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姜凉雾很早就醒了。
或者说，她几乎一夜未眠。
陌生的环境，对未来的不确定，还有那个男人带来的压迫感，都让她无法安睡。
她换上管家昨晚送来的新衣服，尺码合身，面料柔软舒适。
下楼时，许晋谦己经坐在餐厅长长的餐桌主位上。
他穿着黑色的丝质衬衫，领口微敞，正在看平板电脑上的财经新闻。
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浅金，却并未软化他半分冷硬的气质。
听到脚步声，他眼皮都未抬。
姜凉雾拘谨地站在餐厅门口，不知该不该进去。
管家适时出现，引她到许晋谦右手边的位置坐下。
早餐很丰盛，中西式都有。
姜凉雾没什么胃口，小口喝着牛奶。
许晋谦放下平板，拿起手边的咖啡。
他的目光终于落到她身上，带着审视。
“睡得不好？”他问。
姜凉雾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轻轻摇头。
许晋谦没再追问，开始用餐。
他的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节奏感。
餐厅里很安静，只有细微的餐具碰撞声。
姜凉雾吃得心不在焉。
忽然，一块剔好刺的鱼肉被放到了她面前的碟子里。
她惊讶地抬头。
许晋谦神色如常，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多吃点，”他语气平淡，“太瘦了。”
姜凉雾看着碟子里那块鱼肉，心里五味杂陈。
她拿起筷子，默默地小口吃起来。
许晋谦看着她低头吃东西的样子，像只小心翼翼的小动物。
他的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满意。
饭后，许晋谦起身，准备离开。
经过她身边时，他停下脚步。
“今天会有人来教你手语。”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好好学。”
姜凉雾怔住，抬头看他。
他居然……要请人教她手语？
许晋谦抬手，轻轻拂过她柔软的发顶，动作带着一种掌控者的随意。
“学会之后，”他的指尖在她发梢停留一瞬，“我要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的触碰很轻，却让姜凉雾浑身僵硬。
说完，他便收回手，大步离开了餐厅。
姜凉雾独自坐在空旷的餐厅里，仿佛还能感受到他指尖残留的温度和力道。
下午，果然有一位温和的女老师前来教授手语。
姜凉雾学得很认真，这是她能与外界沟通的唯一方式。
老师离开后，她独自在房间里练习。
傍晚，许晋谦回来了。
他首接来到她的房间。
姜凉雾正对着镜子比划刚学到的手势，看到他进来，立刻停下了动作，有些紧张地站起身。
许晋谦走到她面前。
“学了什么？”他问。
姜凉雾犹豫了一下，抬起手，有些生涩地比划出“谢谢”的手势。
许晋谦看懂了。
他眸色深沉，看着她纤细的手指在空中划出柔软的弧度。
“还有呢？”他追问。
姜凉雾想了想，又比划出“你好”。
许晋谦忽然伸手，握住了她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腕。
他的手掌温热干燥，带着薄茧，轻易地圈住了她细瘦的腕骨。
姜凉雾吓了一跳，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看着我，”许晋谦命令道，声音低沉，“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
他的目光极具穿透力，仿佛能看进她的心底。
姜凉雾的心脏狂跳起来。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深邃眼眸，那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掌控欲。
她慌乱地垂下眼，不敢与他对视。
许晋谦抬起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说话。”他盯着她的眼睛，语气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用你的方式，告诉我。”
姜凉雾被他禁锢在视线与肢体之间，无处可逃。
她颤抖着，抬起那只自由的手，犹豫了很久，终于慢慢地，比划出几个简单的词汇。
「害怕……你。」
许晋谦看懂了。
他非但没有生气，唇角反而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怕我？”他重复道，指腹着她细腻的下巴皮肤，“很好。”
他俯身，靠近她，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记住这种感觉，”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以后，只听我的话。”
姜凉雾浑身僵住，感觉自己像落入蛛网的飞蛾。
而他，就是那只掌控一切的黑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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