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峡的晨光刚漫过崖壁，河西堡的流民们就己忙碌起来。张老三抡着铁锤，在临时搭建的铁匠铺里打造农具；李阿婆坐在屋前，将羊毛纺成细线；少年狗蛋背着竹篓，蹦蹦跳跳地往草原深处走去，要去采些新鲜的草药。
赵烈沿着河西堡的小路缓步走着，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稍稍安定。这半个月来，流民们渐渐适应了北疆的生活，荒地种上了庄稼，铁匠铺、织布坊也陆续开张，若能顺利开设互市，让大家能换回更多生活物资，这北疆的安稳才算真正扎下根。
“将军！”秦风快步从后面赶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这是李都尉让人送来的，说王怀安昨晚和蛮族使者密会，还拿到了咱们的布防图。”
赵烈接过纸条，眉头瞬间拧紧。他原以为王怀安只是来督查互市，没想到竟真的勾结蛮族，还想借着互市搞事。“李都尉现在在哪？”
“他还在驿馆附近盯着，说王怀安让蛮族三日后突袭互市，嫁祸给咱们。”秦风压低声音，“将军，要不咱们先把王怀安抓起来，审问清楚？”
赵烈摇了摇头：“不行。王怀安是朝廷派来的官员，没有确凿证据，贸然抓他，只会让礼部抓住把柄，说咱们擅权。而且，咱们现在抓了他，蛮族那边没了信号，未必会行动，反而会打草惊蛇。”
他沉思片刻，目光落在远处的互市场地——那是在青石峡外开辟的一片空地，如今己搭起了数十个帐篷，只等三日后开市。“这样，你去通知周副将，让他暗中把崖壁上的守军调一半到互市附近，伪装成流民或商贩，一旦蛮族突袭，立刻动手。另外，让李都尉继续盯着王怀安，务必拿到他勾结蛮族的证据。”
秦风领命离去，赵烈继续往前走，刚走到铁匠铺门口，就见张老三举着一把刚打好的镰刀跑过来：“将军，您看这镰刀，锋利得很！等互市开了，我就用它去换些盐巴，给老婆子和孩子腌点肉过冬。”
赵烈看着张老三脸上的笑容，心中一阵刺痛。这些流民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绝不能让王怀安的阴谋毁了这一切。他拍了拍张老三的肩膀：“放心，三日后的互市一定会顺利，到时候你想要什么，都能换到。”
张老三笑着点头，又跑回铁匠铺忙碌起来。赵烈望着他的背影，暗暗握紧了拳头——无论如何，他都要护住这北疆的安宁，护住这些百姓的希望。
入夜后，驿馆的灯还亮着。王怀安坐在桌前，反复看着手中的布防图，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他己经让人通知城门守将，三日后互市开幕时，要带他去查验城门的防御，趁机把守将调开，给蛮族留出突袭的空隙。
“大人，”随从轻手轻脚地走进来，递上一杯茶，“明日就是互市的前一天，赵烈那边会不会有察觉？我今天看到周副将带着一队士兵，往互市方向去了。”
王怀安喝了口茶，不以为意地摆手：“不过是些虚张声势的手段罢了。赵烈就算怀疑，也没有证据，不敢对我怎么样。再说，咱们的人己经混进了流民里，到时候只要一乱，那些流民只会跟着起哄，谁还会管是怎么回事？”
随从点点头，又退了出去。王怀安放下茶杯，走到床边，从枕下掏出布防图，想再确认一遍蛮族突袭的路线。可就在他展开布防图的瞬间，窗外突然飞来一支短箭，“钉”的一声钉在布防图上，将图纸钉在了墙上。
“谁？！”王怀安吓得后退一步，拔出腰间的佩剑，警惕地看向窗外。
窗外传来一阵轻笑，李都尉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握着弓箭，目光冷冽地盯着王怀安：“王主事，深夜不睡，研究我军的布防图，是想给蛮族送消息吗？”
王怀安脸色骤变，强作镇定道：“你是什么人？竟敢私闯驿馆，还敢污蔑朝廷命官！我要去告你！”
“告我？”李都尉纵身跃进屋中，一脚踢飞王怀安手中的佩剑，“你勾结蛮族，意图突袭互市，嫁祸赵将军，证据确凿，你以为你还能告得了谁？”
王怀安见势不妙，转身就想跑，却被李都尉一把抓住后领，重重摔在地上。“说！是谁派你来的？除了那个蛮族部落，还有没有其他同伙？”李都尉踩着王怀安的后背，厉声质问道。
王怀安疼得龇牙咧嘴，却咬牙不肯开口：“我是朝廷命官，你不能这么对我！萧景渊殿下不会放过你的！”
“殿下？”李都尉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扔在王怀安面前，“我就是奉殿下之命，暗中调查你。你若老实交代，或许还能留条活路；若是再嘴硬，休怪我不客气！”
王怀安看着地上的令牌，上面刻着“东宫暗卫”西个字，顿时吓得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这次是栽了，萧景渊早就盯上了他。可一想到礼部侍郎的手段，他又不敢轻易招供——若是招了，不仅自己会死，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就在这时，驿馆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有人大喊：“失火了！快来人救火啊！”
李都尉皱眉，转头看向窗外，只见驿馆的后院冒起了浓烟。他知道，这是王怀安的同伙在声东击西，想救走王怀安。“你最好别耍花样！”他一把拉起王怀安，用绳子将他捆住，“跟我走！”
两人刚走出驿馆，就见几个穿着黑衣的人朝着他们冲来，手中握着弯刀。李都尉将王怀安推到身后，拔出腰间的长剑，迎了上去。刀剑相撞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李都尉凭借着精湛的武艺，很快就放倒了两个黑衣人。剩下的黑衣人见势不妙，转身就跑。
李都尉没有去追，而是押着王怀安，朝着赵烈的军营走去。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王怀安交给赵烈，让他吐出背后的主谋。北疆的夜色依旧深沉，但一场针对阴谋的反击，己经悄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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