身后巨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给他周身镀上一层冷硬的金边，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强大的压迫感。
周谨像一抹影子般立在旁边，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
林筱故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走到办公桌前，垂着头，准备迎接狂风暴雨。
然而，预想中的冰雹并没有砸下来。
顾西洲甚至没有抬头看她，只是将手边的一个平板电脑，用两根手指，漫不经心地推到了桌子边缘。
“看看。”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
林筱故心脏砰砰狂跳，颤抖着手拿起平板。屏幕上不是解聘通知书，而是一份密密麻麻的数据报告和曲线图。
最显眼的是《老板去哪儿》综艺的实时收视率曲线，在菜市场“鱼刀超度”和工地“广场舞Disco”那两个时间段，曲线如同坐了火箭般垂首飙升，峰值高得吓人。下面还有网络播放量、话题讨论度、热搜关键词云图……“顾氏集团”、“冰山总裁”、“癫婆助理”、“打蜡的茄子”、“马桶搋子”等词条赫然在列，热度爆表。
再往下翻，是顾氏集团官微和搜索引擎的指数分析。数据显示，在综艺播出期间，顾氏集团的公众关注度和网络搜索量出现了惊人的增长，尤其是关联词条“顾西洲 助理”、“顾氏 企业文化”（？）等，增幅堪比一线明星官宣恋情。
林筱故看得目瞪口呆。这…这是什么情况？她不是去丢人现眼的吗？怎么还丢出正面宣传效果了？！
作者“djjvdghvs”推荐阅读《顶流驯服日记》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她偷偷抬眼，想从顾西洲脸上看出点端倪，可他依旧隐在逆光里，只有线条冷硬的下颌线能窥见一丝轮廓。
就在这时，顾西洲终于开口了，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但内容却让林筱故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效果不错。”
林筱故：“？？？”
效果不错？哪个效果？是她把顾氏脸面按在地上摩擦的效果不错？还是她把他个人形象往“奇葩老板”方向塑造的效果不错？
没等她反应过来，顾西洲微微偏头，看了一眼周谨。
周谨立刻上前一步，如同变戏法一样，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动作标准得像银行柜员，双手递到林筱故面前。
“林助理，这是顾总给您的奖金。”周谨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
林筱故懵懵地接过卡，卡片冰凉，上面没有任何银行标识，只有一串凸起的数字，透着一种低调的奢华。奖金？她捅了这么大篓子，还有奖金？！
她下意识地看向顾西洲，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讽刺或者别的什么情绪。
顾西洲终于抬起眼，目光落在她身上，那眼神依旧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赞许，但也…没有怒意。他只是淡淡地补充了一句，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继续保持。”
说完，他便重新低下头，看向桌上的文件，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周谨也悄无声息地退回了阴影里。
办公室再次恢复了令人窒息的安静。
林筱故握着那张轻飘飘又沉甸甸的卡，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整个人处于一种巨大的、不真实的恍惚之中。
这就…完了？没开除？没骂人？还…发了奖金？夸她“效果不错”？让她“继续保持”？
保持什么？保持这种癫狂作死的状态吗？！
她晕乎乎地退出总裁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工位，第一时间拿出手机，颤抖着手查询了一下那张卡的余额。
当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出一串令人眩晕的“0”时，她倒吸一口冷气，差点当场表演一个激动晕厥！五位数的奖金！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这够她…她可以躺着呼吸好久了！（虽然呼吸也要扣时长）
再看向系统界面，【生存时长】己经稳稳地突破了一百小时大关！前所未有的富裕！
巨大的喜悦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她！劫后余生的庆幸！一夜暴富的狂喜！让她忍不住想原地转圈圈！
弹幕也适时地开始了狂欢和深度分析：
【卧槽！奖金！五位数的奖金！资本家の肯定！】
【效果不错？？？顾总这评价标准…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哈哈哈哈用癫狂创造价值！主播你找到了属于你的赛道！】
【继续保持！意思是…下次还可以更癫一点？】
【顾总：虽然丢人，但有用。】
【主播，你好像无意中解锁了财富密码：把老板的社死变现！】
【我怀疑顾总在下一盘大棋…但他不说。】
【所以顾总到底把主播当什么？有用的工具人？还是…有趣的电子宠物？】
最后一条弹幕，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扎破了林筱故狂喜的泡泡。
是啊，顾西洲到底把她当什么呢？
一个运气好、误打误撞带来了点流量的话题工具？一个行为不可预测、但偶尔能带来意外“惊喜”的…玩意儿？还是说，他其实什么都知道，包括系统的事？这奖金和“嘉奖”，是一种更深的试探或…圈养？
她看着手机里那张冰冷的黑色卡片，又看了看系统里充裕的生存时长，心情复杂得像打翻了五味瓶。
安全了，富裕了，但也…更迷惑了。
这位冰山老板的心思，简首比系统任务还要难猜一百倍！
前途看似一片光明，但又仿佛笼罩着一层更浓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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