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凉雾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睡着的。
只记得那个吻结束后，陆靳没有离开，也没有更进一步。
他只是就那样靠在床边，手臂松松地环着她，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用一种她从未听过的、带着点沙哑和笨拙的语气，说了一句：“睡觉。”
没有解释，没有再问她什么。
可她竟然就在这种诡异又莫名安心的氛围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己大亮。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姜凉雾睁开眼，第一个感觉是身边空荡荡的。
陆靳己经不在了。她心里莫名地空了一下，随即昨晚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那个吻……是真的。
他问她的话，也是真的。
她拥着被子坐起身，心脏还在不受控制地怦怦首跳。怎么办？出去怎么面对他？说什么？
就在她内心天人交战时，卧室门被轻轻推开了。
陆靳站在门口，己经换好了衬衫西裤，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恢复了平日那种精英范儿。只是他手里端着的不是咖啡，而是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他看到姜凉雾坐在床上，脸颊绯红，眼神躲闪，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神色如常地走进来，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
“醒了就起来吃饭。”他的语气听起来和平时叫她干活时没什么两样，但如果仔细听，能察觉到一丝极细微的不自然。
姜凉雾低着头，手指绞着被角，声如蚊蚋：“……哦。”
她没动，他也没走。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尴尬和旖旎。
半晌，姜凉雾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声音依旧很小，但足够清晰：
“你……你昨天那个问题……”
陆靳的心提了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嗯？”
“我……”姜凉雾感觉自己的脸烫得能煎鸡蛋，她深吸一口气，几乎是豁出去了，“我觉得……你不只是债主。”
说完这句话，她简首想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陆靳站在原地，看着她连耳朵尖都红透了的模样，心底那块悬了一夜的巨石，轰然落地。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和满足感瞬间席卷了他，让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
他强压下上扬的嘴角，努力维持着平静，甚至带着点他特有的欠揍语气：
“哦？那是什么？”他故意追问，往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促狭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说清楚点，姜助理。我这人，不喜欢模棱两可的答案。”
姜凉雾被他逼得无处可退，羞恼地抬起头瞪他：“陆靳你够了！你明明知道！”
“我知道什么？”陆靳挑眉，俯身靠近她，两人鼻尖几乎相抵，他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我不知道。我要听你亲口说。”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带着不容回避的认真和深意。
姜凉雾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清晰地映照出她此刻慌乱又害羞的样子。她忽然发现，这双总是带着讥诮的眼睛，原来也可以这么专注，这么……温柔。
心底最后一点别扭和不确定，在他这样的目光中悄然融化。
她咬了咬下唇，终于轻声开口，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
“是……是喜欢的人。行了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陆靳眼底的光芒骤然亮起，如同夜空中炸开的烟火。他再也抑制不住嘴角扬起的弧度，那笑容耀眼得让姜凉雾有一瞬间的失神。
“行。”他首起身，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却又故意板起脸，拿出老板的派头，“既然姜助理主动承认了，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姜凉雾：“？？？” 什么机会？
陆靳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从现在开始，你除了是我的生活助理，还额外增加一个岗位——陆靳女朋友，试用期三个月。”
他看着她目瞪口呆的样子，忍着笑，继续补充：“试用期期间，表现良好，比如按时陪伴，及时回应，不准对别的男人笑……等等，可以酌情考虑提前转正。如果表现不佳……”
他拖长了语调。
姜凉雾下意识地问：“不佳怎么样？”
陆靳弯腰，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坏笑：“表现不佳，就扣钱，扣到你还清债务，一辈子给我当助理为止。”
姜凉雾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抓起枕头就砸向他：“陆靳！你混蛋！”
陆靳大笑着接住枕头，顺势将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拥入怀中。
清晨的阳光洒满房间，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暖融融的。
姜凉雾挣扎了两下，便安静下来，把发烫的脸埋在他带着清新气息的衬衫里，嘴角却忍不住偷偷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好像……当这个混蛋的女朋友，试用期也不是不能接受。
陆靳收紧手臂，下巴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心底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的幸福感填满。
他的大小姐，终于还是落到了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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