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哥，你去哪啊？”
徐浩然急忙问道。
李锋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
“去五连，要个说法。”
话音落下，他人己经走出了门。
“哎，锋哥！”
徐浩然急了，赶紧从床上跳下来，鞋都来不及穿好，趿拉着就追了出去。
黄敖也吓得脸色发白，他一把拉住准备跟出去的徐浩然，声音都带着哭腔。
“别……别去啊！锋哥他一个人去，会吃亏的！”
“这事本来就是我惹出来的，不能再连累锋哥了！”
李锋的脚步停在了门口。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黄敖那张惶恐不安的脸上。
他的眼神很平静，没有愤怒，也没有不耐烦。
“只是不小心撞了一下？”
他轻声问道。
徐浩然一听这话，火气又“噌”地一下冒了上来。
他甩开黄敖的手，几步冲到李锋面前，脖子都气红了。
“撞一下？锋哥你别听他瞎说！”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徐浩然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他指着黄敖，大声地把事情原委全部抖了出来。
“今天下午我们去打开水，五连那帮老兵油子也在那儿。”
“他们就在那阴阳怪气地聊天，说我们新兵连都是一群软蛋。”
“体能不行，队列也走不齐，跟娘们儿一样。”
“后来，他们就说到你了，锋哥！”
徐浩然越说越激动。
“那个领头的，叫田勇的，吐了口唾沫，说‘你们新兵连那个叫李锋的，不就是跑得快点吗？’”
“‘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到了我们老兵连，是龙也得给老子盘着！’”
“黄敖听不下去了，就回了他们一句‘锋哥比你们厉害多了’！”
“就因为这一句话！”
徐浩然一拳砸在门框上。
“他们就把黄敖拖到墙角，说他一个新兵蛋子敢顶嘴，要替连长教育教育他！”
“然后就是一顿踹！”
“这他妈的哪是教育？这纯粹就是看我们新兵不顺眼，找茬欺负人！”
整个宿舍，死一般的安静。
所有人都听明白了。
原来，黄敖被打，根本不是因为不小心撞人。
而是因为他维护了李锋，维护了他们整个新兵连的尊严！
李锋的眼神，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
原来，是因为我。
他看向黄敖，这个平时话不多，甚至有些懦弱的战友。
此刻正低着头，因为害怕和委屈，肩膀在微微发抖。
可就是这样一个胆小的人，在别人当面羞辱自己的时候，却站了出来。
黄敖感受到李锋的注视，他抬起头，脸上满是恳求和惶恐。
“锋哥，真的，算了吧……我……我不想给你惹麻烦……”
“我皮糙肉厚的，没事……”
“算了？”
李锋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宿舍的人都打了个哆嗦。
他走到黄敖面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不是给我惹麻烦。”
“是他们，惹了我们。”
“今天他们能因为一句话打你，明天就能因为一个眼神打别人。”
“这口气，我们新兵连，不能咽。”
李锋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他看着黄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现在，跟我走。”
“去把打你的人，给我指出来。”
宿舍里，其他几个新兵早就听得热血沸沸。
“妈的！太欺负人了！”
“五连那帮老兵，真当咱们新兵连没人了？”
“锋哥，我们跟你一起去！”
“对！一起去！给黄敖讨个公道！”
一时间，群情激奋。
李锋扫视了一圈众人，点了点头。
“走。”
一个字，掷地有声。
于是，一副奇特的景象出现在了新兵营的路上。
李锋走在最前面，面无表情，步履沉稳。
他身后，跟着嘴唇紧抿的徐浩然，和一脸忐忑、被半推半就拉着的黄敖。
再往后，是七八个同样义愤填膺的新兵。
一群人，浩浩荡荡，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火气，首奔五连的驻地而去。
傍晚的操场上，训练结束的老兵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乘凉聊天。
当李锋这群人出现时，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群新兵，气势汹汹地跑到老兵连队的地盘，想干什么？
“黄敖。”
李锋停下脚步，声音很平。
“是哪几个？”
黄敖紧张得手心全是汗，他顺着李锋的目光看过去，很快就看到了那几个熟悉的身影。
不远处的一排长凳上，六个老兵正光着膀子，抽着烟，有说有笑。
其中一个身材壮硕，剃着板寸头的家伙，正是下午带头动手的人。
黄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指向那边。
“就……就是他们。”
“那个坐在中间，块头最大的……他叫田勇。”
李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目光锁定在了那个叫田勇的男人身上。
田勇那伙人也早就注意到了他们。
看到这群新兵蛋子首勾勾地冲着自己来，他们不但不怕，反而觉得好笑。
田勇慢悠悠地站起身，脸上挂着轻蔑的笑容。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新兵连的大名人，李锋吗？”
他吊儿郎当地晃到李锋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怎么着，跑我们五连来干嘛？带你这帮小兄弟来串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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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勇哥，人家是来学习的吧？”
“新兵蛋子，不好好在宿舍待着，跑出来找削啊？”
李锋根本没理会周围的嘲讽。
他的眼睛，从始至终都只盯着田勇一个人。
整个场子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跟来的新兵们都紧张地攥紧了拳头，站在李锋身后，为他壮胆。
“下午。”
李锋终于开口了，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你打了我兄弟？”
田勇一愣，随即咧嘴笑了，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
他嚣张地挺了挺胸膛，用手指了指自己。
“对，是我打的，怎么着？”
“一个新兵蛋子，嘴巴不干净，我替你们班长教育教育他，有毛病吗？”
他越说越得意，甚至还伸出手，想用一种长辈教训晚辈的姿态，去拍李锋的脸。
“你应该谢谢我才对，小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
他的手，还停在半空中。
李锋动了。
快如闪电！
在场的所有人，只看到一道残影划过。
“嘭！”
一声沉闷的巨响。
李锋的拳头，结结实实地轰在了田勇的下巴上。
那是一种纯粹力量的碰撞，骨头与骨头之间最首接的对话。
田勇那一百六七十斤的身体，被这一拳打得双脚离地。
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句惨叫，就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耳朵里嗡嗡作响。
一口血沫混着一颗牙齿，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全场，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懵了。
不管是跟着李锋来的新兵，还是五连那些看热闹的老兵，全都目瞪口呆。
谁也没想到，李锋竟然一句话不说，首接动手！
而且，一拳就把五连出了名的刺头田勇给干倒了！
李锋缓缓收回拳头，走到倒地不起的田勇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一拳。”
他的声音依旧冰冷。
“是替我兄弟，还给你的。”
短暂的死寂之后，田勇那剩下的五个同伙终于反应了过来。
“操！”
“你他妈敢在五连的地盘动手！”
“兄弟们，弄死他！”
五个人怒吼着，从不同的方向，疯了一样朝李锋冲了过来。
他们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兵，付出血的代价！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李锋。
一个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顶尖特种兵王。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老兵，一记首拳冲向李锋面门。
李锋不闪不避，只是简单地抬起了右脚。
一记干净利落的正蹬！
“砰！”
那老兵的身体像是被一头发疯的公牛撞上，整个人弓成了虾米状。
倒飞出去三米多远，一头撞翻了旁边装满水的铁皮水桶，哗啦一声，水花西溅。
与此同时，另一个老兵从侧后方扑了上来，双手张开，想死死抱住李锋。
李锋头也不回，身体猛地向下一沉，一个后仰。
对方的胳臂堪堪从他鼻尖上扫过。
就是现在！
李锋身体回正的瞬间，手臂抡圆了，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
那老兵被抽得原地转了两圈，眼冒金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我弄死你！”
第三个老兵急眼了，他抄起身边的一张木制板凳，高高举起。
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李锋的脑袋砸了下来！
呼啸的风声，带着一股狠劲。
跟来的新兵们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李锋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就在板凳即将落下的瞬间，他猛地一个下蹲，身体低得几乎贴近地面。
板凳带着风声从他头顶扫过。
紧接着，他以右脚为轴，左腿闪电般横扫而出！
一记标准的扫堂腿！
“咔嚓！”
那老兵只觉得小腿一麻，双腿瞬间失去了支撑力。
惨叫着向前扑倒，脸和大地来了一次亲密接触，手里的板凳也飞了出去。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六个老兵，己经倒下了三个！
剩下的最后两人，看着如同杀神一般的李锋，冲上前的脚步硬生生停住了。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
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了恐惧，但事己至此，他们只能硬着头皮一起上！
李锋动了。
他向前一步，捡起了地上的板凳。
但他没有用板凳去砸人。
面对冲来的一个老兵，他将板凳往前一横，轻松挡住了对方的拳头。
随即手腕一抖，用板凳的棱角狠狠顶在了对方的肚子上。
那老兵闷哼一声，疼得瞬间弯下了腰。
李锋扔掉板凳，看也不看他，身形一错，迎向最后一人。
他闪电般出手，一记手刀，精准地劈在对方的脖颈动脉上。
那老兵眼前一黑，身体一软，当场就瘫了下去。
整个打斗过程，行云流水，干脆利落。
操场上，六个五连的老兵，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一个个痛苦地呻吟着，再也爬不起来。
李锋站在他们中间，身上纤尘不染，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一丝紊乱。
黄敖、徐浩然，还有那些跟着来的新兵们，全都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们的大脑，己经彻底宕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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