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黑市，李铁军没首接回村。他推着自行车，在镇上不算宽敞的街道上慢慢溜达着，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两旁略显陈旧的房屋铺面，心里却琢磨着刚才托付给老黑的两件大事。收古董是长远投资，急不来；但弟弟妹妹上学的事，可是眼前就得解决的。
他在镇上转悠了没多久，主要绕着桦林中学附近看了看环境。这年头镇上房子大多老旧，但胜在生活方便，离学校近。他正琢磨着，就看见老黑带着两小弟从不远处的一个巷口快步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笑，朝他招手。
“铁军兄弟！巧了，正想去找你呢！”老黑几步赶到跟前，语气带着点兴奋，“你刚才说想在学校附近找房子，我这刚分开，就想起个地方，离中学就隔两条巷子，近得很！房主我认识，正打算搬去县里跟儿子住，急着出手。怎么样，现在有空去看看不？”
李铁军一听，心里一乐，这老黑办事效率还真高！“有空！黑爷您这速度，可真够快的！走，瞧瞧去。”
“嗐，兄弟你交代的事，我敢不上心嘛！”老黑笑着在前头带路。
几人穿过两条安静的巷子，果然没多远，就在一条背街的巷子里，看到一个带着低矮土坯围墙的小院。院门是两扇有些年头的木门，漆皮剥落了不少，但看着还算结实。
老黑上前拍了拍门环，喊道：“老陈头！在家不？我，老黑！带人来看房子了！”
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一个穿着灰布褂子、头发花白、精神头还不错的老头探出头来，看到老黑，脸上露出笑容：“是老黑啊，快请进，请进。”他又看了看老黑身后的李铁军，眼神里带着打量。
“老陈头，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想买房子的李铁军，铁军兄弟。”老黑介绍道。
“陈大爷，您好。”李铁军礼貌地打招呼。
“哎，好，好，小伙子挺精神，快院里请。”陈大爷把两人让进院子。
院子不大，但收拾得挺干净。正面是三间正房，东西各有一间矮小的厢房，都是土坯结构，屋顶盖着瓦，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维护得还行，没有明显的破败感。
“房子是老了点，我住了大半辈子了，”陈大爷一边引着他们看，一边说道，“但屋顶去年才翻修过，不漏雨。墙也厚实，冬暖夏凉。就是这门窗旧了些。”
李铁军里外看了看。正房还算宽敞，地面是夯实的土地，墙壁有些斑驳，但空间利用起来没问题。厢房小点，当个厨房或者储物间正好。最关键的是，院子确实离学校近，周围也安静，很适合读书。
“铁军兄弟，你觉得咋样？”老黑在一旁问道。
李铁军心里基本满意，但脸上不动声色，看向陈大爷：“大爷，这房子您打算什么价出手？”
陈大爷搓了搓手，看了看老黑，又看向李铁军，试探着说：“这房子地段好，院子也规整……你看，一千五百块，行不？”
老黑在一旁没吭声，只是看着李铁军。
李铁军笑了笑，语气平和但坚定：“陈大爷，不瞒您说，我买这房子，主要是为了家里弟弟妹妹上学近便。您这房子是有些年头了，我买下来还得好好拾掇拾掇，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您看，一千块怎么样？要是行，咱们今天就能定下来，现钱结算。”
一千块在这个年代买这么个带院的旧房，价格算是比较公道的了。陈大爷显然也知道市场价，他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李铁军，又看了看老黑。
老黑适时地开口帮腔：“老陈头，铁军兄弟是实在人，这价格可以了。你急着去县里享福，早点拿到钱也踏实不是？”
陈大爷想了想，终于一咬牙：“成！看你这小伙子也是个爽快人，一千就一千！不过我得说明白，屋里的旧家具什么的，我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破桌子烂板凳，你就看着处理了。”
“没问题。”李铁军爽快答应，“那咱们这就去办手续？”
“行！”陈大爷见李铁军这么干脆，也很高兴。
有老黑这个地头蛇在，手续办得出奇地顺利。去相关部门办了简单的过户（这年头手续相对简单），李铁军点出一千块钱交给陈大爷，陈大爷则将一张写着房屋信息、盖了红戳的房契郑重地交到了李铁军手里。
摸着那张薄薄的、却代表着他在这世界第一处完全属于自己产业的纸，李铁军心里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从办事的地方出来，陈大爷拿着钱，千恩万谢地先走了，说是回去收拾东西，这两天就能把房子腾出来。
老黑陪着李铁军，看着他把房契仔细收好，笑着问：“兄弟，房子是到手了，接下来有啥打算？真就等着弟弟妹妹来住？”
李铁军摇摇头：“哪能啊，黑爷。这房子旧是旧了点，但拾掇一下，住着肯定比村里方便。我寻思着，得找人好好翻修一下。”
他指着那处刚属于他的小院方向，比划着说道：“墙里外墙皮都得重新弄弄，刮大白，显得亮堂。地面最好能铺层砖，结实也好打扫。屋顶瓦片得再检查检查，该换的换。门窗都得换成新的，要结实，密封性好点的。哦对了，隔音也得弄弄，以后孩子要在这里学习，不能太吵。”
老黑听着他一条条说出来，有些惊讶：“好家伙，兄弟，你这要求可不少啊！这拾掇下来，怕是比买房钱也少不了多少了。”
李铁军浑不在意地笑了笑：“钱不是问题，关键是活要干得好，用料要实在。黑爷，您在镇上熟人多，认识靠谱的泥瓦匠、木匠不？这翻修的活儿，我还想委托给您，工钱料钱您先垫上，或者我提前给您，最后咱们一块算，我另外再给您一笔辛苦费。”
老黑一听，把胸脯拍得砰砰响：“兄弟你这说的啥话！帮你找个工匠，谈个价钱，这算啥辛苦费！你信得过我，把这么一大摊子事交给我，我老黑肯定给你办得明明白白！你放心，我认识几个老师傅，手艺没得说，人也老实，绝不会偷奸耍滑、以次充好！工钱料钱我都帮你盯着，保证让你这钱花在刀刃上！”
“有黑爷您这句话，我就一百个放心了！”李铁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沓钱（又是从空间转移出来的），数了数，递给老黑，“这里是五百块钱，黑爷您先拿着，用于前期买材料和支付部分工钱。不够您再跟我说，多了就算在后续费用里。总之，这翻修的事，就全权拜托您了！要求就一个，尽快、要好！”
老黑接过钱，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信任，神情更加郑重：“兄弟，你放心！我这就去联系工匠，尽快动工！保证把你这院子拾掇得利利索索，漂漂亮亮的！”
“好！那我就等黑爷您的好消息了！”李铁军笑着跟老黑又确认了一些细节，比如大概的工期，用料的选择等等。
一切都谈妥后，李铁军这才心满意足地骑上自行车，朝着松岭村的方向驶去。
回村的路上，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心情舒畅，嘴里甚至忍不住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买下镇上这处房子，不仅仅是为了弟弟妹妹上学方便，更是他布下的又一枚棋子。这里，将会成为他在镇上的第一个秘密据点，一个连接山村与外面世界的中转站，也是未来商业版图的一块重要基石。
“嗯，等翻修好了，得想办法弄点家具进去……到时候，弟弟妹妹来了也能住得舒服点。”他一边蹬着车，一边美滋滋地规划着，“这步棋，走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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