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筹备的最后几天，姜凉雾刻意避开了所有可能与裴斯聿碰面的场合。
布展工作交由助理对接，她则专注于画作最后的调整，顾言深察觉到她的回避，但体贴地没有多问。
画展前一晚，姜凉雾独自在画廊做最后的检查。确认一切无误后，她关掉大部分灯，只留了角落一盏小射灯，照亮她最喜欢的一幅画。
画上是伦敦雨后的街景，灰蒙蒙的天空，湿漉漉的石板路，色彩沉郁，却透着一种孤寂的宁静。
她站在画前，微微出神。这三年，她几乎以为自己己经真正放下了。
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响起，沉稳而熟悉。
姜凉雾身体一僵，没有回头。
裴斯聿走到她身后，停下。他没有穿西装外套，只着一件熨帖的白衬衫，领口松开了两颗扣子。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画上，又移到她纤细的背影。
“躲我？”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展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姜凉雾深吸一口气，转过身，“裴总想多了。只是准备工作太忙。”
裴斯聿看着她，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莫测。“忙到连接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我让助理联系过你几次。”
“如果是公事，我的助理会处理。”
“如果是私事呢？”
“我们之间没有私事可谈。”她侧身想从他旁边走过。
裴斯聿伸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很大，不容她挣脱。“没有？”
他将她往后轻轻一推，她的后背抵在了冰凉的墙壁上。他随即逼近，另一只手撑在她耳侧的墙上，彻底将她困在他的身体与墙壁之间。
“姜凉雾，”他低头，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看着我。”
姜凉雾被迫仰头，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深沉得让她心慌。
“这三年，”他盯着她的眼睛，声音低哑，“有没有想过我？”
姜凉雾心脏紧缩，面上却努力维持平静，“没有。”
她偏过头，避开他灼人的视线，“我过得很好，很充实。”
裴斯聿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回来，迫使她看着自己。
“是吗？”他扯了扯嘴角，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可是我想你。”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咬牙的力度。
“我过得一点也不好。”
姜凉雾愣住了，怔怔地看着他。她从未想过会从裴斯聿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不等她反应，裴斯聿猛地低头，攫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不容抗拒的掠夺意味，粗暴而深入，充满了积压三年的思念、愤怒和不甘。
他的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腰，将她牢牢锁在怀里，另一只手仍固定着她的下巴，不让她有丝毫退避。
姜凉雾起初用力挣扎，双手抵在他胸膛推拒，却撼动不了分毫。他的气息彻底包裹了她，唇齿间是他熟悉的，强势的索取。
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和感觉，如同潮水般涌上，冲击着她的理智。
感觉到她的抵抗渐渐微弱，裴斯聿的吻慢慢变得绵长而深入，少了几分凶狠，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贪恋。
他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转而捧住她的脸颊，指腹轻轻着她的耳后。
良久，他才喘息着松开她的唇，额头却仍抵着她的，呼吸粗重。
姜凉雾微微喘着气，眼眶有些发红，不知道是因为缺氧，还是别的。
“裴斯聿，你混蛋……”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对，我混蛋。”他承认，拇指擦过她微肿的唇瓣，眼神幽暗，“这三年，我过得就跟混蛋一样。”
他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声音低沉。
“你倒是潇洒，一走了之，在国外过得风生水起。”
“而我，”他自嘲地笑了笑，“却像个傻子一样，一首想着那个拿钱跑掉的小骗子。”
姜凉雾心脏猛地一疼，下意识地辩解：“我不是……”
“不是什么？”裴斯聿打断她，目光锐利，“不是小骗子？还是没有拿钱？”
姜凉雾哑口无言。
裴斯聿看着她的表情，眼底闪过一丝痛色，随即被更深的情绪覆盖。
他再次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这次动作轻柔了许多，带着一种无奈的叹息。
“姜凉雾，我认了。”
“哪怕你为了钱，我也认了。”
他的手臂收紧，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
“别再走了。”
“骗我一辈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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