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我就被一阵喧闹声吵醒。外面乱哄哄的，像菜市场一样——不，比菜市场还乱，毕竟菜市场可没几十万拿着刀枪的壮汉在晃悠。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爬起来，心想：这穿越者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昨天还想着整编义军，今天就得动手了，否则粮食吃光前，我们自己先得内讧完蛋。
岳云那小子又跑来了，一脸兴奋：“大人，今天要整编部队？我能带兵吗？我保证不单挑，就指挥！”我哭笑不得，拍拍他肩膀：“云儿，你先去帮你爹清点伤员，整编这事，得靠脑子，不是靠拳头。”他嘟着嘴走了，我则赶紧召集岳飞、牛皋、夏金吾等核心将领，还有那个阴魂不散的陈规——这家伙一早就候在门外，假笑着问我是否需要“朝廷法度指导”。我懒得理他，首接说：“陈大人，待会开会，您就在旁边看着，学学怎么管理乱军。”
会议设在镇抚使府的大堂里，几十号义军首领挤得满满当当，空气里弥漫着汗臭和火药味。王彦坐在前排，还算镇定；但山东来的刘豫旧部那几个头领，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一看就不是善茬。我扫视一圈，心里暗骂：这哪是军队，分明是土匪窝大集合！粮草只够两天了，再不动手，大家都得饿肚子。
我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诸位，金军虽败，但威胁未除。咱们几十万人聚在一起，不能总是一盘散沙。今天，我宣布整编方案——所有部队打散重编，按战力和纪律分三等：野战主力、守备部队、屯垦部队。”
话音刚落，底下就炸锅了。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跳起来，是刘豫的旧部头领赵大虎：“镇抚使！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子的部队跟了你打仗，现在说拆就拆？权力全让你收了去，我们喝西北风啊？”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对啊！我们义军自有规矩，凭什么听你摆布？”
牛皋猛地一拍桌子，吼声如雷：“吵什么吵？镇抚使带咱们打了胜仗，你们倒摆起架子了！再闹，老子先剁了你们！”夏金吾站在一旁，冷冷补充：“金军残部还在黄河边集结，内部不稳，咱们怎么御敌？”岳飞则沉稳地看我一眼，低声道：“大人，需谨慎，杀鸡儆猴或许必要。”
我深吸一口气，力排众议：“整编不是夺权，是为了活下去！野战主力，专司作战；守备部队，负责城防；屯垦部队，种地自给。粮食快没了，不这么干，大家都得饿死。谁不服，现在站出来！”
赵大虎果然带头闹事，拔出刀来：“老子不服！兄弟们，反了他！”他身后几十个亲信也跟着拔刀，场面瞬间剑拔弩张。陈规在一旁面如土色，哆嗦着说：“镇、镇抚使，朝廷法度不可违啊，这、这要出乱子了……”我冷笑一声，心说：乱子？老子就是要乱中求治！
我使个眼色，牛皋和夏金吾立刻带亲兵冲上去。赵大虎还想反抗，被牛皋一斧子劈翻——没错，这老牛冲动起来，连斧头都挥得虎虎生风，就是差点砍到自己的脚趾头，逗得几个小兵憋不住笑。我趁机高喊：“看到了吗？不服从命令，就是这个下场！其他人，还有谁想试试？”
杀一儆百的效果立竿见影。闹腾的首领们缩了回去，王彦带头表态：“镇抚使英明，我王彦愿听从安排。”整编方案这才勉强推行下去。可我心里清楚，这刮骨疗毒的痛，才刚刚开始。
一整天，部队被打散重编。野战主力抽走了精锐，守备部队安排了可靠老兵，但屯垦部队那数万老弱兵痞——多是原来混日子的地痞流氓——被划进去后，个个怨声载道。我听到有人嘀咕：“种地？老子当兵是为了吃粮，不是当农夫！”另一个更首接：“肯定是那镇抚使想省钱，把咱们当垃圾扔了！”
傍晚，整编初步完成，筛选出了两万精锐野战军。岳飞汇报时，眉头紧锁：“大人，屯垦部队情绪不稳，恐生变数。”我点头，却顾不上细想——粮草问题逼得我头大，我还得去应付陈规那老狐狸。他假惺惺地来问我：“镇抚使，整编虽好，但赋税如何征收？朝廷可等着汇报呢。”我敷衍两句，心里骂娘：汇报个屁，先让老子活过今晚再说！
夜里，我累得像条狗，倒在床上想眯会儿。可刚合眼，就听外面传来嘈杂声——起初以为是义军喝酒闹事，没在意。但声音越来越大，还夹杂着刀剑碰撞和呐喊：“反了！反了！镇抚使不仁，咱们就反了他！”
我猛地坐起，披衣出门。亲兵慌慌张张跑来：“大人，不好了！屯垦部队哗变，数万人包围了府邸！咱们兵力空虚，大部分都调去城防了！”我冲到院墙边一看，黑压压的人群举着火把，把府邸围得水泄不通。带头的是几个被煽动的兵痞，高喊着：“杀了镇抚使，抢粮食！”
府内，文官们个个面如死灰，陈规更是抖得像筛糠，嘴里念叨：“完了完了，朝廷命官要死在这了……”我却突然冷静下来——这哗变，或许是另一个机会。整编之痛，终要爆发；而刮骨疗毒后，是新生还是毁灭，就看今晚了。
火光映天，喊杀声震耳。我握紧刀柄，心想：来吧，让暴风雨更猛烈些！下一章，该轮到我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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