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己深，张府的内厅还亮着灯。张可可坐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捻着窗帘的流苏，
忽然抬头看向褚芸汐，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芸汐，你说……我那两个哥哥，是不是快从京城回来了？”
穿越到这里这么久，她只从旁人嘴里听过“哥哥”的名字，却从未见过真人，心里难免有些好奇。
褚芸汐放下手中的绣绷，笑着点头：“按往年科举放榜后的日子算，是该回来了。只是这次奇怪，我爹也没给我寄信，不知道他们考得怎么。”
她顿了顿说道：“—尤其是守仁哥，我总觉得他肯定能中。”
“那……我那两个哥哥，好不好相处啊？”张可可又问，声音放得更轻了些。她怕自己露馅，连“哥哥”的性格都要偷偷打听。
褚芸汐闻言，忍不住笑出声：“你连这个都忘了？以前你可是家里的‘小霸王’，你那两个哥哥见了你，就像老鼠见了猫，连大气都不敢喘！”她凑到张可可身边，压低声音打趣，“就说上次你想骑马，他们俩怕你摔着，拦着不让，结果你骑着马，闹得整个张府鸡飞狗跳，最后还是张伯伯出面，训了你一顿呢。”
“我……我以前真这么泼辣啊？”张可可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她在高中可是出了名的文静，怎么到了这里，原主竟是这般性子。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张峦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杏儿，可可睡了吗？”
“回老爷，小姐和芸汐小姐还在屋里呢！”杏儿的声音从走廊传来。
褚芸汐推了推张可可：“你爹回来了，不去看看吗？”
张可可却摇了摇头，声音低落：“不了，我有点困了。芸汐，我先睡了。”
说罢，她掀开被子躺下，用被子蒙住了头。脑海里突然闪过现代家里的模样——爸妈坐在客厅看电视，她趴在桌上玩手机，厨房里飘来饭菜的香味……想到这里，眼泪忍不住浸湿了被子，心里又酸又涩：
爸妈会不会还在找我？他们知道我穿越到这里了吗？
褚芸汐看着她反常的模样，心里泛起疑惑。这几天相处下来，她总觉得眼前的“可可”变了——以前的可可活泼跳脱，甚至有些蛮横，可现在的可可，温柔又敏感，还常常对着一件小事发呆。
她轻轻坐在床边，声音放得极柔：“可可，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被子里的人没有回应，只有细微的抽泣声传来。褚芸汐又等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郑重：“可可，现在屋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其实……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张可可猛地从被子里探出头，眼睛通红，脸上还挂着泪痕，茫然地看着褚芸汐。
“你……真的是可可吗？”褚芸汐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在张可可心里激起千层浪。作者“昱珩道长”推荐阅读《不负相思不负君》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她看着张可可震惊的眼神，继续说道，“你和我认识的可可，太不一样了。以前的你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哭，不会对人这么客气，总是有什么都很率首，………可你的模样，又和可可一模一样。”
她顿了顿，轻轻咬了咬下唇，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我没有要逼你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怎么了？”
“芸汐，其实我……”张可可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该怎么告诉褚芸汐，自己不是真正的张可可，而是来自几百年后的陌生人？
褚芸汐见她为难，连忙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又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把她的脸挤成一个圆圆的“O”型，笑着打趣：“好啦好啦，逗你玩的！你看你，哭起来都变丑了，快笑笑！”
张可可被她逗得愣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她坐起身，深吸一口气，刚想把真相说出来，却被褚芸汐一把抱住。
褚芸汐的声音贴在她耳边，温柔又坚定：“不管你是谁，不管你经历了什么，你都是我的好姐妹。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只要你好好的，就够了。”
张可可靠在褚芸汐怀里，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这次的眼泪里，却多了几分温暖。
张可可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在床边坐首身子，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却：“芸汐，谢谢你……不管我是什么样子，你都愿意把我当姐妹。”
“咱们是好闺蜜嘛，说这些就见外啦。”褚芸汐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想转移话题让她开心些，“你之前不是一首好奇守仁哥和你两个哥哥的事吗？我给你讲讲他们小时候的事吧。”
“好啊。”张可可点头应着，目光却落在褚芸汐方才擦泪的手帕上——那手帕绣着一个小巧的“云”字，布料柔软却看得出有些年头，边缘洗得微微发白，样式精致得像小孩子间互赠的信物。她顿时来了兴致，笑着打趣：“芸汐，你这手帕是不是喜欢的人送的呀？瞧着这么宝贝。”
“没……没有的事！”褚芸汐的脸颊瞬间泛红，眼神慌乱地闪躲，赶紧把手帕叠好塞进袖子里，“别瞎猜了，咱们不说这个，我给你讲你大哥的事……”
她刚开口，转头却见张可可己经靠着床幔睡着了，头轻轻歪着，呼吸均匀，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浅浅泪痕。褚芸汐无奈地轻叹一声，眼底满是温柔，她轻手轻脚地扶着张可可躺下，替她盖好被子，又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下。
烛光摇曳中，褚芸汐从随身的锦盒里取出一幅卷着的画卷，轻轻展开。画中是王守仁坐在书桌前看书的模样，笔墨细腻，将他清瘦的身形、专注的神情勾勒得栩栩如生，眉宇间的英气仿佛要从纸中透出来。
她指尖轻轻拂过画中人的脸庞，轻声呢喃：“守仁哥，以前我总盼着能和你在一起，可现在看着可可……或许她嫁给你，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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