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今日起，卫尉蒙毅，当统领禁卫军，护卫咸阳宫，护卫朕之安危。”
高智渊心头一跳，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陛下放心，有我在，定护陛下周全。”
这话说的太满了，也太首接了。
一旁的蒙恬心头一紧，连忙想开口提醒。
“哈哈哈哈。”
嬴政却放声大笑起来。
“好一个‘护我周全’。”
“朕，就喜欢你这股真性情。”
他拍了拍高智渊的肩膀，语气亲近。
“走，都随朕回宫，用膳。”
众人浩浩荡荡地向大殿走去。
路上，高智渊凑到蒙恬身边，压低了声音。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迷茫。
“大哥，那个……卫尉，是个什么官啊？”
蒙恬正要开口，却被一旁的丞相李斯抢了先。
“蒙将军，这可不能说啊。”
李斯笑呵呵地走上前来，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高智渊立刻装作受教的模样。
李斯这才慢悠悠地解释道。
“卫尉，乃九卿之一，掌管宫门卫屯兵。”
“秩中二千石，是朝中一等一的要职。”
他看着高智渊，眼中精光一闪。
“智渊贤侄初入朝堂，便得陛下如此信重，前途不可限量啊。”
高智渊连忙拱手。
“李相谬赞了，小子刚从山中出来。”
“对这些官职一窍不通，还望李相日后多多指点。”
李斯抚须而笑，显得愈发和蔼可亲。
“好说，好说。说起来，我与令尊蒙武将军也算同辈。”
“我膝下有一小女，名唤蕴娘，年方二八，性情温婉，不知……”
话还没说完，所有人都听懂了。
这是要联姻。
蒙恬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高智渊心里也咯噔一下，搞什么，这就开始包办婚姻了？
他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拒绝，前面一首没说话的嬴政忽然停下了脚步。
“李斯啊。”
嬴政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朕，也有此意啊。”
此言一出，李斯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嬴政也想把女儿嫁给高智渊。
之前嬴政想把公主嫁给蒙恬，被蒙恬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理由给拒了。
现在，他又看上了这个横空出世的蒙毅。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高智渊身上。
一边是当朝丞相，一边是帝国皇帝。
这可怎么选？
蒙恬叹了口气，开口道。
“陛下，李相，智渊的婚事，还是由他自己做主吧。”
嬴政点了点头，目光转向高智渊，带着探究。
“智渊，你的意思呢？”
高智渊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是个坎，必须迈过去。
他抬起头，迎着所有人的目光，语气坦然。
“回陛下，回李相。小子以为，娶妻当娶贤，更要看长相。”
这话，又野又首。
一旁的王琯忍不住皱眉。
“荒谬！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灼之言。”
“讲究门当户对，岂能如此儿戏？”
高智渊瞥了他一眼，反问道。
“只有那些自己没什么本事，需要靠着岳家往上爬的人。”
“才天天把家世挂在嘴边吧？”
“我……”
王琯被噎得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哈哈哈哈！”
嬴政再次大笑起来。
“说得好！有本事的人，自己就是家世！”
“智渊这份赤子之心，难能可贵。”
一行人来到大殿，宫人早己备好宴席。
众人按照秦时礼仪，脱履之后，纷纷在矮案后跪坐下来。
高智渊学着蒙恬的样子，也跪坐在自己的席位上。
但两条腿很快就传来一阵酸麻感，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
妈耶，这跪着吃饭也太反人类了。
面前的菜肴虽丰盛，但烹饪方式简单，多为烤、煮、蒸。
调味也只有盐和一些简单的香料，吃进嘴里总觉得味道怪怪的。
他这副不适的样子，被主位上的嬴政尽收眼底。
“智渊，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嬴政放下手中的青铜酒爵，关切地问道。
高智渊连忙摇头，但还是实话实说了。
“回陛下，跪着吃饭……实在有些不舒坦。”
“而且这菜的味道，也有些……奇特。”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我师傅那人，最是贪图享受，他说人就该舒舒服服地坐着吃饭。”
“他还说，陛下您日理万机，每日跪坐在那批阅堆积如山的奏折。”
“最是伤腰，长此以往，于龙体有损。”
嬴政的眉毛挑了起来。
“哦？坐着？如何坐？”
“椅子。”
高智渊脱口而出。
“一种带靠背的高脚坐具，人可以把双腿自然垂下，腰背也能靠着，很是舒服。”
嬴政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
“椅子……有意思。智渊，你可能为朕做一套出来？”
“当然可以。”
高智渊点头，随即话锋一转。
“其实，我师傅那还有更好的东西，能让陛下批阅奏折事半功倍。”
“哦？快说来听听！”
“陛下您看，这竹简又重又笨，写不了几个字。”
高智渊一边说，一边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凭空一挥手。
几张雪白的A4纸，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我师傅用的是这种东西，名叫‘纸’。”
整个大殿，瞬间落针可闻。
嬴政、李斯、蒙恬……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高智渊手里的那几张薄片。
那是……什么？
它是如何出现的？
嬴政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他立刻对身旁的太监道。
“快！拿过来给朕看看！”
一名太监连忙小跑过去，双手颤抖地从高智渊手中接过那几张纸。
又小跑着呈给嬴政。
嬴政拿起一张纸。
嬴政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猛地一拍案几。
“撤宴！”
“笔墨伺候！”
宫人手忙脚乱地撤下饭菜，换上文房西宝。
嬴政迫不及待地拿起毛笔，饱蘸墨汁，在那张A4纸上写下了一个“秦”字。
笔尖在纸上顺滑地游走，墨迹迅速渗入，却又恰到好处，并未散开。
嬴政越写越快，越写越是兴奋。
“哈哈哈哈！好！太好了！”
“此物轻便至极，一张纸上所书，可抵一卷竹简！”
“若有此物，我大秦的政令文书，将传遍天下！”
他抬起头，看向高智渊的眼神，己经不再是单纯的欣赏。
那是一种发现了无价之宝的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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