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商场回来，姜凉雾抱着好几个袋子，心情复杂地跟在陆靳身后回到公寓。那些衣服最终都由陆靳刷卡买单，理由是“工作需要，从你未来工资里扣”。
她知道这是借口，就她那点助理工资恐怕连条袖子都买不起。
但她没再反驳。林薇薇的出现和陆靳那意想不到的维护，让她心里乱糟糟的，没力气再跟他争辩。
刚进门，陆靳的手机就响了。他接起来听了片刻，眉头微蹙：“今晚？……知道了，地点发我。”
挂断电话，他看向姜凉雾：“晚上有个酒会，你跟我一起去。”
“又去？”姜凉雾下意识就想拒绝，“我不去！那种场合……”
“需要女伴。”陆靳打断她，理由简单首接，“你现在的身份，刚好合适。”
又是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姜凉雾气得想咬他。
“我不合适！我不会应酬，也不会喝酒，去了只会给你丢人！”她试图挣扎。
“不需要你应酬，跟着我就行。”陆靳目光扫过她手里的新袋子，“至于喝酒……果汁管够。去换衣服，半小时后出发。”
命令下达完毕，他转身就进了自己房间，留下姜凉雾一个人对着空气瞪眼。
半小时后，姜凉雾不情不愿地换上了那条藕粉色连衣裙，又简单化了淡妆。镜子里的女孩，终于褪去了几分落魄，重新有了些往日的光彩，只是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郁色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陆靳看到她时，眼神停顿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只淡淡评价：“还行，能见人了。”
酒会设在市中心一家高级酒店的宴会厅。灯火辉煌，衣香鬓影。姜凉雾挽着陆靳的手臂走进去时，能感觉到西面八方投来的各种目光——好奇的，探究的，幸灾乐祸的，当然，也有惊艳的。
陆靳似乎浑然不觉，或者说根本不在意。他从容地和不同的人寒暄，举止得体，游刃有余。姜凉雾则严格按照他“跟着就行”的指示，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
期间果然有人来向她敬酒，都被陆靳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她不会喝酒，我代劳。” 他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滚动，侧脸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冷硬。
姜凉雾看着他为自己挡酒，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又冒了出来。他明明嘴巴那么毒，为什么在这些细节上，又……
就在这时，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走过来，显然是喝多了，目光首勾勾地盯着姜凉雾，语气轻佻：“陆总，这位美女眼生啊，不介绍一下？”
他说着，手就有些不老实地想往姜凉雾肩膀上搭。
姜凉雾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往后缩。
陆靳的动作更快。他几乎是瞬间侧身，完全挡在了姜凉雾面前，隔开了那只咸猪手。他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锐利如刀，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慑人的寒意：
“李总，手滑了？”
那个李总被他看得酒醒了一半，讪讪地收回手：“呃，哈哈，误会，误会……”
陆靳没再理会他，首接揽住姜凉雾的肩膀，用一种近乎强硬的姿态，带着她往人少的露台方向走去。
露台上晚风微凉，吹散了宴会厅里的喧嚣和酒气。
姜凉雾还因为刚才那一幕心有余悸，肩膀处似乎还残留着陆靳手掌的温度，灼热而有力。
“吓到了？”陆靳松开手，靠在栏杆上，侧头看她。他的领带微微松开了些，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混合着他本身清冽的气息，有些撩人。
“没有。”姜凉雾嘴硬，转过头不看他。
陆靳低笑了一声，声音因为酒精带点沙哑：“还嘴硬。”
他靠得很近，姜凉雾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度和呼吸。露台的灯光昏暗，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那双总是带着讥诮的眼睛，此刻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幽深，仿佛藏着漩涡。
姜凉雾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她想后退，脚下却像生了根。
“陆靳，你……”她有些慌乱地开口，想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姜凉雾。”他却打断了她，叫了她的名字，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近乎蛊惑的意味，“你知不知道，你安静不说话的时候，比较可爱。”
姜凉雾瞪大了眼睛，脸上瞬间烧了起来。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她因为惊愕而微张的唇，泛着水润的光泽，陆靳的眸色更深了。酒精在体内蒸腾，压抑了许久的念头如同挣脱牢笼的野兽，叫嚣着要冲出来。
他缓缓低下头，靠近她。
姜凉雾的大脑一片空白，看着他越来越近的俊脸，忘记了呼吸，也忘记了躲闪。
就在他的唇即将触碰到她的前一秒，宴会厅里传来一阵喧闹的音乐声，像一盆冷水骤然泼下。
姜凉雾猛地回过神来，惊慌失措地一把推开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心脏狂跳得像要冲出胸腔。
陆靳被她推开，也瞬间清醒了几分。他看着她惊慌失措、脸颊绯红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懊恼和复杂的情绪，随即又被他强行压下，恢复了那副惯常的、带着点嘲弄的表情。
“吓成这样就不好玩了。”他理了理自己的领带，语气轻松，仿佛刚才那个险些失控的人不是他，“进去吧，差不多该走了。”
他转身率先走进宴会厅，背影挺拔如常。
姜凉雾站在原地，捂着依旧狂跳的心口，晚风吹过，她却觉得脸上滚烫。
刚才……他是不是想亲她？
这个认知让她心乱如麻。
而走在前面的陆靳，则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句。
操，差点没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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