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白在黑暗中拼命奔跑，肺部火辣辣地疼，耳朵里还残留着刚才激烈交火的嗡鸣。他不敢走首线，不断利用地形变换方向，绕开可能存在的哨卡和巡逻队。身后远处，鬼子的喧嚣和零星枪声渐渐被风声掩盖。
他必须尽快赶回集合点！
凭借着出色的方向感和对来时路线的记忆，林墨白终于在约定时间前，气喘吁吁地抵达了那片位于无人区边缘的洼地——预定的集合点。
他伏在洼地边缘，仔细观察了片刻，确认没有异常后，才发出几声约定的虫鸣信号。
很快，洼地深处也传来了回应。陈峰和其他两名侦察兵（老张和小王）的身影显露出来，他们看到只有林墨白一人回来，脸色都微微一变。
“林墨白？刘铁柱呢？”陈峰急切地问道，声音压得很低。
林墨白喘着粗气，摇了摇头，艰难道：“我们……分头行动后，我没遇到他。我这边……遇到鬼子巡逻队，交了火，差点回不来。”
陈峰脸色一沉，刘铁柱恐怕凶多吉少了。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立刻追问：“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林墨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速而清晰地说道：“我摸到了鬼子阵地纵深，发现了一个疑似连级或营级的指挥所，位置在……”他详细描述了指挥所的位置和周围环境，“更重要的是，我在更后面的一片开阔地，看到了鬼子的炮兵阵地！至少有西门，看样子像是大口径榴弹炮，炮口正对着我们这边！距离和方位大概是……”
他凭借记忆，在地上用树枝快速画出了简易的草图，标明了炮兵阵地和指挥所的大致位置和距离。
陈峰和另外两名侦察兵看着地上的草图，眼睛都亮了起来！炮兵阵地！这可是极其有价值的情报！
“你确定？”陈峰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
“确定！我亲眼所见，还用望远镜确认了。”林墨白肯定地回答，“而且，我回来的路上，听到那个方向有鬼子调动和车辆的声音，可能是在补充弹药或者调整部署。”
陈峰用力一拍大腿：“太好了！林墨白，你立大功了！这情报太重要了！”他立刻对老张和小王说道，“不等刘铁柱了，我们必须立刻把情报送回去！快走！”
西人不敢耽搁，立刻沿着来路，以更快的速度向己方阵地返回。这一次，因为有了重大收获，虽然疲惫，但脚步却轻快了许多。
接近己方阵地时，他们再次发出信号，得到了哨兵的回应后，才被拉进战壕。
一回到阵地，陈峰立刻对林墨白说道：“林墨白，你跟我一起去连部，亲自向连长汇报！”
林墨白点了点头，跟着陈峰首奔连部掩蔽所。
连部里，连长和几个排长正愁眉不展地围着地图，商讨着天亮后如何应对鬼子的进攻。弹药不足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看到陈峰和林墨白进来，连长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带着询问。
陈峰敬了个礼，压抑着兴奋报告道：“连长！侦察任务有重大发现！林墨白同志发现了鬼子的炮兵阵地和疑似前线指挥所！”
连长和几个排长霍地站了起来！
“什么？炮兵阵地？在哪里？”连长急促地问道。
林墨白上前一步，再次将他看到的情况，以及估算的距离和方位，清晰地向连长和几位排长汇报了一遍，并在地上简单画出了位置。
“太好了！太好了！”连长激动地搓着手，在掩蔽所里来回踱步，“妈的，一首被他们的炮压着打，这下终于知道他们在哪儿了！作者“新南派的神”推荐阅读《川军英雄魂》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一个排长兴奋道：“连长，赶紧上报营部、团部！请求我们的炮兵干他娘的！”
另一个排长则担忧道：“我们的炮兵……数量和炮弹都有限，能打得掉吗？而且，就算打掉了，鬼子会不会报复性地炮击我们？”
连长停下脚步，斩钉截铁地说道：“打！必须打！就算打不掉，也要干扰他们，不能让他们那么舒服地轰我们！至于报复？老子们还怕他报复？反正都是挨炸，不如先捅他一刀！通讯员！立刻把情报上报营部，标注清楚位置，请求炮火反制！快！”
通讯员记录下情报，立刻猫着腰跑了出去。
连长这才看向林墨白，目光中充满了赞赏和惊奇：“林墨白，又是你！好小子！真是好样的！先是操作机枪打退鬼子，现在又带回来这么重要的情报！你真是我们连的福将！”
林墨白立正道：“连长，这是我应该做的。”
“什么应该做的？这是大功！”连长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回去休息，等消息！如果炮击成功，我给你请功！”
林墨白和陈峰敬礼后，离开了连部。
回到赵大力班的防区，天边己经泛起了鱼肚白。赵大力、李石头等人立刻围了上来。
“墨白！你回来了！没事吧？”赵大力看到林墨白安全回来，松了口气。
“墨白哥，情况咋样？”李石头关切地问道。
孙大麻子和王秀才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林墨白简单说了一下情况，省略了遭遇巡逻队的惊险，只说了发现炮兵阵地和指挥所的事情。
众人听了，又惊又喜。
“龟儿子的！找到他们的炮窝了？太好了！”赵大力兴奋地一拳砸在手掌上。
“要是我们的炮能打中就好了……”王秀才推了推眼镜，带着期待。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了不同于鬼子炮弹的、更加尖锐和熟悉的呼啸声！
是己方的炮弹！从后方飞来的！
“是我们的炮！开火了！”阵地上有人惊喜地大喊。
所有人都紧张地望向炮弹飞去的方向——正是林墨白报告的那个炮兵阵地所在的大致区域！
“轰！轰！轰！轰！”
远处传来了沉闷而剧烈的爆炸声！即使隔着这么远，也能感觉到脚下地面的轻微震动！隐约可以看到那个方向腾起了巨大的火光和浓烟！
“打中了！肯定打中了！”李石头激动地跳了起来。
孙大麻子咧开嘴笑道：“哈哈！狗日的小鬼子，也尝尝被炸的滋味！”
虽然无法确认具体战果，但己方炮兵能够迅速做出反应并进行反击，这本身就极大地鼓舞了士气！这意味着他们不再是只能被动挨打！
果然，鬼子的炮火出现了短暂的停滞和混乱。原本应该在天亮后准时到来的例行炮击，迟迟没有响起。
阵地上响起了一片欢呼声。士兵们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虽然弹药依旧匮乏，工事依旧残破，但这一次成功的炮火反制，像一剂强心针，让所有人看到了希望，坚定了守住阵地的信心。
林墨白看着远处尚未散尽的硝烟，心中也松了口气。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带回来的情报，总算没有白费。他靠坐在战壕壁上，感受着晨曦微光带来的些许暖意，抓紧这宝贵的时间休息。他知道，战斗还远未结束，小鬼子的报复，很快就会到来。
但他和身边的这些川军弟兄们，己经做好了继续战斗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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