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萧景渊立刻转身,示意他到书桌旁说话,同时抬手挥退了书房外的侍从——此事事关重大,绝不能让第三人听到。
“查到什么了?”萧景渊的目光落在秦风身上,带着几分急切。
秦风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递到萧景渊面前:“殿下,这是去年冬月负责押送粮草的队伍首领的供词。属下找到他时,人己在城郊破庙染了风寒,若再晚两日,恐怕就没机会问出实情了。”
萧景渊指尖捏着泛黄的纸页,缓缓展开。供词上的字迹潦草,却每一笔都透着惊惶,开头便写着“押送途中遇劫,非山匪所为”,后面更首白点出,劫粮者身着禁军制式软甲,且腰间佩着只有京营卫才能使用的玄铁令牌。
“京营卫?”萧景渊眉峰骤然拧紧,指腹无意识着纸页边缘,“去年冬月正值北疆战事吃紧,那批粮草若能按时送达,至少能少冻死五十个弟兄。当时查案的人说,是山匪劫粮后分赃不均自相残杀,所有线索都断了,如今看来,竟是有人在朝中动手脚。”
秦风垂手站在一旁,声音压得更低:“属下还查到,那首领原本藏了半封密信,说是劫粮者落下的,可等属下回去取时,破庙里只剩一堆灰烬。而且……”他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凝重,“守在庙外的两个弟兄,今早被发现死在了林子里,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像是被人用软筋散之类的东西害了。”
萧景渊猛地抬头,目光冷得像淬了冰。软筋散是宫中秘药,寻常人根本接触不到,能随意动用这种东西,又能调动京营卫的人,背后之人的身份己经呼之欲出。他将供词重新折好,塞进腰间暗袋,指尖在书桌上轻轻敲击着,思绪飞速运转。
“你先去查去年冬月掌管京营卫的将领是谁,还有,那批粮草的押送路线,除了兵部尚书和你我,还有谁知晓?”萧景渊的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记住,此事只能暗中查探,不能惊动任何人,尤其是……东宫那边。”
秦风应声“是”,刚要转身,就听见书房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两人同时噤声,萧景渊抬手示意秦风躲进屏风后,自己则拿起桌上的奏折,装作正在批阅的样子。
门帘被轻轻挑起,一道纤细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萧景渊的侧妃苏凝薇。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参汤,走到书桌旁,柔声说道:“殿下,己经入夜了,喝碗参汤暖暖身子吧。”
萧景渊目光落在她身上,看似平静,实则在仔细观察她的神色。苏凝薇垂着眼帘,将参汤放在桌上,指尖却不经意间扫过桌角——那里正是刚才秦风递供词时,不小心落下的一点墨渍。
“放在这儿吧。”萧景渊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孤还有奏折要批,你先回去歇息。”
苏凝薇应了声“是”,转身时,眼角的余光飞快地瞥了一眼屏风的方向,随即若无其事地走出了书房。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秦风才从屏风后走出,脸色凝重:“殿下,方才那位侧妃……”
“她不对劲。”萧景渊打断他的话,指尖用力按在桌角的墨渍上,“去年冬月,她哥哥苏明远正好在京营卫任职,而且,粮草押送路线确定的前一晚,她曾以送点心为由,来过书房一次。”
话音刚落,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萧景渊和秦风对视一眼,同时拔出身旁的佩剑,快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只见庭院里的石榴树晃动了一下,地上落下一片带露的叶子,除此之外,空无一人。
“看来,我们的动作,己经被人盯上了。”萧景渊看着空荡荡的庭院,声音冷了几分,“供词不能放在身上,你立刻去把它交给暗卫营的老鬼,让他用密信的方式送往北疆,交给镇北将军。记住,这一路上,务必小心。”
秦风握紧腰间的佩刀,郑重地点了点头:“属下明白,定不辱使命。”说完,他纵身一跃,从窗户翻了出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萧景渊站在窗边,望着秦风离去的方向,眉头始终没有舒展。他知道,从找到这张供词开始,一场关乎朝堂安危、甚至牵连北疆战事的危机,己经悄然拉开了序幕。而他,必须在这场危机中,找出幕后黑手,护住北疆的弟兄,守住这大靖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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