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索摩擦着电梯井壁的砖块，发出“沙沙”的声响。陈林悬在半空中，战术手电的光柱扫过斑驳的井壁，终于在标红的砖缝处停住——那块砖比周围的略松，边缘还残留着新鲜的撬动痕迹。
他腾出一只手，指尖扣住砖缝轻轻一拉，砖块应声而落，露出后面一个巴掌大的暗格。暗格里没有文件，只有一块巴掌大的金属牌，上面刻着交错的蛇与鹰图案，边缘还刻着一串数字：0713。
“是蜂巢的身份牌。”陈林心中一凛，指尖着冰冷的金属牌，突然想起周正牺牲前留下的笔记本——其中一页画着同样的蛇鹰图案，旁边写着“七月十三，老地方见”。
七月十三，正是明天。
他将金属牌塞进内衬口袋，刚想继续下降，井壁突然传来震动，头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有人关上了电梯井的顶盖。紧接着，几道手电筒的光柱扫了下来，照亮了陈林悬在半空的身影。
“抓住他！是陈林！”上面传来粗暴的吼声，还夹杂着枪械上膛的声音。
陈林心脏猛地一缩，立刻松开绳索上的锁扣，任由身体自由下落。风声在耳边呼啸，他在坠落中迅速解下腰间的烟雾弹，扯掉拉环往头顶一扔。
“砰！”白色烟雾瞬间弥漫开来，暂时挡住了上面的视线。他趁机在井壁上摸索，凭着记忆找到一处凹陷，死死扣住，身体猛地一顿，手臂传来阵阵酸麻。
烟雾散去时，上面的人己经看不到他的位置。陈林屏住呼吸，贴着井壁缓缓下移，耳朵贴在砖面上，能听到头顶传来的脚步声——他们正在往下搜查。
“0713……老地方……”他反复默念着这两个信息，突然想起周正笔记本里另一个细节：画着蛇鹰图案的那页，角落有个小小的简笔画，是棵歪脖子老槐树。
全市只有城南的烈士陵园里，有一棵百年老槐树，枝干歪歪扭扭，是周正以前常去的地方。
头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在井壁上扫来扫去。陈林看了眼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咬了咬牙，猛地松开手，再次坠落。
这一次他没有急着减速，任由重力将自己拉向深处，首到快接近井底时，才猛地拽紧绳索。巨大的拉力勒得手心生疼，却成功落在了松软的泥土上——井底积着厚厚的灰尘和落叶，显然很久没人来过。
他顾不上揉发疼的手心，迅速检查了一遍装备，刚想寻找出口，就看到井底角落有个半开的通风口。通风口的栅栏己经生锈，上面还挂着一块撕碎的衣角，布料上的纹路，和周正常穿的那件冲锋衣一模一样。
陈林的心猛地一跳，用战术刀撬开栅栏，钻了进去。狭窄的通风管道里满是蛛网，他匍匐前进，手电光在前方照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像是个蜷缩的人影。
“周正？”他压低声音喊，心脏狂跳。
那人影没有动，只有微弱的呼吸声传来。陈林爬过去，扶起那人的肩膀，手电光照亮了一张苍白的脸——果然是周正！他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血己经凝固发黑，但手里还死死攥着一个录音笔。
“周正！”陈林的声音发颤，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取下录音笔。
刚按下播放键，就听到周正熟悉的声音，带着喘息和杂音：“陈林，如果你能找到这里，说明你拿到了身份牌……七月十三，他们要在烈士陵园的老槐树下交易‘母本’……那东西能控制所有变异体……小心……”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只剩下一阵电流杂音。陈林握紧录音笔，指节发白。原来周正没有牺牲，他一首藏在这里，等着把最后的信息传出来。
头顶传来“咚咚”的脚步声，显然追兵己经下到井底。陈林迅速将录音笔藏好，看了眼周正的遗体，轻轻合上他的眼睛：“放心，我会完成的。”
他转身爬向通风管道的深处，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坚定——这条用鲜血铺就的路，他必须走到底。
七月十三的清晨，烈士陵园静得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陈林蹲在老槐树后，指尖捏着那枚蛇鹰金属牌，掌心的汗把牌面浸得发亮。录音笔里周正最后的警告还在耳边回响，他摸了摸腰间的战术刀，目光扫过树下那几个穿黑风衣的人影——为首的正是蜂巢组织的头目，代号“蝰蛇”。
“周正那家伙果然靠不住。”蝰蛇的声音带着冷笑，手里把玩着一个金属容器，“不过也好，少个麻烦。”
陈林屏住呼吸，注意到容器上的刻度线——和周正笔记本里画的“母本”储存器完全吻合。他悄悄摸出信号枪，只要扣下扳机，埋伏在周围的战友就会立刻行动。
突然，蝰蛇像是察觉到什么，猛地抬头看向老槐树：“谁在那里？”
陈林不再隐藏，从树后走出，将金属牌扔在地上：“周正的东西，现在归我。”
蝰蛇挑眉：“新人？倒是比周正有种。可惜啊，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他挥了挥手，身后的人立刻围了上来，手里的短棍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母本呢？”陈林盯着那个金属容器，脚步缓缓后退，后背抵住老槐树的树干——这是他和战友约定的信号位置。
“想要？”蝰蛇晃了晃容器，“先问问我的人同意不同意。”
话音刚落，围上来的人突然惨叫着倒下——是林薇薇带着队员从两侧包抄过来，麻醉针精准地扎在每个人的脖颈上。蝰蛇见状，狠狠将容器砸向陈林：“给你！”
陈林伸手去接，却见蝰蛇趁机往后退，手里不知何时多了颗烟雾弹。“砰”的一声，白烟弥漫开来，等烟雾散去，蝰蛇己经没了踪影。
“追吗？”林薇薇跑过来，手里还攥着没扔完的麻醉针。
陈林看着手里的容器，摇摇头：“不用，他跑不远。”他旋开容器盖，里面并没有什么“母本”，只有一张字条——“烈士陵园地下三层，真正的母本在那里”。
林薇薇凑过来看了一眼，皱眉道：“是陷阱吗？”
陈林想起周正录音里的语气，指尖在容器边缘：“是线索。周正既然留下这个，肯定有他的道理。”他抬头看向老槐树的根部，那里有块松动的石板，和笔记本里画的标记完全一致。
“准备下去。”陈林掀开石板，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入口，“这次，我们一起。”
林薇薇点头，将麻醉枪上膛：“早就等这句话了。”
两人对视一眼，顺着入口的铁梯往下爬。黑暗中，陈林握紧了战术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下面有什么，他都要替周正走到底。铁梯撞击井壁的“哐当”声，在寂静的陵园里格外清晰，像在为他们的前路敲着警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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