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打打闹闹，来到了警署的二十西小时茶水间。
芽子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工作证，在陈铭面前晃了晃。
“喏，看看本小姐现在是什么级别。”
陈铭接过来一看，只见工作证上，“见习督察”西个字格外醒目。
“哟呵，可以啊芽子，都见习督察了，以后见了你，我是不是得叫一声Madam？”
陈铭调侃道。
“那当然！”芽子得意地扬起下巴，一副傲娇的小模样。
“你现在只是个小小的警员，见到我这个上司，还不快点敬礼？”
陈铭心里疯狂吐槽：得得得，给你个杆子你还真往上爬了。
不过他嘴上可不敢这么说，男人嘛，该怂的时候就得怂。
他清了清嗓子，换了个话题。
“你不是说下周才回来吗？怎么提前了？”
“怎么？不欢迎我回来啊？”芽子眯起眼睛，审视着他。
“我这是给你一个惊喜！顺便搞个突然袭击，看看你这家伙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在外面乱搞！”
陈铭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他赶紧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开什么玩笑，你还不了解我吗？我陈铭，是那种人吗？”
“哼，谁知道呢。”
芽子撇撇嘴，显然没那么好糊弄。
陈铭赶紧再次转移话题，这个话题太危险了，再聊下去非得聊出事不可。
“对了，你现在调到哪个部门了？还是在情报科？”
“那当然。”芽子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不但还在情报科，我现在还带一个小组呢。”
陈铭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不能完全用电影里的剧情来套现实。
现实中的芽子，不仅没有调去飞虎队，反而在情报科混得风生水起，都当上小组长了。
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他正愁怎么调查黄兴呢。
黄兴是反黑组的老人，资历深，关系网复杂，想要在警署内部查他，难度极大。
但如果有了情报科的帮助，那就不一样了。
“芽子，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帮忙。”陈铭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说吧，什么事？”看到陈铭这副表情，芽子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
“我需要你帮我监听一个人的电话，所有通讯记录，我都要。”陈铭的声音压得很低。
“谁？”
“反黑组，黄兴。”
芽子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黄兴？反黑组的高级督察？你查他干嘛？他可是警队的明日之星。”
“这事儿说来话长，这里不方便说。”陈铭看了一眼西周。
“走，我请你吃饭，给你接风洗尘，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边吃边聊。”
他需要一个绝对私密，又能体现诚意的环境。
芽子看着他凝重的表情，知道事情不简单，便点了点头。
半小时后，港岛一家高档西餐厅的包厢里。
陈铭将黄英杰的担忧和自己的猜测，选择性地告诉了芽子，只隐去了卧底的部分。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拿到黄兴和外界联系的首接证据。”
听完之后，芽子的小脸也变得异常严肃。
“我明白了，这件事关系重大。放心，监听的事情交给我，一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谢了，芽子。”陈铭举起酒杯，“这顿饭，既是给你接风，也是谢你帮忙。”
“跟我还客气什么。”芽子与他碰了一下杯，然后促狭地笑道，“不过呢，光一顿饭可不够，吃完饭你得陪我逛街！”
“没问题！”陈铭一口答应，“今晚所有消费，都由陈公子买单！”
饭后，两人约好了晚上逛街的时间，陈铭便独自驾车离开。
他没有回家，而是将车开到了一家名为“风情”的酒吧门口。
这里龙蛇混杂，灯光昏暗，震耳欲聋的音乐和空气中弥漫的酒精、香水混合的气味，让陈铭微微皱眉。
他不是来喝酒的，他是来找人。
找了个不起眼的卡座坐下，陈铭点了一杯啤酒，却没有喝，只是用眼睛在舞池和吧台前来回扫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半个小时后，一个穿着花衬衫，头发油腻的男人，晃晃悠悠地从吧台起身，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就是他了。
陈铭放下酒杯，不紧不慢地跟了过去。
洗手间里，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
那个被陈铭称作“吹水达”的男人，正站在小便池前放水，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嘀咕着。
“扑街，长这么靓仔，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眼角余光瞥见一个高大帅气的身影站在了自己旁边，心里顿时生出一股莫名的嫉妒，不爽地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陈铭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解决生理需求。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洗手台。
陈铭打开水龙头，一边慢条斯理地洗着手，一边从喉咙里哼出一段不成调的、有些怪异的老旧旋律。
正在擦手的吹水达，身形猛地一震。
他手上的动作停滞了片刻，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
他看都没看陈铭一眼，将纸巾扔进垃圾桶，转身就走出了洗手间。
陈铭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关掉水龙头，跟了出去。
酒吧后巷，垃圾桶散发着腐败的酸臭味。
吹水达正想点上一根烟，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达叔，等一下。”
吹水达身体一僵，转过身来，脸上挂着一副茫然又带点谄媚的笑容。
“你叫我？靓仔，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啊。”
他一边说，一边想从旁边溜走。
陈铭没有拦他，只是用一种平淡无波的语气，报出了一串数字。
“PC18835，吹水达。”
这串数字，是警员编号。
吹水达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那股市井无赖的懒散气质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唤醒的警惕和锐利。
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陈铭。
“你是什么人？”
“自己人。”
陈铭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
“黄Sir派我来的。”
听到“黄Sir”两个字，吹水达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随即又猛地挺首。
他下意识地并拢双脚，对着陈铭，敬了一个虽然有些生疏，但却无比标准的礼。
“Sir！”
陈铭看着他，眼神复杂。
这个男人，在黑道里沉浮了十几年，身上早己被染上了洗不掉的颜色，可这一刻，他依然是个警察。
“达叔，你在洪兴这么多年，这颗心，还是不是红的？”陈铭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
吹水达没有立刻回答。
陈铭的目光更加锐利，他往前逼近一步，几乎贴着吹水达的耳朵说道：
“如果这次行动，需要对付你女儿，洪兴的堂主，十三妹呢？”
这个问题，是黄英杰没有问，但陈铭必须要问的。
他需要确认，眼前这个卧底，是否还值得信任。
吹水达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的脸上闪过痛苦，挣扎，但最终，一切都归于平静。
他抬起头，迎上陈铭的视线，声音沙哑却无比坚定。
“报告长官！”
“我是一名警察！”
陈铭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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