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的备用电源在凌晨三点耗尽。林深摸黑将最后一名俘虏绑在铁梯上，陈棠举着手机当手电筒，光束扫过对方脸上未干的泪痕——这是名年轻队员，眼角还沾着没擦净的婴儿奶粉渍。
“你们……到底在保护什么？”他哑着嗓子问，“那东西……真的值得吗？”
林深没回答。他蹲下身，用匕首挑开对方领口的纽扣。一枚银质吊坠滑出来，刻着朵极小的茉莉花。
“守夜人的‘净化者’徽章。”老张凑过来，声音发沉，“专门负责清除‘异常锚点’的处决者。你们……杀了个不该杀的人。”
陈棠的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那我们……”
“没时间后悔。”林深将吊坠塞进兜里，“去码头。老张的船在那边。”
海边的风更冷了。三人深一脚浅一脚踩着碎石往码头跑，身后传来隐约的马达声——是守夜人的增援。
老张的渔船藏在防波堤后，船身沾着厚厚的海藻。三人跳上甲板时，船尾的发动机发出刺耳的轰鸣。林深解开缆绳的瞬间，后方射来两发照明弹，将海面照得亮如白昼。
“他们追来了！”陈棠趴在船舷边，看见三艘快艇正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
老张猛地扳动油门。渔船像头受惊的梭鱼窜入海中，浪花劈头盖脸砸下来。林深扶着栏杆，看见追击的快艇上站着个穿白色风衣的女人——是“圣母”。她举着望远镜，珍珠墨镜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她在笑。”陈棠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早就知道我们会来这儿。”
林深攥紧栏杆。他能感觉到，海风里漂浮着某种熟悉的气息——是记忆草的清苦，是“观者”的精神触须，正顺着他的脚踝往上爬。
“别怕。”他低声说，“我们有‘锚’。”
船舱里，老张从暗格掏出个铁皮箱。打开后，里面是叠泛黄的实验记录和一台老式心电图机。最上面那张纸，是苏晴的字迹：“当‘锚点’与‘记忆锚’共鸣，会产生‘净化场’。它能剥离‘观者’的污染，也能……重塑意识。”
“重塑意识？”陈棠凑近。
“就是把被‘观者’啃食的部分，用最本真的记忆填回去。”老张调试着心电图机，“苏晴当年做过实验。她把自己的一部分意识注入这台机器，作为‘锚’的引信。”
林深的手指抚过心电图机的金属外壳。他想起灯塔里那些发光的胎毛，想起母亲最后的话语。原来，这一切早有准备。
“启动它。”他说。
老张按下开关。心电图机发出“滴滴”的蜂鸣，屏幕上跳出杂乱的波形。林深将手掌按在机器侧面，伤口的血渗进金属接缝。
“以血为媒，以忆为引。”他默念着苏晴的笔记，“唤醒沉睡的锚。”
屏幕上的波形突然变得规律。一道蓝光从机器顶部射出，穿透船舱的铁皮，首射向夜空。海面上，所有追击的快艇突然剧烈摇晃，仿佛被无形的手拽住。
“圣母”的身影在快艇甲板上踉跄。她捂着额头，珍珠墨镜掉落，露出那只浑浊的灰眼——里面竟映出林深的脸。
“不……”她尖叫，“你不是容器！你是……”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突然僵住。一缕缕灰白色的雾气从她七窍涌出，在月光下凝结成朵茉莉花，又迅速消散。
追击的快艇像断了线的风筝，歪歪扭扭撞向礁石。爆炸声此起彼伏，火光将海面染成血色。
船舱里，心电图机的蜂鸣戛然而止。林深的手掌心多出个淡蓝色的印记，和手腕上的“锚点”印记交相辉映。
“成功了？”陈棠颤抖着问。
“不知道。”林深望着逐渐熄灭的火光，“但‘观者’的污染……弱了很多。”
老张突然指向雷达屏幕。上面有个新的光点，正以超高速逼近：“是‘夜莺’号的母舰。他们要动用‘最终手段’了。”
林深握紧拳头。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体内苏醒——不是记忆草的共生，不是“观者”的污染，而是属于他自己的、最本真的力量。
“准备弃船。”他说，“我们去个地方。一个……没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
海面上的火光渐渐熄灭。月光重新洒下，照在渔船破旧的船帆上。陈棠靠在林深肩头，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忽然笑了。
“不管去哪，”她说，“我都跟着你。”
林深望着远方。他知道，这不是结束。
是另一场，更漫长的旅程的开始。
而在那艘燃烧的母舰上，一个戴珍珠墨镜的女人从废墟中站起。她的灰眼己经恢复清明，嘴角扯出个温柔的笑——像极了苏晴。
“有趣的实验体。”她对着通讯器轻声说，“看来，‘圣母’的计划……需要重新调整了。”
通讯器里，传来机械般的电子音：“遵命，‘新锚’。”
大城池的佐仓龙之介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XJEM/)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