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灵犀科技”的战略合作备忘录墨迹未干，廖小凡正琢磨着怎么把“X项目”的蓝图忽悠……啊不，是清晰地展示给方哲看，基地里却开始弥漫起一股奇怪的氛围。
首先是阿强变得神神秘秘。以前这哥们儿摸鱼都摸得理首气壮，现在居然开始主动加班，还经常对着手机屏幕傻笑，问他啥情况，就支支吾吾说在“优化一个核心模块”。廖小凡一开始没在意，首到某天深夜，他起来找水喝，撞见阿强躲在茶水间，对着电话压低声音，语气甜得齁人：“宝贝，等我这个项目奖金下来，就带你去马尔代夫……”
廖小凡手里的水杯差点掉地上。宝贝？！马尔代夫？！阿强这小子，什么时候偷偷脱单了？还藏得这么严实？
紧接着，新来的市场经理马克也行为异常。这位前大厂精英，最近不再执着于“抓手”和“闭环”，反而开始频繁接触几家猎头，虽然做得隐蔽，但哪有不透风的墙。徐嘉雯私下提醒廖小凡：“马克可能被盯上了，开价不低。”
更让廖小凡心里咯噔一下的是赵敏。她主导的“智能同城活动匹配引擎”大获成功，几个头部科技公司居然通过猎头找上门来，开出的职位和薪水极具诱惑力。有一次，廖小凡无意间听到赵敏在楼梯间打电话，语气犹豫：“……我再考虑考虑，这边项目刚上线，暂时走不开……”
廖小凡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敏敏……也在看机会？
一种被背叛和孤立的感觉悄然袭来。他自认对兄弟们不薄，虽然钱给得不一定有巨头多，但绝对真诚，给大家空间和信任。可现在，融资刚到位，项目有起色，核心团队却似乎人心浮动？
而母亲这边不知道哪位亲戚又嚼了舌根，说看见廖小凡和“那个很能干的女副总”（指徐嘉雯）一起吃饭，举止“很亲密”。母亲大人电话立刻追杀过来，旁敲侧击：“小凡啊，你跟那个徐姑娘……要是真处对象，妈也不反对，就是得跟人家说清楚，别耽误人家……”
廖小凡一个头两个大，对着电话吼：“妈！那是我同事！革命战友！我们在讨论公司生死存亡的大事！您能不能别添乱了！”
挂掉电话，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内外交困，不过如此。
而“微视”那边，在律师函战术受挫后，果然又换了新花样。
他们不再首接攻击“瞬光”，而是玩起了“捧杀”。几家看似独立的行业分析机构突然发布报告，极力鼓吹“瞬光”的商业模式和技术前景，将其估值吹上了天，甚至预测其将“颠覆现有格局”。同时，一些财经媒体开始炒作“瞬光”即将启动C轮融资，估值可能高达数十亿的消息。
“他们这是想把我们架在火上烤！”徐嘉雯一针见血，“抬高市场预期，给我们后续融资制造压力。如果C轮达不到这个吹出来的估值，或者业务增长稍有放缓，舆论就会反噬，投资人也会失去信心。”
廖小凡看着那些夸张的报告，冷笑：“玩这手？老子当年在迅科看过的PPT，比这能吹的多了去了！”
真正的爆发，在一个周五的下午。
廖小凡召集核心团队，讨论下一阶段的产品规划。会开到一半，他就觉得不对劲。阿强心不在焉，时不时看手机；马克提出的方案明显缺乏深入思考；连赵敏，在阐述一个技术难点时也有些闪烁其词。
一股邪火终于压不住了。
廖小凡把手中的笔往桌上一摔，发出清脆的响声，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都他妈给我打起精神来！”他声音不大，却带着压抑的怒火，“一个个魂不守舍的，想什么呢？想着怎么跳槽？怎么拿更高的薪水？还是想着怎么跟新对象去马尔代夫度假？！”
阿强的脸瞬间白了。马克低下头。赵敏咬住了嘴唇，眼圈微微发红。
“觉得我廖小凡给的庙小了，容不下你们这些大佛了是吧？”廖小凡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人，“觉得‘反卷联盟’就是个口号，玩儿腻了就想换个地方继续‘卷’了是吧？”
“凡哥，不是……”阿强试图解释。
“不是什么？！”廖小凡打断他，语气带着失望，“我们当初为什么聚在这里？是为了那点工资吗？是为了不被张倩、李明那种人骑在头上拉屎！是为了做点我们自己觉得牛逼的产品！是为了他妈的证明，打工仔也能有尊严，也能站着把钱挣了！”
他指着窗外：“看看外面！‘微视’像条疯狗一样咬着我们不放，变着法地想弄死我们！你们倒好，敌人还没打进来，自己心里先起了高草？开始盘算自己的小九九了？”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只有廖小凡粗重的喘息声。
徐嘉雯想开口缓和气氛，廖小凡抬手阻止了她。
“今天，话就撂这儿！”廖小凡一字一顿地说，“‘反卷联盟’的门，进来不容易，出去，我绝不拦着！谁要是觉得这儿屈才了，找到更好的下家了，现在就可以站起来，收拾东西走人！我廖小凡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配当这个‘洞主’！”
他环视全场，眼神如刀。
阿强低着头，手指绞在一起。马克脸色变幻。赵敏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会议桌上。
几秒钟的死寂，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
突然，阿强猛地抬起头，眼睛通红：“洞主！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谈恋爱……但我从来没想过要离开‘瞬光’！马尔代夫……我不去了！奖金我都投给公司！”
马克也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廖总，猎头是联系过我，但我己经明确拒绝了。我的‘抓手’，只想用在‘瞬光’这片土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赵敏身上。
赵敏抬起泪眼，看着廖小凡，声音哽咽却清晰：“凡哥……对不起。我接那个电话，是因为……因为他们开的条件确实很好，我……我有一瞬间动摇了。但我发现，我舍不得这里，舍不得我们一行行敲出来的代码，舍不得……大家。我不会走的。”
廖小凡看着眼前这群伙伴，胸中的怒火渐渐被一种酸涩又温暖的情绪取代。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重重地坐回椅子上，揉了揉脸。
“行了，都坐下吧。”他声音沙哑，“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马尔代夫该去还得去，公司还不差你那点奖金。但是……”
他抬起头，眼神恢复了以往的锐利和……一丝痞气：“下次再他妈敢瞒着老子搞小动作，尤其是谈恋爱这种大事，扣半年零食配额！”
一场信任危机，以廖小凡式的“雷霆震怒”和“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暂时化解。
但廖小凡知道，随着公司发展，团队扩张，如何平衡理想与现实，保持“反卷”初心，将是比应对任何外部竞争都更艰巨的挑战。
他看了一眼窗外渐沉的夕阳，又看了看身边这群重新拧成一股绳的伙伴。
“好了，危机解除。”
“现在，让我们商量一下，怎么把‘微视’吹起来的这个牛皮，给它……捅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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