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是被一股尖锐的粉笔头破空声和随之而来的额头痛感惊醒的。
“林凡！瞪着你那俩大眼珠子发什么呆呢？梦到你中五百万了？”讲台上，数学老师“赵阎王”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黑板，唾沫星子在午后的阳光里西处飞溅，“这道题我讲第三遍了！连王大壮都听懂了，你还在那神游天外！”
教室里响起一阵压抑的低笑。同桌王大壮，一个体重逼近两百斤的胖子，用胳膊肘使劲捅了捅林凡，压低声音：“凡哥，醒醒！赵阎王要发飙了！口水都快喷到咱这儿了！”
林凡眨了眨眼，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眼前是斑驳的绿漆墙面，挂着“今日拼搏，明日辉煌”的红色横幅，窗外的老槐树上知了叫得撕心裂肺。前排女生马尾辫上廉价的草莓味洗发水香气，混合着粉笔灰和旧课本的油墨味，构成一种熟悉到骨子里的气息。
这是……1999年？高三教室？我不是在2024年的写字楼里加班猝死了吗？
他下意识低头，看向桌上那张摊开的数学试卷，一个鲜红刺眼的“58分”映入眼帘。旁边是写得密密麻麻却驴唇不对马嘴的解题过程。
一股巨大的、不真实的狂喜和错愕，像电流一样瞬间窜遍全身。重生了！我真的重生了！回到了这个决定无数人命运的高三下半学期！
“哈哈哈……”林凡忍不住低笑出声，引得周围同学纷纷侧目。赵阎王的脸更黑了。
“笑？考58分你还笑得出来？林凡，你是不是破罐子破摔了？”
林凡赶紧收敛笑容，努力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老师，我错了，我刚才……是突然想到一种新的解题思路，太投入了，没听见您讲。”
“新思路？”赵阎王气极反笑，“来来来，你上来，把你的新思路给大家展示展示！要是胡扯，今天放学就给我留堂抄公式一百遍！”
在全班同学同情、好奇、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林凡站起身，慢悠悠地走上讲台。他看了一眼黑板上的题目，一道复杂的解析几何求最值问题。对于前世浸淫代码和算法多年，连微积分都差点还给老师的他来说，这题的水平，大概相当于让大学生去解1+1=2。
他拿起粉笔，几乎没有停顿，用一种极其简洁、甚至省略了关键辅助线的向量解法，刷刷几下写出了答案。整个过程不到三十秒。
教室里鸦雀无声。连赵阎王都愣住了，盯着黑板，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这种解法，明显超纲了，而且思路刁钻，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和……成熟？
“呃……这个……”赵阎王一时语塞，想挑毛病又无从下手，最后憋出一句：“思路……还算新颖，但步骤太简略，考试容易扣分！下次注意！下去吧！”
林凡点点头，面不改色地走回座位。身后传来同学们窃窃私语的惊叹。
“我靠，凡哥，你什么时候这么猛了？吃药了？”王大壮一脸崇拜，仿佛看到了外星人。
林凡笑了笑，没说话。重生之先驱者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重生之先驱者最新章节随便看！心里却在飞速盘算：重活一世，难道还要重复前世寒窗苦读、挤独木桥、然后投身996的轮回吗？不，绝对不。这一世，他要换种活法。赚钱？享受生活？探索点有意思的事情？总之，怎么轻松怎么来，怎么快活怎么过。这高三，就当是度假了。
下课铃响，赵阎王抱着教案悻悻离去。同学们一窝蜂地涌出教室。
“凡哥，走，小卖部，我请客！庆祝你神功大成！”王大壮勾住林凡的脖子。
“不去，有事。”林凡挣脱开，“你去帮我买瓶可乐，老规矩，跑腿费一块。”
打发走欢天喜地的王大壮，林凡没有首接回家，而是拐向了学校后门那条熟悉的旧书街。他记得前世这时候，这里有个老头摆摊卖旧书，里面偶尔能淘到些有意思的东西。他现在需要找几本闲书，安抚一下重生后激动又有点无所适从的心情，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信息差”可以利用。
摊主还是那个戴着老花镜打盹的老头。林凡蹲下身，在一堆散发着霉味的旧书里翻捡起来。大多是过时的辅导书、缺页的武侠小说，没什么意思。正当他准备离开时，脚边一个硬物硌了他一下。
是一个暗蓝色、没有书名、封面磨损严重的硬皮笔记本，被压在一摞旧报纸下面。鬼使神差地，林凡把它抽了出来。
笔记本很旧，入手却有种异样的沉甸感。他随手翻开，里面的内容让他愣住了。纸张泛黄脆化，上面用钢笔绘制着完全无法理解的、充满几何美感的复杂符号和图案，夹杂着一些类似星图的点线连接，以及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优美而古怪的文字。在扉页上，用一种略显潦草的中文写着：
“星坠之地，门扉将启。后来者慎之。——愚者，1987.秋”
林凡的心脏没来由地猛跳了一下。这玩意儿……画风不对啊！不像数学笔记，更不像中二少年的涂鸦。那种符号的严谨和怪异，透着一股超越时代的邪乎劲儿。1987年？十二年前的东西了。
“老板，这个怎么卖？”林凡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老头抬了抬眼皮，打了个哈欠：“那个破本子啊，收破烂搭来的，你要喜欢，给五块钱拿走吧。”
五块钱？对现在兜里只有几毛零花钱的林凡来说，算是“巨款”了。他犹豫了一下，但那种莫名的吸引力占了上风。他摸了摸口袋，刚好有之前帮人修随身听赚的五块钱。一咬牙，付了钱。
把笔记本塞进书包最里层，林凡蹬上自行车回家。路上，他脑子里还在回想那些奇怪的符号。“星坠之地？门扉？愚者？”听起来像个谜语，或者……某种预言？
“管他呢，五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林凡很快释然了，吹起了口哨，“重生这种离谱的事都发生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先回家吃饭，红烧肉要紧！”
他用力一蹬脚踏板，自行车发出欢快的吱呀声，融入了九十年代末黄昏的车流中。书包里那本沉重的笔记，仿佛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虽然此刻只激起了一丝微澜，却注定将在他的人生中，荡开一圈又一圈走向浩瀚星海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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