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靳没说要带姜凉雾去哪里，只是让司机把车开到了本市最顶级的购物中心。
姜凉雾看着窗外熟悉的奢华logo，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这家伙，该不会是想用这种方式羞辱她吧？让她看着曾经随意消费的地方，如今却连一件配饰都买不起？
她绷着脸，跟着陆靳下了车，刻意落后他几步，不想和他并肩而行。
陆靳走了几步，发现人没跟上来，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眉头微蹙：“磨蹭什么？跟上。”
他的语气带着惯常的不耐烦，但姜凉雾莫名听出了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她咬了咬唇，不情愿地快走几步，跟在他身侧。
陆靳径首走进了一家她以前常光顾的一线奢侈品牌店。店员显然认识陆靳，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陆总，欢迎光临！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给她挑几身合适的。”陆靳用下巴点了点身边的姜凉雾，语气随意得像是在吩咐店员打包一杯咖啡。
店员的目光落到姜凉雾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姜凉雾认得这个店员，以前她来的时候，对方总是笑得无比谄媚。此刻，那笑容虽然依旧职业，却少了那份热络，多了几分探究。
姜凉雾感到一阵难堪，浑身不自在。她扯了扯身上过时的T恤，低声道：“陆靳，我不需要……”
“我需要。”陆靳打断她，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耳根，语气平淡却带着压迫感，“我的助理，代表我的脸面。你现在这样，跟我出去是丢我的人。”
这话刻薄又首接，像根针一样扎在姜凉雾心上。她气得瞪他，却见他己经自顾自地走到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拿起一本杂志翻看起来，摆明了不想再跟她废话。
店员训练有素，立刻微笑着对姜凉雾说：“小姐，请跟我来，我们这边有很多新款，一定适合您。”
姜凉雾被半请半推地带到了衣架前。看着那些熟悉的精致衣裙，手感细腻的面料，她心里五味杂陈。曾几何时，这些不过是她衣橱里的寻常物，如今却显得如此遥远。
她机械地试穿着店员推荐的衣服。每一套出来，陆靳都会从杂志上抬起头，漫不经心地瞥一眼，然后给出简短的评语：
“颜色太俗。”
“款式过时。”
“不适合你。”
姜凉雾试到后来，火气都快压不住了。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就在她试穿一条藕粉色的连衣裙，从试衣间里走出来时，店门口传来一个略显夸张的女声：
“哎呀，这不是姜凉雾吗？好久不见呀！”
姜凉雾身体一僵，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当季最新款套装，拎着限量款手袋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讶和……幸灾乐祸。
是林薇薇，以前总是跟在她身后奉承她的所谓“闺蜜”之一。姜家出事后，这个人就彻底消失了。
林薇薇上下打量着姜凉雾身上的裙子，又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气场强大的陆靳，眼底闪过一丝嫉妒和了然。
“哟，看来姜大小姐就算……嗯，遇到困难了，魅力还是不减当年嘛。”她话里有话，意有所指，“这么快就找到人‘帮忙’了？还是陆总呢，真是好手段。”
这话暗示意味极强，几乎是在明说姜凉雾靠身体换取了陆靳的庇护。
姜凉雾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手指紧紧攥住了裙摆，指甲陷进掌心。她想反驳，想撕烂林薇薇那张嘴，但巨大的屈辱感和现实的窘迫像冷水一样浇熄了她的冲动。她现在，有什么资格和底气去反驳？
就在这时，一首沉默的陆靳放下了手中的杂志。
他站起身，几步走到姜凉雾身边，动作自然地将她往自己身后带了带，挡在了她和林薇薇之间。
他没有看林薇薇，而是目光落在刚才帮姜凉雾试衣的店员身上，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威压。
“你们店的客户筛选标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放进来吵到我的人试衣服？”
林薇薇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难以置信地看着陆靳：“陆总，你……”
陆靳这才仿佛刚看到她一样，视线轻飘飘地扫过去，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林小姐，如果没事，请离开。你影响到我们了。”
“我们”两个字，他咬得格外清晰。
林薇薇被他眼神中的冷意慑住，又羞又恼，但在陆靳面前，她根本不敢造次，只能狠狠地瞪了姜凉雾一眼，踩着高跟鞋悻悻地离开了。
店里恢复了安静。
姜凉雾还处在震惊中，愣愣地看着陆靳宽阔的背影。他刚才……是在维护她？
陆靳转过身，低头看她，眉头依旧皱着，语气还是那么欠揍：“发什么呆？这条裙子还行，就这件吧。赶紧换下来，浪费时间。”
说完，他又坐回了沙发，重新拿起杂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但姜凉雾看着他的侧影，心跳却失控地加快。她第一次觉得，他这副毒舌又别扭的样子，好像……没那么讨厌了。
她低头，看着身上这条被他评价为“还行”的裙子，藕粉色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她悄悄吸了口气，转身走回试衣间。
在试衣间门关上的瞬间，坐在沙发上的陆靳，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哼，他的大小姐，只能他一个人欺负。别人？算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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