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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黑风口密约

小说: 津门八艳   作者:嬴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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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口的风像淬了冰的刀子,刮在人脸上生疼。沈砚秋勒住马缰,看着眼前这片被夜色吞噬的山谷,两侧的悬崖像张开的獠牙,谷底隐约传来水流声,混着风啸,像无数冤魂在哭嚎。

“探长,这地方……邪乎得很。”赵二虎裹紧了棉袍,手里的火把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火苗舔着崖壁上的枯草,映出些奇形怪状的影子,“老辈人说,这儿是阴阳交界的地方,夜里走山路,得敲着锣,不然会被‘脏东西’缠上。”

沈砚秋没说话,只是握紧了腰间的短刀。他怀里揣着鬼手的字条,朱砂画的海棠花被体温焐得发烫,像颗跳动的心脏。谷底突然亮起一点微光,不是火把的橙红,是种幽蓝的冷光,忽明忽暗,像鬼火。

“是她?”赵二虎的声音发颤。

沈砚秋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赵二虎:“你在这儿等着,我下去看看。”

“探长!”赵二虎想跟上来,却被沈砚秋按住肩膀。

“守住出口,别让任何人靠近。”他的目光扫过崖顶的阴影,那里藏着至少三个暗哨,呼吸声被风声盖着,却逃不过他的耳朵——是九头蛇的人。

谷底比崖上更冷,积水结了层薄冰,踩上去发出“咔嚓”的脆响。那点幽蓝光越来越近,终于看清是盏羊角灯,提着灯的人裹着件黑色斗篷,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见嘴角露出的半截银质烟杆,烟锅里的火星与灯光相映,忽明忽暗。

“沈探长倒是准时。”那人开口,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听不出男女,“比我预想的早了一刻钟。”

沈砚秋停在三步外,短刀的刀柄在掌心沁出冷汗:“你是鬼手?”

那人轻笑一声,烟杆在掌心敲了敲,烟灰落在冰面上,瞬间被风吹散:“重要吗?重要的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九头蛇的余党?”

“不止。”那人抬起头,帽檐下露出双眼睛,瞳孔在幽蓝灯光下泛着灰,“还有藏在八艳里的内鬼。”

沈砚秋的心猛地一沉。内鬼?他想起盘山的柳轻烟,想起谢振南与九头蛇的交易,难道八艳的后人里,真有人背叛了使命?

“八艳秘录的全卷,其实在我手里。”鬼手从斗篷里掏出个油布包,扔给沈砚秋,“最后几页记着,当年封印蛊母时,有位姐妹偷偷留下了后手——她在蛊母体内种了‘反骨’,只要用八艳的信物同时刺入,就能让蛊母自噬而亡。”

油布包打开,露出本完整的线装书,正是“八艳秘录”。最后几页的字迹与前面不同,娟秀中带着股狠劲,落款是个“苏”字。

沈砚秋的呼吸顿了顿:“是苏曼卿的祖母?”

“是,也不是。”鬼手的烟杆指向崖壁,那里有块被风雨侵蚀的石碑,隐约能看见刻着“苏”字,“她当年假死,就是为了追查内鬼,可惜查到一半就被灭口了,凶手……是八艳里管药的那位后人。”

管药的?沈砚秋想起谢婉凝日记里提到的“药婆”,说津门有位姓白的女医,擅用蛊毒害人,难道是她?

“白若霜,现在开着家‘回春堂’,就在鼓楼大街。”鬼手的声音压得更低,“她给谢明轩下的不是子母蛊,是‘牵机引’,目的是让谢家和九头蛇互相残杀,她好坐收渔利。”

沈砚秋突然想起谢明轩肚子里的蛊虫,那金红色的蛇形虫,确实与南洋的子母蛊不同,更像是北方山林里的“血蚺”。白若霜……这个名字他有印象,上个月局里还接到报案,说回春堂的药能治百病,却总有人吃完后变得疯疯癫癫。

“明晚子时,回春堂。”鬼手将羊角灯往地上一戳,灯油泼在枯草上,燃起团火焰,“我会引来白若霜,你带着八艳信物,我们……”

话音未落,崖顶突然传来枪响!赵二虎的惨叫声刺破夜空,接着是重物滚落的声音。沈砚秋抬头,看见几个黑影正往谷底扔石头,火把在混乱中熄灭,幽蓝的光里,他看见鬼手的斗篷被流弹划破,露出里面的衣服——月白色的旗袍,与苏曼卿常穿的那件一模一样!

“是陷阱!”沈砚秋大喊一声,扑过去想拉鬼手,却被她猛地推开。

“拿着秘录走!”鬼手的声音突然变了,清脆如银铃,正是苏曼卿的声音,“别信……”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崖顶落下的巨石砸中。沈砚秋眼睁睁看着那团月白被黑暗吞噬,羊角灯的火焰在巨石下挣扎了几下,最终归于沉寂。

“苏曼卿!”沈砚秋的喉咙像被堵住,短刀出鞘砍向落石,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津门八艳 火星溅在冰面上,碎成无数光点。

崖顶传来冷笑,是白若霜的声音:“沈探长,多谢你替我引出这只老鬼。”

沈砚秋抬头,看见白若霜站在崖边,穿着件素白的旗袍,手里把玩着个药瓶,瓶里的液体泛着幽蓝的光。她身后站着几个黑衣人,其中一个正拖着赵二虎的尸体,赵二虎的胸口插着支银针,与谢婉凝凤冠上的“养珠”材质相同。

“是你杀了苏曼卿的祖母?”沈砚秋的声音在发抖,不是因为怕,是因为恨。

“是,也不是。”白若霜笑得温婉,药瓶却突然往下一倒,几滴液体落在冰面上,瞬间冒出青烟,“她当年发现我在药里加了蛊虫,想揭发我,我只好……送她上路。”

她的目光落在沈砚秋手里的秘录上,贪婪得像条毒蛇:“把书给我,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沈砚秋突然笑了。他将秘录揣进怀里,短刀在火光下划出道银线:“你以为,苏曼卿真的死了?”

巨石突然晃动起来,底下传出“咯吱”的声响。白若霜的脸色骤变:“不可能!”

“她早就算到你会来。”沈砚秋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这黑风口的崖壁是空的,巨石下面是她早就挖好的暗道!”

话音刚落,巨石突然“轰隆”一声坠入暗河,水花溅起丈高。苏曼卿的身影从水底跃出,手里的铜镜反射着崖顶的月光,照得白若霜睁不开眼。她的月白旗袍湿透了,贴在身上,却更显利落,短刀在她手中转了个圈,刀光首刺白若霜的面门。

“你没死!”白若霜的药瓶脱手飞出,砸在崖壁上,里面的蛊虫爬出来,竟是些指甲盖大的蜈蚣,通体金黄。

“托你的福,我祖母留了本《避水诀》。”苏曼卿的短刀划破白若霜的旗袍,露出她腰间的药囊,里面装着无数小瓷瓶,“这些年你用蛊毒害死的人,该偿命了!”

沈砚秋趁机冲上山崖,短刀与黑衣人的武士刀相撞,火花西溅。他看见赵二虎的尸体旁有支银镖,镖尾刻着柳家的标记——是柳轻烟!她果然没死,还投靠了白若霜!

“沈探长,接住!”苏曼卿将铜镜抛过来,镜光正好照在柳轻烟脸上。柳轻烟的脸在镜光下扭曲,蛇鳞从皮肤下冒出,嘴里吐出分叉的舌头,像条真正的蛇。

沈砚秋接住铜镜,突然想起秘录里的话:“蛇女遇镜,现原形。”他将镜面对准柳轻烟,镜光骤强,柳轻烟发出声凄厉的惨叫,身体迅速萎缩,最终化作条青蛇,被沈砚秋一脚踩断了七寸。

白若霜见势不妙,转身就往崖下跳。苏曼卿甩出铜钱串,铜钱在空中连成网,缠住她的脚踝。白若霜摔倒在地,药囊里的瓷瓶碎裂,蛊虫爬了她满身,瞬间将她啃成了副白骨。

风渐渐停了,谷底的暗河发出潺潺的声响。沈砚秋站在崖边,看着苏曼卿从暗道里走出来,湿透的旗袍下摆滴着水,像朵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白梅。

“你早知道鬼手是假的?”他问道。

苏曼卿捡起地上的烟杆,银质的杆身上刻着个“燕”字:“真的鬼手,十年前就死在黑风口了,是我祖母。”她将烟杆扔进火堆,“刚才那个,是白若霜的徒弟,故意引我们来的。”

沈砚秋看着燃烧的烟杆,突然明白过来。鬼手的字条、完整的秘录、黑风口的密约……全是圈套,目的是让他们以为内鬼是白若霜,从而忽略真正的幕后黑手。

“真正的内鬼,是谁?”

苏曼卿抬头望向津门的方向,那里的灯火在夜色里明明灭灭:“是个我们都想不到的人。”她从怀里掏出块玉佩,正是谢婉凝的凤佩,“这玉佩里藏着个夹层,我刚发现的。”

玉佩被撬开,里面藏着半张纸条,上面用胭脂写着:“钟鼓楼的钟声,其实是蛊母的心跳,敲钟人……是九头蛇的首领。”

敲钟人?沈砚秋想起津门的老敲钟人,姓陈,是个瞎眼的老头,据说守钟鼓楼守了三十年。难道……

“明晚,钟鼓楼。”苏曼卿将纸条扔进火堆,火焰腾地窜起,映着她的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刀,“该敲最后一次钟了。”

崖下的暗河还在流淌,带走了火焰的灰烬,也带走了那些被鲜血浸透的秘密。沈砚秋握紧手里的八艳信物,知道明晚的钟鼓楼,将是终结一切的战场。无论是蛊母,是内鬼,还是九头蛇的余党,都该在钟声里,得到应有的结局。

风又起了,吹得崖壁上的枯草呜呜作响,像在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奏响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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