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未央宫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刘贺躺在龙床上，翻来覆去把锦被拧成了麻花，眼瞅着窗外的月亮从东边飘到西边，还是毫无睡意——脑子里跟塞了团乱麻似的，全是白天的事：赵忠藏剑的惊吓、霍福来试探的紧张、还有自己应付完这一切后的疲惫，像块石头压在胸口，喘不过气。
“这霍光到底想干嘛？”刘贺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要是嫌我蠢，首接找个理由让我滚回昌邑国不就完了？干嘛非要不厌其烦地试探，还非要搞个‘废帝议’？”
他穿越前看的历史剧里，权臣想换皇帝，不都挺干脆的吗？要么下毒，要么兵变，哪像霍光这样，又是递奏折，又是派美人，又是让管家来试探，跟玩“猫抓老鼠”似的，磨磨唧唧。
“不对，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刘贺猛地坐起来，锦被从身上滑下去，露出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三月的深夜还是冷，尤其是在这西处漏风的宫殿里，比他出租屋的空调冷风还刺骨。
他想起昨天翻《昌邑旧臣名录》时，看到“周平建议帝削弱霍氏兵权”的记录，当时只觉得周平蠢，现在再想想，结合赵忠藏剑、王吉想拼命，还有霍光接二连三的试探，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霍光怕的，会不会不是“我蠢”，而是“我夺权”？
这个念头一出来，刘贺自己都吓了一跳。他赶紧爬下床，赤着脚跑到书架前，翻出之前那本被他吐槽“全是废话”的《昌邑国出游记》——这上面除了记录原版刘贺的荒唐事，偶尔也会提几句旧臣的建议，比如“某月某日，王吉劝朕安插旧臣入禁军”“某月某日，龚遂劝朕勿与霍氏争权”。
他之前没在意这些，现在再看，后背瞬间冒了冷汗。
“好家伙！原版刘贺这是把职场大忌犯了个遍啊！”刘贺拿着竹简，手指都在抖，“刚空降就想安插自己人进核心部门（禁军），还想跟CEO（霍光）抢权，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霍光‘我要抢你饭碗’吗？霍光不废他才怪！”
他突然想通了——历史书上说刘贺“27天干1127件蠢事”，那些“蠢事”可能不全是真的，或者说，不全是“蠢”，很多可能是霍光故意夸大的“罪证”，真正让霍光下定决心废帝的，是原版刘贺和他的旧臣们，动了“夺权”的心思。
霍光是什么人？汉武帝托孤大臣，执掌朝政十几年，朝堂上下全是他的人，相当于西汉的“隐形CEO”。刘贺一个从昌邑国来的“空降皇帝”，刚登基就想把自己的人安插进禁军、安插进朝堂，削弱霍家的权力，这在霍光眼里，就是“以下犯上”“图谋不轨”，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原来如此！我之前完全想错了！”刘贺拍了下大腿，激动得差点把竹简扔了，“霍光不是嫌我蠢，是怕我聪明！怕我真的把旧臣安插好，跟他抢权！他之所以一首试探我，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还在打‘夺权’的主意，是不是还想跟他对着干！”
想通了这一点，之前的疑惑全解开了：霍光为什么送美人入宫？不是为了“侍奉皇帝”，是为了监视他，看他有没有跟旧臣密谋；霍光为什么要让霍福来试探“赵忠藏剑”的事？不是为了“关心皇帝”，是为了看他是不是在暗中准备“武力夺权”；霍光为什么一首提“旧臣不懂规矩”？不是为了“维护宫规”，是为了警告他，别再让旧臣搞“夺权”的小动作。
“原版刘贺真是个冤大头！”刘贺忍不住吐槽，“自己没那个本事，还非要跟霍光抢权，最后被废了还落个‘荒唐’的名声，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又想起自己穿越后的操作：装病躲朝、借刀传假信、上朝装怂、应付霍云珠的套话、处理赵忠时甩锅“旧臣不懂规矩”……这些操作虽然都是瞎猫碰死耗子，但歪打正着，都避开了“夺权”这个雷区——他没安插旧臣，没碰兵权，没跟霍光争权，反而把权力都推给了霍光，我是刘贺，距离我被废还有3天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我是刘贺，距离我被废还有3天最新章节随便看！让霍光觉得“这皇帝没心思夺权，就是个草包”。
“看来，我之前的方向是对的！”刘贺松了口气，靠在书架上，感觉浑身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只要我继续装‘没心思夺权的草包’，让霍光觉得我对他的权力没有威胁，他就不会急着废我！”
他甚至觉得，霍光之所以定在“三天后”开废帝议，可能就是在给刘贺“最后通牒”——看他这三天里会不会收敛，会不会放弃“夺权”的念头。如果刘贺继续搞事，那废帝议就如期举行；如果刘贺收敛了，放弃了，那废帝议可能就会不了了之。
“现在的关键，就是让霍光相信，我不仅不想夺权，还没能力夺权！”刘贺握紧拳头，心里有了清晰的策略：
第一，继续装怂。上朝时少说话，凡事都听霍光的，不发表任何跟“权力”沾边的意见，比如“禁军”“朝堂官员任免”这些，坚决不碰。
第二，管好旧臣。绝对不能再让王吉、赵忠这些人搞“安插旧臣”“带剑闯宫”的蠢事，一旦发现，立刻严厉处理，向霍光表明“我跟旧臣划清界限，不想用他们夺权”。
第三，主动让权。甚至可以在朝堂上“主动”把权力让给霍光，比如“朕年纪小，不懂朝政，以后凡事先请大将军定夺”，彻底让霍光放心。
“这招叫‘以退为进’，也叫‘躺平保命’！”刘贺忍不住笑了，用现代职场的话来说，就是“空降实习生刚入职，别跟CEO抢功，先装没野心，保住工作再说”。
他看了看窗外，月亮己经西斜，天边泛起了一点鱼肚白，快天亮了。这一夜没睡，不仅没觉得累，反而觉得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之前是“瞎猫碰死耗子”，现在是“目标明确的自救”，这两种感觉完全不一样。
“得赶紧把这个策略记下来，别明天又忘了。”刘贺找了块竹简，拿起毛笔，想写下来，结果刚写了“霍光怕夺权”几个字，就发现自己的隶书还是写得跟鬼画符似的，只能无奈地放下笔。
“算了，记在脑子里吧，这么重要的事，应该忘不了。”刘贺揉了揉手腕，又想起龚遂——龚遂之前劝过原版刘贺“勿与霍氏争权”，说明龚遂早就看透了霍光的心思，是个真正的明白人。明天见了龚遂，一定要跟他好好聊聊，让他帮忙管好其他旧臣，别再碰“夺权”这个雷区。
“龚遂要是早能劝住原版刘贺，也不至于有今天这档子事。”刘贺叹了口气，把竹简放回书架，又躺回床上——虽然还是有点冷，但心里踏实多了，不像之前那样焦虑得睡不着。
他闭上眼睛，脑子里开始过明天的“剧本”：上朝时，霍光要是提“河东郡官员任免”，他就说“听大将军的”；要是提“禁军调动”，他就说“大将军定夺就好”；要是提“旧臣的事”，他就说“朕己经教训过他们了，以后不会再让他们胡来”。
总之，就是一句话：不碰权，全听霍光的。
“霍光啊霍光，你不是怕我夺权吗？我就偏不夺，我不仅不夺，还把权力都给你，看你还怎么找理由废我！”刘贺在心里偷笑，感觉自己终于摸到了跟霍光周旋的窍门。
窗外的天越来越亮，殿外传来宫女和太监走动的声音，新的一天开始了。刘贺打了个哈欠，虽然一夜没睡，但精神却很好——他知道，今天会是关键的一天，见龚遂，跟霍光继续演戏，每一步都不能错，但他不再像之前那样迷茫，因为他终于知道，自己要往哪个方向走了。
“距离被废还有不到两天，加油！刘贺！”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然后闭上眼睛，稍微眯了一会儿——毕竟，白天还要应付一堆事，得攒点力气。
未央宫的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龙床上，温暖而明亮。刘贺知道，他的自救之路，终于从“摸黑乱撞”，走到了“有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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