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西章 内鬼疑云
从那栋阴森的筒子楼跑出来，混进城市夜里稀稀拉拉的人群里，林晓玥的心跳还是跟打鼓似的。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来，却吹不散她心里的冷。赵三泰提前跑了，还留了这么恶毒的陷阱，这都说明对方对她的行动了如指掌！
“身边有看不见的眼睛”——这念头跟毒蛇似的，缠上她的脑子。是谁？医院里的人？还是……她不敢再想，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后脊梁窜上来。
胡小七的影子也淡了些，刚才打散那鬼脸耗了不少劲。他趴在晓玥肩膀上，狐狸耳朵耷拉着，声音又累又气：“这姓赵的龟孙，溜得倒快！还留这么个恶心玩意儿！小弟马，咱们好像被人当猴耍了！”
晓玥默默点头，攥紧手里那几张烧焦的纸角。上面的“阻挠”俩字，跟针似的扎眼。她逼着自己冷静，分析道：“赵三泰能这么准地布局，说明他很清楚我的动向，甚至知道我会去查老张头。我的行程……除了医院同事，还有谁知道？”
她先排除了墨渊和堂口仙家，他们犯不着绕这么大圈子。那信息泄露的源头，很可能就在医院里头！老张头临死前的怪样、她请假离开、然后尸体出问题……这一切串起来，好像有双眼睛，一首在暗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得回医院！不光要处理老张头尸体的后续，更要偷偷观察，找出可能藏着的“内鬼”！
晓玥和胡小七悄悄回了市三院。这会儿己经是后半夜，医院比之前静了不少，可太平间附近还是透着股紧张的压抑。院方显然没找到解决办法，只能暂时把这儿封了。
晓玥以要进一步检查尸体确定风险为理由，又进了太平间。这次有了准备，她让胡小七藏好气息，仔细查尸体和周围，找任何可能被忽略的线索。
胡小七虽说状态不好，但探查的本事还在。他绕着老张头的尸体转了几圈，鼻子动了动，突然“咦”了一声。
“咋了？”晓玥心里一紧。
“这老头身上，除了那聚阴符的臭味，还有股特淡的……药味。”胡小七疑惑地说，“不是医院消毒水的味，是种特别的、带着阴气的草药味，好像是……‘蚀魂草’？活人用了会没精神，可给快死的人用，能暂时吊着口气，方便搞邪术。”
晓玥立马想起老张头临死前那段反常的“回光返照”，难道就是这“蚀魂草”搞的鬼？能接触到老张头还给他用药的，只能是医院里的人！
她立刻调了老张头最后几天的用药记录和监控（以排查医疗事故为理由）。记录上看不出问题，可监控却给了个关键线索：老张头去世前那个后半夜，有个穿白大褂、戴口罩帽子的身影，避开了主要摄像头，飞快进出过老张头的病房一次！因为挡得严实，看不清脸，可从身形步态看，像个女的。
“内鬼”真的存在！还可能是个医护人员！这发现让晓玥后背发凉。敌人藏在暗处，甚至可能装成救人的样子，太吓人了。
她没声张，暗中留意最近行为反常、或者特别关心老张头案子的医护人员。同时，她借着刚建立的堂口联系，试着和墨渊做更深的心念沟通，汇报发现并求指导。
墨渊隔了好久才回应，带着点累和凝重：“赵三泰……此人我听过，是个投机取巧、心术不正的家伙，专搞阴毒手段。你想的没错，可医院人多眼杂，敌人藏着，你明着，别打草惊蛇。先稳住堂口，提升自保能力才最重要。这事……或许和旧怨有关，等我细查。”
旧怨？又是旧怨！晓玥想起奶奶笔记里的警告，想起墨渊的隐瞒，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可她知道墨渊说得对，现在敌我不明，贸然行动只会更危险。
她决定双管齐下：一方面，让胡小七靠灵敏感知，偷偷查医院里的异常气息；另一方面，她开始更认真地看奶奶的笔记，尤其是关于稳住心神、辨邪气和简单自保的法子。她知道自己体质弱，得尽快掌握点基础本事。
胡小七恢复了些精神，仗着旁人看不见他，在医院里晃悠打探。还真让他发现点苗头：在护士值班室的角落里，他感应到一丝极淡的、和赵三泰符咒同源却更隐蔽的邪气，附在一个护士常用的水杯上！可等他仔细查的时候，那气息又很快散了，没法确定是谁的。
线索好像指向护士群体，可范围还是太大，而且对方特别警惕，很会藏。
这天夜里，晓玥在值班室休息，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一阵特别轻、跟虫叫似的“嗡嗡”声，若有若无。她猛地醒过来，发现声音来自她随手放枕边的、从赵三泰据点找到的黑色三角形符包！
符包在微微震动，表面的怪符文在黑夜里闪了下几乎看不见的红光，接着就静了。
晓玥心里一凛，拿起符包仔细感应。她试着把一丝刚从笔记上学的探知念头注进去。
瞬间，一段模糊零碎的画面闪过她脑子：一个昏暗的房间，一个背对着她的人影在搅一锅冒绿泡的液体，墙上挂着幅破地图，某个地方用红叉标了出来！那标着的地方，好像就在本市！
画面一下子没了，符包又恢复了死寂。
晓玥心跳加速。这符包……难道不只是邪物，还是个被触发的“信标”或者“通讯器”？刚才的画面，是赵三泰那边的实时景象？那个标着的地方，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还是……一个陷阱？
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感觉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慢慢收紧。敌人在暗处盯着，可她连身边的“眼睛”是谁都没找出来。
现在，这个意外得到的线索，是机会，还是更大的危险？
晓玥握紧符包，眼里闪过一丝坚决。不管怎样，她不能坐着等死。那个标着的地方，她必须去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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