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凉雾站起身，垂眸道：“谢陛下回护。”
这是真心话。若非他几次三番开口，今日的境况绝不会如此平和。
萧景珩走到她面前，距离近得能让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
“只是谢？”他挑眉，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朕还以为，你会怪朕将你置于风口浪尖。”
他的指腹温热，带着薄茧，着她细腻的皮肤。
姜凉雾睫羽微颤，没有躲闪，迎上他的目光：“陛下圣心独断，民女不敢有怨。”
又是这种恭敬疏离的话。
萧景珩眼底闪过一丝不悦，指腹微微用力。
“不敢？”他重复着这两个字，俯身靠近，气息拂过她的唇瓣，“姜凉雾，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逼近带来强烈的压迫感，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要看到她心底去。
姜凉雾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想后退，腰肢却被他另一只手臂揽住，禁锢在原地。
“陛下……”她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告诉朕，”他的声音低沉喑哑，带着蛊惑，“除了‘不敢’和‘谢恩’，你对我，就没有别的话可说？”
他的自称从“朕”换成了“我”。
暖阁内的空气仿佛变得粘稠起来，温度也在悄然攀升。
姜凉雾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看着他眼底翻涌的、不再掩饰的占有欲和一丝……她看不懂的渴求，心绪大乱。
她该说什么？
说当年嫁人是情非得己？
说这三年的思念与煎熬？
还是质问他对她，究竟是余情未了，还是帝王尊严作祟下的强取豪夺？
话在嘴边辗转，最终却化作沉默。
她的沉默，像一盆冷水，浇在萧景珩心头。
他眼底翻涌的情绪慢慢冷却，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自嘲的凉意。
他松开钳制她下巴的手，揽在她腰间的手臂却并未放开，反而收得更紧，让她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身上。
“无话可说？”他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多少愉悦，“也罢。”
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微张开的唇瓣上，那柔软的弧度，像是在无声的邀请。
在宫宴上，他就想这么做了。
堵住这张总是说出让他生气的话的嘴。
他不再犹豫，低头，精准地攫取了那片柔软。
“唔……”
姜凉雾惊愕地睁大了眼睛，手下意识地抵住他的胸膛，想要推开。
但他的手臂如同铁钳，他的吻更是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撬开她的牙关，深入其中，纠缠着她的舌尖，掠夺着她的呼吸。
这是一个带着惩罚和占有意味的吻，霸道至极，不容丝毫退缩。
唇齿间弥漫开淡淡的酒气，还有他身上独特的清冽气息，混合在一起，让她头晕目眩。
最初的抗拒，在他强势又不失技巧的攻城略地下，渐渐化为无力。
抵在他胸膛的手，慢慢失去了力道。
感受到她的软化，萧景珩的吻逐渐变得缠绵起来，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温柔与探索。
他细细品尝着她的甘甜，仿佛这是世间最珍贵的佳酿。
暖阁内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和令人面红耳赤的细微水声。
姜凉雾只觉得浑身发软，几乎要站不住，全靠他揽在腰间的手臂支撑。
意乱情迷间，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嘤咛。
这声音让她自己猛然惊醒。
她在做什么？
萧景珩也感受到了她身体的瞬间僵硬，缓缓结束了这个漫长而深入的吻。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依旧有些粗重，灼热地喷洒在她脸上。
两人靠得极近，鼻尖几乎相触，都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
姜凉雾脸颊绯红，唇瓣被他吻得有些红肿，泛着水润的光泽，眼神迷离中带着一丝慌乱和无措。
萧景珩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底那点因她沉默而升起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他指腹轻轻抚过她微肿的唇瓣，动作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怜惜。
“现在，可有话要对我说？”他嗓音低哑，带着事后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姜凉雾猛地偏过头，避开他的触碰，心跳如擂鼓。
“陛下此举，于礼不合！”她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却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礼？”萧景珩轻笑，指尖勾起她一缕散落的发丝，在指间缠绕，“朕就是礼。”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帝王独有的狂妄。
“更何况，”他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气息灼热，“你本就是我的。以前是，以后也会是。”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在她脑中炸开。
她怔怔地看着他，在他深邃的眼底，看到了不容置疑的笃定和势在必得。
他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而是在宣告一个事实。
“时候不早了，我让人送你回去。”萧景珩首起身，放开了她，仿佛刚才那个强势亲吻她的人不是他。
姜凉雾腿脚有些发软，勉强站稳。
他走到门边，打开门，对外面候着的内侍吩咐了一句。
很快，软轿准备妥当。
姜凉雾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暖阁，离开了这座让她心乱如麻的宫殿。
回府的马车上，她靠在车壁上，指尖轻轻碰触着自己依旧有些发麻的唇瓣。
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和气息。
他最后那句话，在她耳边反复回响。
“你本就是我的。”
霸道，专横，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巨石，激起了滔天巨浪。
她闭上眼，心底一片混乱。
而宫中的暖阁内，萧景珩负手立于窗前，看着姜府马车消失的方向，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发丝的柔软触感和唇瓣的甘甜。
他缓缓握紧手掌。
“雾雾，你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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