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邪影追踪
休息室里灯惨白，照得林晓玥脸没一点血色。手机屏幕上“赵三泰”三个字，跟根冰针似的，扎在她眼里。这名字，她绝对不会记错——奶奶笔记里“需警惕的左道术士”那页，用朱砂圈得清清楚楚！
老张头的紧急联系人，竟是奶奶标过的邪术士？这绝不是巧合！
“赵三泰……”晓玥声音干得厉害，把手机递到飘在旁边的胡小七影子跟前。
胡小七凑过来，狐狸眼眯起，俊脸上头回露出凝重：“赵三泰？这名字……我好像听黄家那莽夫提过一嘴，说是南边一个不守规矩、专搞邪门玩意的家伙，名声臭得很！他咋跟老张头扯上关系了？”
疑团一堆接一堆。老张头的死、尸体的怪事，还有缠上晓玥的邪祟，背后好像有根看不见的黑线，都连向这个神秘的赵三泰。
“得找到他！”晓玥攥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奶奶的警告、墨渊的隐瞒、一次接一次的袭击……她觉得自己像个棋子，被无形的手推往不知道的深渊。找到赵三泰，说不定就能解开谜团。
“咋找？这老小子滑得很。”胡小七挠头。
晓玥逼着自己冷静，脑子飞快转。她学了这么多年医，习惯从细节和逻辑入手。“再查老张头的病历和入院登记！还有，他生前接触过啥人，有没有留下特别的东西？”
她又找到护士长，以排查传染病风险为理由（倒也不算瞎编，那尸变的样子确实怪），仔细调了老张头的所有档案，还问了他入院前后的情况。
信息碎片慢慢拼了起来。老张头是独居老人，平时靠捡破烂过活，没啥亲戚朋友。可护士长想起个细节：大概半个月前，有个穿得邋遢、眼神阴沉沉的中年男人来探过老张头，俩人在病房里低声吵了啥，那男人走的时候脸色特别难看。护士长当时没在意，现在回想，那人的模样，竟跟晓玥说的赵三泰有点像！
更重要的是，清理老张头遗物时，晓玥在他枕头芯里，摸出个黑布缝的、飘着淡淡腥臭味的三角形小符包！符包拿在手里冰凉，上面用暗红色颜料画着歪歪扭扭的符文。
“就是这玩意儿！”胡小七影子凑过去闻了闻，立马嫌恶地后退，“错不了！聚阴符！里面还掺了尸油！这东西戴久了，活人都能变成阴煞的容器，死了更易被邪物占身！这赵三泰，心思真毒！”
一切好像都串起来了！赵三泰利用老张头，把他变成吸引甚至养邪祟的“容器”！缠上晓玥的黑气，说不定就是被这符包引过来的，或者干脆就是从老张头身上“长”出来的！而老张头临死前看晓玥的眼神，还有那句“它们来了”，或许不只是怕，更是控着指认她！
可赵三泰为啥要针对自己？是因为奶奶？还是因为……自己要当出马弟子？
“这符包上有施术人的气，”胡小七虽嫌恶，还是仔细感应了下，“虽说淡得很，还混着尸气和怨气，但顺着这点味儿，七爷我说不定能摸出他大概在哪儿！”
事不等人！晓玥和胡小七决定立刻顺着气息追。胡小七施了寻踪的法子，一道极淡的红线从符包上飘出来，指向城市南边一片老城区。
晓玥打车过去，越靠近目标，空气越浑浊，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这儿的楼又矮又破，街道窄，路灯暗，没几个人走，看着就阴森。
红线最后指了栋墙皮掉光、窗户破了的待拆筒子楼。楼里黑糊糊的，静得吓人，像张等着吞人的大嘴。
“气到这儿就聚了，那家伙肯定在这儿待过，还待了不少日子。”胡小七低声说，影子变得警惕，“小心点，这地方阴气重，说不定有陷阱。”
晓玥深吸一口气，攥紧口袋里附着胡小七灵体的铜钱，另一只手捏着几张临时用朱砂画在黄纸上的简易驱邪符（刚从笔记上学的），轻手轻脚走进楼洞。
楼道里堆满垃圾，飘着霉味和尿臊味。顺着红线指的方向，他们到了三楼最里面的房门外。门虚掩着，里面静得没声。
晓玥轻轻推开门，一股更浓的、混着香烛、草药和某种腐臭味的气扑过来。屋里没开灯，借着窗外透的弱月光，能看见里面摆得怪：墙上贴满泛黄的符纸，地上画着歪扭的阵，角落堆着些坛坛罐罐，有的还贴了封条。
这儿明显是搞邪法仪式的地方！可现在，人早跑没了。
晓玥和胡小七在屋里仔细搜。阵中央有烧过的痕迹和点灰，好像刚举行完啥仪式没多久。在一个破抽屉里，晓玥找到几张烧剩的纸角，上面隐约能看见“林氏”“血脉”“阻挠”这些残字！
果然是冲她和奶奶来的！晓玥心沉到了底。
就在她想拼更多线索时，胡小七突然低喝：“小心！”
只见屋角一个不起眼的黑陶罐，突然“咔嚓”裂了道缝，一股浓黑气猛地喷出来，瞬间变成张狰狞的鬼脸，没出声却透着凶，朝晓玥扑过来！这鬼脸的气，竟和太平间那黑影是一路的，却更凶暴！
是赵三泰留下的后手！
晓玥来不及想，把手里的驱邪符猛地拍过去！符纸碰到鬼脸，“嗤”地响，冒起青烟，可只让它顿了下，没散！鬼脸更怒了，张开大嘴就咬！
“敕！”胡小七影子显出来，狐爪挥出红光，跟鬼脸撞在一起，“嘭”的一声闷响。鬼脸嘶吼着散了，可胡小七的影子也晃了晃，明显耗了不少力。
“快走！这地方不能待了！”胡小七急道。
晓玥不敢停，抓起那几张破纸角，转身就跑出这诡异的屋子。一首跑到大街上，混进稀稀拉拉的人群里，她才敢停下来大口喘气。
线索好像找到了，又断了。赵三泰早跑了，还留了这么恶毒的陷阱。敌人藏着，自己明着，情况越来越被动。
晓玥看着手里皱巴巴的纸角，“阻挠”俩字格外扎眼。他们想阻挠啥？阻挠立堂？还是阻挠她查真相？
突然，她想到个被忽略的问题：赵三泰，咋能这么准地知道她的行踪，甚至能提前在老张头身边布局？
她猛地抬头，望着城市里亮得晃眼却冷的灯，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念头冒出来：
身边，真的有看不见的眼睛在盯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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