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正好，晒在身上暖融融的。江晚晚家的院子里搭起了两排木架，上面铺着竹匾，晒满了深褐色的虾酱和刚熬好的蚝油，海风一吹，咸香的味道飘出老远。
“晚晚姐，我来帮你翻下虾酱吧！”院门口传来清脆的男声，阿明扛着一把竹耙子走进来。他是村里的年轻小伙，二十出头，手脚麻利，自从江晚晚分享了改良土壤的技术后，他总爱来帮忙，今天更是来得早，肩上还搭着块干净的粗布巾，说是给晚晚姐擦汗用。
“麻烦你了阿明。”江晚晚笑着道谢，手里还在整理竹匾，“小心点翻，别把酱弄洒了。”
“放心吧晚晚姐！”阿明答应得爽快，放下竹耙子就蹲下身，动作轻柔地翻着虾酱，时不时抬头看江晚晚一眼，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欣赏，“晚晚姐你可真厉害，不仅会做酱，还能让沙地长菜，咱们村没人不佩服你。”
江晚晚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只当是村民的客气，笑着摆手：“都是大家一起努力，光我一个人也不行。”
两人说话的功夫，陆北辰从外面回来了。他早上去海边砍了些硬木，想给江晚晚做个更结实的酱缸架，肩上扛着两根碗口粗的木头，手里还提着半筐刚捡的海蛎子——知道小鱼爱吃，特意绕路去赶了次早潮。
一进院门，他就看到阿明蹲在江晚晚身边，两人离得不算近，可阿明看江晚晚的眼神，让他心里莫名窜起一股火。他脚步顿了一下，没说话，只是扛着木头往院角走，脚步比平时重了些，木头落地时“咚”的一声，震得地面都轻颤。
江晚晚回头看了他一眼：“回来啦？快歇会儿，我给你晾了水。”
陆北辰“嗯”了一声，没去喝水，反而拿起院角的斧头，对着刚放下的硬木劈了起来。“咔！”斧头落下，硬木应声裂开，力道比平时大了何止一倍，木屑飞溅得老远。
阿明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抬头看了陆北辰一眼，见他脸色沉沉的，眼神冷得像冰，心里莫名有点发怵，手上翻虾酱的动作都慢了些。
江晚晚也觉得陆北辰今天有点反常，平时劈柴都很稳，今天却像是在泄愤似的，每一刀都用尽全力。她走过去想劝：“别这么急，慢慢劈，小心伤到手。”
陆北辰停下动作，看向她，黑眸里情绪复杂，有她看不懂的沉郁，却只说了句：“没事。”说完，又拿起斧头，“咔”的一声，另一根硬木也被劈成了两段，断面整齐，却透着股狠劲。
旁边的阿明见状，识趣地说：“晚晚姐，虾酱我翻完了，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帮你晒鱼干。”
“好，谢谢你啊阿明。”江晚晚送他到门口，还递了一小罐刚做好的蚝油，“这个你拿回去尝尝，拌菜吃香。”
阿明接过蚝油，脸上露出喜色，又看了眼院角劈柴的陆北辰，匆匆说了句“谢谢晚晚姐”，转身快步走了。
作者“白茶崽崽要努力”推荐阅读《灵泉空间：荒年俏厨娘种田忙》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等江晚晚回到院角，陆北辰己经把那两根硬木劈成了一堆均匀的木柴，斧头插在旁边的木墩上，手背上青筋还没消下去。
“你今天怎么了？”江晚晚递过温水，“劈这么多柴，够烧好几天了。”
陆北辰接过水杯，仰头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水也没压下心里的那股气。他看向江晚晚，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说不出“我不喜欢他跟你说话”，也说不出“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只能闷闷地站着，脸色依旧不好。
一旁的小鱼抱着布偶跑过来，仰着小脸说：“姐姐，叔叔今天好厉害！搬那么重的木头，还劈了好多柴，比上次阿明哥哥搬的还重！”
陆北辰听到“阿明哥哥”西个字，眉头又皱了皱，伸手摸了摸小鱼的头，没说话，却转身去搬之前阿明帮忙搭的木架——那木架是阿明早上来搭的，用来晒蚝油，他看了一眼，觉得不够稳固，动手拆了重新搭，每一根木榫都卡得严丝合缝，比之前结实了不少，像是在刻意抹去阿明留下的痕迹。
江晚晚看着他的动作，心里忽然有点明白过来——这是吃醋了？她又好气又好笑，却没点破，只是蹲在旁边帮他递钉子，偶尔说一句“这里再钉牢点”。
天渐渐黑了，小鱼早早睡了，院子里只剩下江晚晚和陆北辰。两人坐在门槛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没说话。海风轻轻吹过，带着海水的咸味，气氛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陆北辰攥了攥手，终于还是开了口，声音闷闷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那个阿明，看你的眼神不对。”
江晚晚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了——她还以为他会憋一晚上，没想到还是说了。她转头看向他，月光下，他的耳根有点红，眼神却很认真，像是在陈述一个重要的事实。
“怎么不对了？”江晚晚故意逗他，想看看他怎么说。
陆北辰被问住了，他说不出“那是喜欢的眼神”，只能皱着眉，重复了一句：“就是不对。”语气比刚才更硬，却透着股笨拙的认真，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能固执地强调自己的感受。
江晚晚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她知道，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不会说甜言蜜语，所有的在意都藏在行动里——劈柴时的狠劲，重新搭木架的执着，还有现在这句闷闷的“眼神不对”，都是他在乎她的证明。
她没再逗他，只是轻声说：“阿明就是来帮忙的，别多想。”
陆北辰“嗯”了一声，却往她身边挪了挪，肩膀轻轻碰到她的肩膀，像是在确认什么。江晚晚没有躲开，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心里满是踏实——原来这个外冷内热的男人，也会有这么幼稚又可爱的一面。
只是她没说，看着陆北辰这副吃醋的模样，她心里竟然有点甜甜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发芽，比屋后的菜芽，长得还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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