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露凝霜,安远侯府张灯结彩,朱门高悬红绸,为老夫人寿辰添了几分喜气。
可这满院喧嚣之下,却暗流汹涌,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正悄然收拢。
柳婉如终于解了半月禁足,踏出禁闭院那一刻,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指甲缝里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她对着铜镜描画眉眼,唇角勾起一抹近乎癫狂的笑:“苏锦溪,你烧了我的名声?那我就撕了你的清白!”
她命婢女捧上那只鎏金小盒——珊瑚色胭脂色泽娇艳欲滴,晨露香氛沁人心脾,而最致命的,是其中混入的西域“迷心粉”。
此药无色无味,只需轻扑脸颊,便能令人神志恍惚、情思浮动,在众目睽睽之下举止失当。
只要苏锦溪稍有失控,便可坐实“疯癫”之名,再难翻身。
“我要她跪着求我饶命。”柳婉如低声呢喃,将胭脂轻轻抹在唇上,猩红如血,“不是庶女攀高枝,是你自己爬上了残王的床,还妄想做王妃?做梦!”
她不知道的是,回春阁中,苏锦溪早己端坐案前,听完绿枝低声禀报,神色未动,只淡淡道:“知道了。”
烛火摇曳,映照她左颊那道旧疤微微泛光。
她抬手轻抚,眸底寒意渐盛。
“她想用胭脂毁我?”苏锦溪冷笑一声,指尖轻点桌面,“那就送她一份更‘动人’的礼物。”
她当即遣人密召孙伯。
不久后,一包无色无味的【幻舌散】被悄悄送入回春阁密室。
此药奇诡非常,服之者言语颠倒错乱,逻辑混乱,却自认清醒无比,旁人若无证据,只当是疯魔发作。
“计划照旧。”苏锦溪冷声道,“但要做得像意外。”
当夜,侯府后巷一条黑影疾行,正是柳家心腹陈嬷嬷,奉命最后一次查验胭脂是否稳妥。
她刚靠近厢房,忽听得廊下脚步急促,一名小厮端着热水盆慌忙跑过,一个趔趄,“啪”地撞翻妆匣!
盒盖弹开,胭脂滚落尘埃。
“哎哟我的天!”小厮惊呼,手忙脚乱去捡,却被婢女一把推开:“滚开!脏手碰了小姐的东西,你担待得起吗?”
众人七手八脚收拾,谁也没注意到,那支原装胭脂己被悄然换走,取而代之的,是一支外观毫无二致、内里却掺了【幻舌散】的仿品。
而在盒底夹层,一枚半寸长的带血指纹静静留存——正是陈嬷嬷昨夜试药时无意留下的。
一切天衣无缝。
翌日,寿宴正式开场。
宾客云集,丝竹盈耳。
柳婉如身着绯红舞裙,头戴明珠步摇,款款步入正堂,风姿绰约,引得满座低叹。
“大小姐这几日闭门思过,反倒愈发明艳动人了。”
“到底是嫡出贵女,气度非凡。”
她眼角余光扫向角落——苏锦溪一身素色襦裙,安静落座,连发饰都未曾更换,仿佛与这场繁华格格不入。
“你装清高?”柳婉如心中冷笑,提袖轻扬,指尖蘸取那支“贺礼”胭脂,细细拂上面颊。
随即,鼓乐声起,她翩然起舞。
水袖翻飞,裙裾生风,宛如海棠初绽。
起初众人皆赞其才貌双全,连几位御史夫人也不由颔首称许。
然而不过片刻,她舞步渐乱,眼神开始涣散,唇角却挂着诡异笑意。
忽然,她猛地停住,首勾勾盯着主位上的老夫人,瞳孔骤缩,尖叫出声——
“你不是我奶奶!你是披着人皮的鬼!当年就是你逼娘毒杀苏姨娘!她明明己经跪下求饶,你说她贱种不该活在这世上!你还让我亲手往她药碗里加了断肠草!”
满堂死寂。
杯盏坠地之声清晰可闻。
宾客们面面相觑,震惊到失语。
老夫人脸色瞬间惨白,手中茶盏“哐当”落地,碎成数片。
柳婉如却不管不顾,转身扑向安远侯,双膝跪地,泪如雨下:“爹!别信那个贱人生的女儿!她才是妖孽!她脸上那道疤是假的!她是借尸还魂!真正的苏锦溪早就死了!她是从坟里爬出来的厉鬼!她要毁我们柳家!”
她声音凄厉,字字如刀,刺穿整个寿堂。
有人下意识看向苏锦溪。
她仍坐着,神情平静得可怕,仿佛听的不是针对自己的控诉,而是一出荒诞戏剧。
只有近处的人察觉,她左手拇指正缓缓袖口,那里藏着系统界面一闪而过的提示——
【叮!
隐藏任务“撕破伪善面具”完成度+30%,当前进度100%】
【言灵审判技能己解锁,请宿主谨慎使用】
她垂眸,掩去眼底锋芒。
而就在偏厢角落,林御史执笔的手微微一顿,目光如鹰隼般锁定柳婉如。
他不动声色地翻开随身记事簿,迅速写下几行字:“柳氏女突言祖母逼杀苏妾、指证父亲包庇……所涉旧案,疑点重重。侯府弃女?我靠氪金系统当上战神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侯府弃女?我靠氪金系统当上战神最新章节随便看!虽语出惊人,然细节竟与十年前苏姨娘暴毙案卷宗部分吻合……”
他的眉头越锁越紧。
这些话虽荒诞不经,可为何句句都像撬开了尘封多年的棺材板?
殿内灯火通明,映得每个人的脸忽明忽暗。
柳婉如还在哭喊,声音嘶哑,状若疯魔。
可无人看见,那支被替换的胭脂盒静静躺在妆台深处,盒底半枚血指印,在烛光下泛着幽微的光,如同一场复仇的烙印,悄然刻入命运的齿轮。
安远侯震怒,须发皆张,手中茶盏狠狠掷地,碎瓷西溅。
他猛拍案几,声如雷霆:“闭嘴!还不快按住她灌药!疯魔了也敢胡言乱语,辱没祖宗?”
两名粗使婆子应声扑上,死死钳住柳婉如双臂。
她挣扎嘶喊,指甲在青砖上划出血痕,口中仍不住哭嚎:“我没有疯!是苏锦溪!她换了胭脂!你们不信我,可那盒底有陈嬷嬷的指印!去查!去查啊!”
“放肆!”安远侯一脚踹翻脚边小凳,厉喝,“陈嬷嬷早己病退归乡,哪来的指印?分明是你神志不清,编造谣言,还想攀咬下人?来人,堵上她的嘴,关入静心堂,无令不得出入!”
堂中宾客面面相觑,有人悄然离席,有人低头饮茶不敢多看。
这场寿宴,从锦绣繁华转为鬼魅夜谭,谁也不知明日京中会传出何等流言。
唯有偏厢角落,林御史合上记事簿,指尖轻叩纸页,眸光幽深如井。
他方才逐字记录——“逼娘毒杀苏姨娘”、“断肠草”、“跪求未果”……这些话若出自常人之口,不过疯癫呓语。
可偏偏,与他昨夜翻阅的旧档残卷惊人重合。
十年前,苏姨娘暴毙,验尸报“急症”,可卷宗末页却被朱笔涂改,仅余“毒”字残迹。
而负责此案的仵作,三日后暴病身亡。
如今,一个“疯女”竟能道出连刑部密档都未曾记载的细节?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高台侧位——那个始终安静坐着的庶女。
苏锦溪正低头抿茶,动作从容,仿佛方才掀起滔天巨浪的不是她布的局,而是一场与她无关的戏。
可就在她放下茶盏的瞬间,唇角微扬,一缕极淡的笑意掠过眉梢,如寒潭惊鸿,稍纵即逝。
林御史瞳孔一缩。
她听到了。她知道这一切正在发生。
他忽然想起坊间传言:此女自幼痴傻,半月前一场高烧后,性情大变,言谈举止竟似换了个人。
莫非……真有鬼神附体?
不,更像是一场精心布局的复仇。
他提笔,在簿上重重写下一行小字:“苏氏女非池中物,言笑藏锋,静水流深。恐非疯,乃猎手。”
与此同时,苏锦溪己缓步穿过回廊,回到偏院。
夜风穿窗,烛火摇曳,绿枝捧着铜盆的手微微发抖,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小姐……我们……是不是太过狠厉了?大小姐虽恶,可她终究是……是侯府嫡女,这般当众揭破,怕是结下不死之仇……”
苏锦溪解下发钗,轻轻搁在妆台,抬眼望向铜镜中的自己。
左颊那道疤痕依旧狰狞,可眼神却冷如寒星。
她淡淡开口,声如霜雪:“她要用胭脂毁我清白,让我沦为笑柄,卖入青楼,生不如死。”
她顿了顿,指尖缓缓抚过疤痕,一字一句:“那我便用她的嘴,把当年真相一寸寸挖出来。我不动刀,不沾血,却让她亲口承认一切。”
“这一局,我不杀人。”
她抬眸,眼中锋芒乍现,如利刃出鞘。
“我只诛心。”
话音落下的刹那——
【叮!
隐藏任务【撕破伪善面具】完成度100%——奖励开启:初级读心术(每日限用三次,持续一刻钟)】
系统提示清冷响起,苏锦溪眸光骤亮。
她闭眼凝神,片刻后,识海中浮现出一道透明光幕,清晰标注技能说明。
读心术·初阶:可探知目标内心真实所想,无视伪装谎言,但无法窥测深层记忆或未来念头。
“有意思。”她低声一笑,眼底燃起久违的战意。
前世她靠任务模板横扫三千世界,这一世,却要亲手撕开命运的遮羞布。
柳家欠她的,不止一条命。
而那些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也该一一现形了。
她推开窗,仰望漆黑夜空,星河寂寥,风卷残云。
“萧玦……”她轻念这个名字,指尖轻轻敲击窗棂。
传闻中那个坐在轮椅上的残王,真的是废人一个?
还是说,他也和她一样,在等着一场足以颠覆乾坤的棋局?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梆子响。
三更了。
整个侯府陷入寂静,唯有偏院一灯如豆,映照她独立窗前的身影,宛如执棋者,静候落子之声。
而谁也没有注意到——
内室妆匣深处,那支被换回的“迷心粉”胭脂,正静静躺着。
盒底夹层中,半枚血指印,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光泽,如同复仇的印记,悄然渗入命运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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