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宅暗影
汽车在坑洼的山路上颠得厉害，卷起一路尘土。窗外的景色从县城稀稀拉拉的房子，慢慢变成连绵的山岭，山上积着薄雪，光秃秃的枝桠戳在天上，还有望不到头的落叶松林。空气冷得扎人，却干净，混着松针和冻土的味儿。
林晓玥靠在窗边，脸色发白，手指死死攥着衣角。售票窗口那张讣告上的黑白照片，跟烙铁似的印在脑子里。火车上说话的老头……三天前就没了？这咋可能！是有人恶作剧？还是自己累糊涂了产生幻觉？可手腕上那圈青紫越来越深，还有当时老头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清楚楚，哪像假的？
她一首信的科学，好像在慢慢裂了缝。
“林场屯到喽！”司机大着嗓门喊，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晓玥拎着行李下车，破长途汽车喷着黑烟开走，把她一个人留在了这静悄悄的山林边。山脚下散着几座矮砖房，烟筒冒着烟，偶尔传来几声狗叫。这儿的时间好像走得特别慢，跟城里的热闹完全不一样。
她踩上回老家的小路，雪在脚下“咯吱咯吱”响。越往里走，人越少，西周只剩风吹过光秃秃树枝的“呜呜”声，还有不知名鸟儿偶尔叫两声。之前那种被盯着的感觉，下车后好像没了，可又有股说不出的压抑裹上来，就跟整片山林都在悄悄看着她似的。
奶奶的老宅在屯子最里头，背靠一片密匝匝的黑松林，独门独院。矮木栅栏围着座老木刻楞房子——就是用原木垒的那种老房子，屋顶积着厚雪，烟筒里没一点儿火星子，冷清清的。
晓玥推开“吱呀”响的木栅栏门，走到屋门前。门板上挂着把老铜锁，却没锁上。她深吸口气，推开了沉乎乎的木门。
一股混着旧木头、草药和淡淡霉味的气儿扑过来。屋里暗得很，窗户小，还糊着发黄的窗纸。堂屋摆设简单又旧，一张八仙桌，几把椅子，墙角堆着些杂物，跟她记忆里差不多，就是更破更静了。
“奶奶？我回来了！”晓玥喊了一声，声音在空屋里荡来荡去，没一点儿回应。
她放下行李，小心地挨个房间看。东屋是奶奶的卧室，炕上铺着整齐却褪了色的被褥，空无一人。西屋堆着她小时候的旧东西，落满了灰。厨房冷锅冷灶，没一点儿最近住人的痕迹。
奶奶不在家？那说她病重的消息……晓玥心一沉。是骗她回来的？谁会开这种缺德玩笑？村长吗？
她逼着自己冷静，掏出手机，又打奶奶家和村长的电话，还是一个忙音，一个打不通。这儿的信号本来就差得很。
正没辙呢，她的目光落在了八仙桌上。桌上放着本用牛皮纸仔细包着的旧线装书，安安静静摆在正中间，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好像特意给她准备的。
晓玥走过去，看见牛皮纸上用毛笔写着几个有力的字：
“赠 晓玥 亲启”
是奶奶的字！
晓玥心跳一下子快了。出马笔记：我的搭档非人类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出马笔记：我的搭档非人类最新章节随便看！她哆嗦着伸手，解开绳子，剥开牛皮纸。里面果然是本发黄的笔记本，纸边都磨破了，封面上啥字没有，就有些模糊的暗红色印子，看着像符咒。
这就是老张头临死前提的“笔记”？
她深吸口气，翻开第一页。纸脆得很，上面是毛笔写的小楷，墨色深，有些地方晕开了。开头的字就让她心头一震：
“我林王氏，接了祖上的活儿，管长白山一脉仙家缘分几十年。现在觉得自己快不行了，特意把这笔记留给我孙女晓玥。你血脉特别，命里带煞，也带仙缘。这灾躲不过，只能硬着头皮面对，才能有条活路。”
奶奶果然不是普通农村老人！她真的是……出马仙？晓玥就算有心理准备，亲眼看见这跟遗言似的字，还是晕乎乎的。她接着往下看，笔记里写的事儿怪得很，完全超出她的认知：
“胡三太爷，性子刚正，会打邪祟；黄二大爷，机灵多变，能找东西；白家仙子，心善，懂医术；柳家将军，稳得像山，能护人；灰家使者，消息灵，知阴阳……”
这写的都是啥？仙家？跟神话故事似的。笔记里还夹着不少处理“邪祟”“怨灵”“精怪”的事儿，法子五花八门，有的要画符，有的要用特定草药，有的还得跟所谓的“仙家”沟通求帮忙。
晓玥越看越觉得荒唐，这就是封建迷信！可笔记里写的有些症状，比如“阴气缠身上，手腕出青黑印子，摸着凉得刺骨”，又跟她现在的情况一模一样！
难道……这世上真有科学说不清楚的力量？
就在晓玥心里翻江倒海，盯着笔记里怪事儿发愣时，屋外本来就暗的天，好像一下子更黑了。一阵冷风没个征兆地刮起来，卷着地上的雪沫子，吹得窗纸“哗啦啦”响。
同时，之前消失没多久的、被盯着的感觉，猛地又冒出来了！而且这一回，比任何时候都强，都近！
不再是远处模糊的感觉，而是……就在这老宅里！就在她身后！
晓玥浑身汗毛一下子竖起来，一股寒气从尾巴骨窜到头顶。她“啪”地合上笔记，猛一转身！
堂屋里空空的，除了她和行李，啥都没有。可那种被啥东西死死盯着的感觉，就是甩不掉，甚至能觉出那“视线”里的冷意和……一丝贪心？
是老张头说的“它们”吗？跟着她从城里，一路追到这深山老宅里来了？
晓玥后背发凉，心狂跳，下意识抓紧了手里这本看着没啥用的旧笔记。现在，这笔记好像成了她跟那个吓人的未知世界，唯一的联系。
她一步步退到墙角，紧张地盯着堂屋每个角落。天越来越暗，跟提前到了黄昏似的。角落里的影子好像在动，跟有啥东西在慢慢聚起来似的。
突然，东屋奶奶的卧室里，传来一声特别轻的响，像啥东西倒了。
咯噔……
晓玥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奶奶不在家，那屋里……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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