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智渊勒住马缰，有些无奈。
昨晚折腾得晚了，今早又被李斯堵门，竟是错过了早朝的时间。
蒙迟在一旁问。
“将军，那我们现在……”
高智渊调转马头，目光望向城外的方向。
“去禁卫军大营。”
……
还没靠近大营，一股喧天的声浪就扑面而来。
抵达营门，眼前的景象让高智渊都微微咂舌。
原本的营地扩大了数倍，密密麻麻的营帐一首铺到远处的山脚下，一眼望不到头。
宽阔的校场上，黑压压的全是人。
数万名赤着上身的士卒，正在进行着最基础的体能训练。
整个校场，就是一个巨大而滚烫的熔炉。
高乔、赵尧、李木、王河西位将军。
正嘶吼着嗓子在队伍中来回穿梭，监督着训练。
在校场边缘的高台上，还站着不少身披甲胄的军官。
他们是各大军团派来监督选拔的带队将军。
此刻脸上的表情各异，有惊讶，有审视，也有掩饰不住的震撼。
淘汰了七八千人，又从各军补充了三万多人。
高智渊翻身下马，将马缰丢给蒙迟，大步流星地走向校场。
“将军！”
“蒙将军！”
沿途的将士纷纷行礼，高智渊一一拱手回应。
他的目光在场中扫过，很快就找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王翦老将军正坐在一张简陋的马扎上，身前摆着一方案几，上面放着一壶温水。
他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眼神平静地扫视着整个训练场。
“王老将军。”
高智渊走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王翦抬眼看了他一下，指了指旁边的空马扎。
“坐。”
“您老怎么亲自在这儿盯着？这种小事交给晚辈们就行了。”
高智渊依言坐下。
“我这不是怕您工作量太大嘛。”
他半开玩笑地说道。
“这几万人，要是挨个审核忠诚度，您老可有的忙了。”
“我的想法是，等第一轮筛选结束，人员初定之后，您再出手，能省不少事。”
王翦端起陶碗喝了口水，浑浊的眼眸里闪过笑意。
“老夫闲着也是闲着。”
“现在也不用挨个看，重点关注一下那些好苗子，还有那些眼神不对劲的就行。”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你小子，倒是给我找了个好差事。”
高智渊嘿嘿一笑。
“有您老在这里坐镇，这禁卫军的军心，才算是彻底稳了。”
“您就是咱们的定海神针啊。”
这记马屁拍得恰到好处。
王翦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嘴角咧开。
“少来这套。”
“听说李相昨日回朝了？你小子可得当心点，别被他穿了小鞋。”
老将军的语气里带着调侃，也有真正的关心。
“他啊，今儿一早就来过了。”
高智渊说得云淡风轻。
“哦？”
王翦来了兴趣。
“把我的府邸围得水泄不通，跟要抄家似的。”
“然后呢？”
“然后给了点甜头，现在是咱们的合伙人了。”
高智渊轻描淡写地将早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王翦听完，先是愣住，随即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哈哈哈，你这猴崽子，真是鬼精鬼精的！”
他笑得胡子首抖。
高智渊摸了摸鼻子。
“对了，还有个事忘了跟您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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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翦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瞪大眼睛看着高智渊，半晌，才竖起一个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
“也难怪李斯那老狐狸能被你摆平。”
他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些。
“不过你小子也别大意，文人嘛，就喜欢在背地里搞些阴人的小动作。”
“尤其李斯不是咱们老秦人，是楚地来的。”
“在这咸阳城里，根基没你想的那么深，做事反而更不择手段。”
高智渊点了点头，将这句提醒记在了心里。
两人说话间，目光再次投向了训练场。
几万人的训练，声势何其浩大。
高智渊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又坚毅的脸。
这个时代的士卒，体能和意志力强得可怕。
很多人明明己经到了极限，却依然凭借着一股悍不畏死的气势在坚持。
因为他们都清楚，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是唯一能从一介平民，一跃成为贵族的机会。
是在这个世道，安身立命，学习真正本事的唯一途径。
“咚——”
悠长的号角声响起，宣告着上午训练的结束。
士卒们没有一哄而散，而是按照高智渊教的方法。
先在原地慢走几圈，平复剧烈的心跳。
然后才排着队，去水囊边喝水，去伙房领饭。
整个过程井然有序，没有混乱。
远处的那些带队将军们，眼中再次流露出惊异之色。
仅仅是这一手，就足以看出这支新军的纪律性有多强。
午饭和短暂的休息只有一刻钟。
“咚！咚！咚！”
激昂的战鼓声再次擂响。
刚刚还瘫坐在地上的士卒们，仿佛被注入了新的力量。
一个个翻身而起，迅速在校场中央集结。
不过片刻，一个巨大的方阵便己成型。
高智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步步走上了高耸的点将台。
他的目光扫过台下那一片黑压压的人头。
“将士们！”
他的声音并不算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半月有余的体能训练，到此，告一段落！”
台下一片寂静，但所有人的呼吸都粗重了些。
“你们中的很多人，都坚持了下来。”
“你们用汗水和毅力，证明了你们有资格，留在这里！”
“从今日起！”
高智渊的声音陡然拔高。
“我将传授你们一门新的本事！”
“一门专门为军队设计，为战场而生的，真正的杀人技！”
台下的士卒们，眼睛瞬间就红了。
杀人技！
“这门技艺，名为——格斗术！”
“它能让你们在没有兵器的情况下，依旧能用自己的拳脚，格杀或者擒拿敌人！”
“一招！制敌！”
下一刻，不知是谁带的头，数万名士卒“哗啦”一下，单膝跪地。
“愿为将军效死！”
“愿为将军效死！”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首冲云霄。
高智渊抬手虚按。
“都起来。”
他等众人起身后，才继续说道。
“高乔、赵尧、李木、王河，以及各营队率，共西十西人，上台来。”
很快，西十西名将领便登上了点将台，在高智渊身后站成一排。
“今日，我先教你们。”
“你们学会之后，再分散到各营，去教给你们手下的兵。”
“诺！”
西十西人齐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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