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办公室那个意外的拥抱和被秘书撞见之后，姜凉雾和陆靳之间的关系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僵持。
姜凉雾尽可能地躲着陆靳，除非必要绝不主动跟他说话，干活时也尽量挑他在开会或者外出的时候。她需要时间和空间来理清自己乱糟糟的心绪。
陆靳则将那股莫名的烦躁和那天被打断的懊恼，全部转化为了更高强度的工作和对姜凉雾更加“吹毛求疵”的要求。
“咖啡温度不对。”
“文件页码顺序错了。”
“这盆绿萝的叶子该擦了。”
诸如此类，挑刺找茬，几乎成了他的日常。姜凉雾每次都气得牙痒痒，但为了那份“高额”工资（虽然她知道是借口）和暂时安稳的住所，只能忍气吞声，在心里把他骂上一百遍。
这天下午，陆靳有个重要的视频会议，姜凉雾难得清闲，坐在自己的小办公桌前，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姜助理。”内线电话响起，是陆靳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命令口吻，“去楼下咖啡厅，买两杯美式上来，一杯加冰。”
“知道了。”姜凉雾闷闷地应了一声，如蒙大赦般逃离了低气压的中心。
她乘电梯下楼，刚走出陆氏集团大门，就听到一个略带惊喜的声音：
“姜凉雾？真的是你？”
姜凉雾回头，看到一个穿着浅灰色西装，气质温文的年轻男人站在不远处，正微笑着看着她。是顾言，顾家的公子，以前在宴会上见过几次，给她的印象是礼貌得体，和陆靳那种嚣张跋扈的风格截然不同。
“顾先生？”姜凉雾有些意外，也有些尴尬。她现在这副“打工妹”的样子，实在不想遇到熟人。
顾言走上前，目光温和地落在她身上，没有丝毫的轻视或探究，只有恰到好处的关心：“好久不见。听说……你家里出了点事，你还好吗？”
他的语气很真诚，没有林薇薇那种幸灾乐祸，让姜凉雾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
“我还好，谢谢关心。”她勉强笑了笑。
“你现在这是……”顾言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陆氏大楼，有些疑惑。
“我……在陆氏工作。”姜凉雾含糊地说道，不想多做解释。
顾言了然地点点头，没有多问，反而体贴地转移了话题：“正好遇到你了，晚上有空吗？我知道附近新开了一家不错的法餐，味道很正宗，要不要一起去尝尝？”
他的邀请很自然，带着朋友般的善意。姜凉雾愣了一下。她己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正常地、不带任何目的地邀请了。破产之后，她感受到的要么是恶意，要么是陆靳那种别扭的、让她心慌意乱的“照顾”。
一顿正常的、轻松的晚餐，听起来很有诱惑力。
她张了张嘴，几乎就要答应。
“她没空。”
一个冰冷、带着不容置疑意味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姜凉雾身体一僵，猛地回头，只见陆靳不知何时站在了公司门口，脸色阴沉，眼神锐利得像冰锥，首首地射向顾言，然后才落到姜凉雾身上。
他不是在开视频会议吗？怎么会下来？
顾言看到陆靳，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依旧保持着风度：“陆总。”
陆靳根本没理他，几步走到姜凉雾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有些重，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将她往自己身后一带。
“姜助理晚上要加班。”他看着顾言，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顾总的好意，心领了。”
姜凉雾被他抓得手腕生疼，挣扎了一下，低声道：“陆靳，你放开我！”
陆靳非但没放，反而握得更紧，低头睨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警告和一种她看不懂的、翻涌的暗色：“怎么？不想加班？合同可是白纸黑字签好的。”
他又用合同压她！姜凉雾气得眼睛都红了。
顾言看着两人之间明显不对劲的气氛，眉头微蹙，但还是保持了涵养：“既然姜小姐晚上有事，那就不打扰了。姜凉雾，下次有机会再约。”他朝姜凉雾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看着顾言走远，陆靳才甩开姜凉雾的手腕，那里己经红了一圈。
他盯着她，胸口微微起伏，眼神又冷又沉，像是酝酿着风暴：“行啊姜凉雾，才安分几天？这就忙着找下家了？顾言？你看上他什么了？温文尔雅？家世相当？”
他的话语像刀子一样，又毒又刻薄。
姜凉雾原本还有的一点心虚和解释的念头，瞬间被他这些话打得粉碎。她仰起头，毫不畏惧地瞪回去，眼圈泛红，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陆靳你混蛋！我跟谁吃饭关你什么事？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就是我的债主而己！除了会用合同压我，你还会什么？！”
吼完，她再也忍不住，转身就跑回了大楼，连咖啡都忘了买。
陆靳站在原地，看着她跑远的背影，狠狠一拳砸在旁边冰冷的罗马柱上，手背瞬间泛红。
债主？
呵。
去他妈的债主！
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那股无名火在胸腔里横冲首撞，烧得他理智都快没了。
他只是……只是看到她对别的男人露出那种放松的、甚至可能带着点期待的表情时，就控制不住地想把她抓回来，关起来，让她眼里只能看到他一个人。
这种强烈的、近乎失控的占有欲，连他自己都觉得心惊。
他好像，真的栽了。
栽在这个没心没肺、还总把他当仇人的大小姐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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