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的不欢而散之后，姜凉雾和陆靳陷入了彻底的冷战。
姜凉雾把自己关在客房里，连晚饭都没出来吃。
她趴在床上，心里把陆靳翻来覆去骂了无数遍。混蛋！专制狂！自大鬼！她跟谁吃饭关他什么事？他凭什么用那种语气跟她说话？还说什么“找下家”？在他眼里，她就是那种人吗？
委屈和愤怒交织着，让她鼻子发酸，却倔强地不肯掉眼泪。为了那种人气哭，不值得！
而主卧里的陆靳，心情也同样糟糕透顶。
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报表数据，但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姜凉雾红着眼圈瞪他、说他“不过是债主”的样子，还有她对着顾言时，那瞬间放松甚至可能带着期待的表情。
烦躁感像野草一样疯长。
他起身，在房间里踱步，最终停在了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仰头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没能浇灭心头的火。
债主？
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个身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色渐深。
陆靳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客房里一首静悄悄的，那个女人……不会真的气到绝食吧？他记得她晚上就没吃饭。
这个念头让他更加心烦意乱。
最终，他还是没能忍住，翻身下床，走到了客房门口。他在门外站了片刻，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他抬手，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回应。
“姜凉雾。”他低声叫她的名字，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沙哑。
还是没声音。
陆靳眉头拧紧，心里那点别扭和怒气被一股莫名的担忧取代。他试着转动门把手，门没锁。
他推开门，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到床上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面朝着窗户，似乎睡着了，但肩膀微微耸动，隐约能听到极力压抑的、细微的抽泣声。
她哭了？
这个认知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中了陆靳心脏最柔软的地方。所有的烦躁、怒气，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只剩下铺天盖地的心疼和懊悔。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在床边蹲下身。
“姜凉雾？”他又低低唤了一声。
床上的人影猛地一僵，迅速用被子抹了把脸，转过身来，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凶巴巴地吼道：“你进来干什么？出去！”
即使是在黑暗中，他也能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和脸上未干的泪痕。
陆靳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闷得发疼。他非但没走，反而伸手，想去擦她脸上的泪痕。
姜凉雾猛地偏头躲开，像只受了伤却依旧竖起尖刺的小兽：“别碰我！”
她的手胡乱挥舞着，不小心碰到了他之前砸在罗马柱上、此刻还有些泛红的手背。
陆靳几不可闻地“嘶”了一声。
姜凉雾的动作顿住了。借着月光，她也看到了他手背上那片明显的红肿。她记得，他之前下来找她的时候，手还好好的……
是之后弄伤的？为什么？
一个荒谬的猜测在她心里升起，让她一时忘了哭泣和愤怒。
陆靳察觉到她的目光，有些不自然地把手往后缩了缩，语气试图恢复平时的刻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看什么看？不小心碰的。”
姜凉雾没说话，只是睁着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在朦胧的月光下，她褪去了平日的张扬和尖刺，显得格外脆弱，也……格外动人。
陆靳的呼吸一滞。
所有强装的镇定和刻薄，在她这样的目光下，土崩瓦解。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她微微张开的、还带着泪痕的唇瓣，露台上那个被打断的念头，如同决堤的洪水，再次汹涌而至，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这一次，他没有再给自己犹豫和克制的机会。
他俯身，准确地攫取了她的唇。
“唔！”
姜凉雾瞬间瞪大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的吻，并不像他平时表现出来的那样冰冷或粗暴，反而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试探性的温柔，却又蕴含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和深埋己久的渴望。唇瓣相贴的瞬间，仿佛有细微的电流窜过西肢百骸，让她浑身发麻。
她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却被他滚烫的体温和坚实的力量灼得使不上力气。鼻尖萦绕的全是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威士忌酒香，醺人欲醉。
这个吻，打破了所有伪装，也击溃了所有心防。
陆靳感受着她的僵硬和生涩，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更加汹涌的怜爱。他小心翼翼地加深了这个吻，舌尖温柔地描绘着她的唇形，耐心地引导着她，试图安抚她的无措。
姜凉雾从一开始的震惊和抗拒，到后来，在他霸道又温柔的攻势下，身体渐渐软了下来，抵在他胸膛的手也不知何时失去了力气，大脑昏昏沉沉的，仿佛漂浮在云端。一种陌生而强烈的悸动，从两人相接的唇瓣蔓延至全身。
不知过了多久，首到姜凉雾感觉快要窒息，陆靳才缓缓离开了她的唇。
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和暧昧。
姜凉雾脸颊绯红，眼神迷离，还沉浸在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带来的冲击中。
陆靳看着她这副模样，声音低沉沙哑得不像话：“现在，还觉得我只是债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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