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像救赎的号角，瞬间点燃了死气沉沉的教室。不等“赵阎王”宣布下课，早有准备的同学们己经像出笼的鸭子，扑棱着翅膀冲向门口。
“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王大壮一声嚎叫，以不符合他体型的敏捷，一把拽住还在慢条斯理收拾书包的林凡，“凡哥，快冲！去晚了红烧肉就没啦！”
林凡被他扯得一个趔趄，哭笑不得地被裹挟进汹涌的人潮。九十年代末的食堂，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油光锃亮的红烧肉、限量供应的炸鸡腿，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王大壮显然是此中老手，闪转腾挪，充分利用自身体积优势开路，嘴里还不停嚷嚷：“借过借过！饿死鬼投胎了嘿！”林凡跟在他身后，倒省了不少力气。
好不容易挤到窗口，红烧肉果然所剩无几。王大壮眼疾手快，抢到最后两份，得意洋洋地端到角落一张油腻腻的桌子旁。
“喏，凡哥，你的！”他把其中一份推到林凡面前，自己己经迫不及待地扒拉起来，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我跟你说，就咱班那学习委员，看着文静，抢起饭来跟少林寺出来的似的！”
林凡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前世作为社畜，多久没经历过这种纯粹为了口吃的而拼尽全力的热血了？这种感觉，意外地不错。
“谢了。”林凡坐下，慢悠悠地吃起来。味道说不上多好，大锅饭，油重盐多，但透着一种真实的、热火朝天的生活气息。
“凡哥，你今天可太牛了！”王大壮咽下嘴里的肉，眼睛发亮，“赵阎王那脸，都快黑成锅底了！你那解题方法哪儿学的？也太帅了！”
“书上看的，瞎琢磨。”林凡含糊道。
“牛逼！”王大壮竖起油乎乎的大拇指，“以后数学就靠你了！作业借我抄抄，考试拉兄弟一把！”
林凡看着他一脸“我跟定你了”的憨首样，心里一动。重生回来，单打独斗固然爽，但有个信得过的伙伴，很多事会方便很多。王大壮这人，虽然学习不上心，但讲义气，心思单纯，是个不错的“队友”人选。
“抄作业可以，”林凡慢条斯理地说，“有条件。”
“啥条件？凡哥你说！上刀山下火海！”王大壮拍着胸脯。
“第一，以后抢饭你负责开路。”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第二，帮我留意点……嗯，稀奇古怪的东西或者消息。”林凡想了想，暂时没法明说古籍的事，只能模糊指向。
“稀奇古怪？”王大壮眨巴眨巴眼，“啥算稀奇古怪？我们学校小卖部新进的辣条算不算？”
林凡乐了：“比如……旧书摊有什么奇怪的旧书啊，谁说了什么奇怪的传闻啊之类的。”
“哦！懂了！”王大壮恍然大悟，“就是猎奇呗！放心，我人缘广，消息灵通！包打听！”
一顿饭功夫，“林凡-王大壮”战略同盟就在红烧肉的香气和食堂的喧闹中初步达成。林凡用“知识援助”换来了一个可靠的饭友兼信息渠道，而王大壮则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强大的“学术靠山”，双方都对这笔交易十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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