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很成功，几幅主要作品都被高价预订。庆功宴设在画廊附近的星级酒店。
宴会中途，姜凉雾去露台透气。刚站定，裴斯聿就跟了出来。
“累了？”他站到她身边。
“有一点。”晚风吹拂，带着凉意。姜凉雾下意识抱了抱手臂。
裴斯聿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外套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熟悉的气息。
“谢谢。”
裴斯聿看着她被风吹起的发丝，忽然开口：“我父亲那边，你不用再担心。”
姜凉雾一怔，看向他。
“我跟他谈过了。”裴斯聿语气平静，“他以后不会再干涉我们的事。”
姜凉雾没想到他会主动去解决这个问题。“你怎么跟他说的？”
“没什么。”裴斯聿轻描淡写，“只是告诉他，我的事，我自己决定。”
他说得轻松，但姜凉雾能想象到，那场谈话绝不会太平和。她看着他冷硬的侧脸轮廓，心里有些动容。
“裴斯聿，其实我……”
“不用觉得有压力。”他打断她，转头看她，“以前是我做得不够好，没能让你安心留下。”
他伸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比从前温柔了许多。
“以后不会了。”
姜凉雾望着他，他眼底的认真让她无法怀疑。三年的时光，似乎真的改变了一些东西。他学会了表达，学会了让步，虽然方式依旧强势。
她主动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放在栏杆上的手。
裴斯聿身体微顿，随即反手将她的手紧紧包裹在掌心，十指相扣。
“雾雾，”他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搬回来住吧。”
姜凉雾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
裴斯聿补充道：“或者，你选个喜欢的地方，我们搬过去。”
他这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姜凉雾心里一暖，摇了摇头，“就那里吧。”那个有着他们最初记忆的别墅。
裴斯聿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握紧了她的手。
————
几天后，姜凉雾搬回了别墅。她的房间被重新布置过，紧邻着裴斯聿的主卧，里面添置了专业的画架和充足的画具。
生活似乎进入了新的轨道。
裴斯聿依旧忙碌，但会尽量准时回家吃晚饭。姜凉雾继续着她的创作，偶尔会去裴氏旗下的艺术中心指导项目。
这天晚上，裴斯聿回来得有些晚。客厅只留了一盏壁灯，姜凉雾蜷在沙发上睡着了，腿上还放着一本翻开的艺术杂志。
裴斯聿放轻脚步走过去，蹲下身，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睡着的她显得格外安静柔和，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伸手，想将她抱回房间。
姜凉雾被他的动作惊醒，迷迷糊糊睁开眼，“你回来了？”
“嗯。”他应了一声，将她打横抱起，“怎么在沙发上睡？”
“等你，不小心睡着了。”她自然地搂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肩上。
裴斯聿抱着她往楼上走，感受着怀里真实的重量和温度，这三年的空洞，似乎正被一点点填满。
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他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睡吧。”
他准备起身去洗漱，姜凉雾却拉住了他的衣袖。
“裴斯聿。”
“嗯？”
她看着他，灯光下眼睛亮晶晶的，“这次，我不走了。”
裴斯聿怔了怔，随即眼底漾开深沉的笑意。他重新在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贴在唇边。
“我知道。”
他看着她，声音低沉而肯定。
“你再也跑不掉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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