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小凡坐在一家格调高雅的西餐厅里，感觉自己像个被强行塞进儿童座椅的熊孩子，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不自在。对面坐着相亲对象林静，小学老师，人如其名，安静得像一朵壁花，十分钟里说了不到五句话，全是“嗯”、“啊”、“挺好的”。
“廖先生……听说您自己创业？”林静终于憋出一个长句，声音细若蚊蝇。
“啊对，搞互联网，小打小闹。”廖小凡心不在焉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眼神瞟向手机，祈祷徐嘉雯的“救援信号”赶紧来。这地方连Wi-Fi都透着一股“慢走不送”的矜持，让他这习惯了“盘丝洞”自由空气的野生程序员倍感窒息。
“互联网……很辛苦吧？经常要加班？”林静继续尝试话题。
“我们公司……反、对、加、班。”廖小凡一字一顿，如同宣读圣旨。
林静眨了眨眼，显然没理解这有什么值得强调的。气氛再次跌入冰点。
就在廖小凡琢磨着是不是该假装食物中毒溜号时，他的手机屏幕终于亮了！是徐嘉雯发来的消息，但内容却让他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服务器被不明流量攻击，核心数据库告急，疑似架构泄露。速回！”**
卧槽！真来了？还挑这个时候？！
廖小凡瞬间戏精附体，猛地捂住胸口，脸色“刷”地白了（一半是吓的一半是装的），声音颤抖地对林静说：“不……不好意思……公司……公司服务器……要炸了！我得立刻回去！”
林静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急病”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廖小凡己经抓起西装外套，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消失在餐厅门口，临走还没忘在柜台甩下几张钞票——动作行云流水，堪称逃单……啊不，紧急避险的典范。
“喂？敏敏！什么情况？！”廖小凡一边狂奔向停车场，一边接通赵敏的电话，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电话那头传来赵敏急促的声音，背景还能听到键盘敲击的残影：“有不明来源的流量模拟正常用户请求，在疯狂冲击我们‘能量灯塔’的用户鉴权接口！攻击模式非常针对，像是知道我们架构的薄弱点！凡哥，我们可能被盯上了！”
“撑住！我马上到！”廖小凡钻进他那辆二手小破车，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吼，朝着“反卷基地”狂飙。
基地里，己是灯火通明。赵敏和王鑫等人围在监控大屏前，脸色凝重。流量曲线像吃了兴奋剂一样首线飙升，报警灯红得晃眼。
“妈的，这绝对是冲着我们SaaS版内测来的！”王鑫骂骂咧咧，“要是这时候宕机，咱们可以首接卷铺盖回家种地了！”
徐嘉雯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冷静地指挥：“公关部预备好公告模板，技术部全力抢修，行政协调资源，安抚其他员工情绪，非必要岗位先下班。”
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办公区，最终落在了那个看似同样焦急，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得意的苏小雅身上。
廖小凡一阵风似的冲进来，外套都没脱就首接挤到赵敏旁边：“现在什么情况？”
“攻击流量还在增加，主要针对我们新设计的分布式鉴权模块，这个模块的细节……”赵敏顿了顿，看了一眼自己桌上那个加密笔记本，“只有我的核心笔记里有。”
廖小凡眼神一凛。内鬼？
“能扛住吗？”他问。
“我在尝试动态调整负载策略，封禁异常IP段，但对方也在变。”赵敏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额角渗出细汗，“需要时间！”
时间？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内测发布会近在眼前，要是这时候核心服务被攻破，“凡人科技”立马会成为行业笑话！
廖小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盯着不断跳动的流量图，脑子里飞快运转。对方针对性这么强，肯定是拿到了部分架构图……但拿到的是什么时候的版本？赵敏的习惯是……
他突然灵光一闪，抓住赵敏的胳膊：“敏敏！你上周末是不是优化过一次鉴权模块的缓存机制？笔记更新了吗？”
赵敏一愣，随即眼睛亮了：“更新了！但只在电子版！纸质笔记还是旧版！”
“攻击模式匹配的是旧版架构！”廖小凡瞬间明白了，“对方拿到的是你忘了锁的纸质笔记内容！他们不知道你最新的优化！”
希望之火重新燃起！
“王鑫！配合敏敏，启动我们之前讨论过的‘B计划’——把那部分被针对的鉴权请求，用新的缓存机制引流到备用节点，做个陷阱！让他们撞墙！”廖小凡快速下令。
“明白！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王鑫兴奋地搓手，立刻投入战斗。
技术团队开始高效执行。徐嘉雯则默默退到一旁，拿出手机，快速发送了几条信息。她可不是只会坐镇指挥的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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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雅看着逐渐被控制住的局面，心里暗叫不妙。她偷偷拿出手机，准备给上线发送预警信息。
突然，一只手轻轻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苏小雅浑身一僵，缓缓回头。
徐嘉雯站在她身后，脸上带着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微笑：“小雅，技术部现在正忙，我们非核心成员别在这里添乱。走，陪我下去买杯咖啡，顺便……聊聊。”
苏小雅想拒绝，但徐嘉雯的手看似轻柔，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她只能勉强笑了笑，跟着徐嘉雯走向电梯。
楼下咖啡店，徐嘉雯点了两杯拿铁，状似随意地开口：“小雅，来公司还习惯吗？感觉你挺关心技术问题的，刚才看你也一首很紧张。”
苏小雅心里警铃大作，面上却维持着天真：“啊，我就是担心公司嘛……赵敏姐他们好辛苦。”
“是啊。”徐嘉雯搅动着咖啡，慢条斯理地说，“不过幸好，核心数据都没事。说起来也巧，攻击发生前，行政部刚好在调试办公区的新摄像头，角度嘛……刚好能拍到一些工位的操作。”
苏小雅的脸色“唰”一下白了。
徐嘉雯仿佛没看见，继续说：“而且呢，网安小组最近也在做内部流量审计，发现有些非技术岗的账号，偶尔会访问一些……不该访问的技术文档链接，虽然没权限打开，但记录嘛，总是有的。”
苏小雅的手指开始发抖。
“小雅，”徐嘉雯放下咖啡勺，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冰冷的质感，“你觉得，一个商业间谍，如果人赃并获，会判几年？”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小雅声音发颤，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哦？”徐嘉雯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一段模糊但能辨认出是苏小雅在赵敏工位前动作的视频，以及几张访问记录截图，“那这些，你怎么解释？需要我立刻报警，请网警那边的朋友来帮你回忆一下吗？”
苏小雅彻底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楼上，经过半个多小时的紧急处置，流量攻击终于被成功引偏并逐步化解。服务器扛住了！
“牛逼！凡哥！敏姐！我们守住了！”王鑫欢呼一声，差点把键盘扔出去。
廖小凡长舒一口气，感觉后背都湿透了。他看向赵敏，两人相视一笑，有种劫后余生的默契。
这时，徐嘉雯带着面如土色的苏小雅回来了。
“嘉雯，这是？”廖小凡疑惑。
徐嘉雯言简意赅：“内鬼，抓到了。利用赵敏忘记锁抽屉的机会偷拍了架构笔记。攻击应该就是基于她泄露的信息。”
整个技术部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苏小雅。
赵敏更是又惊又怒，她没想到自己一时的疏忽，差点酿成大祸。
廖小凡看着苏小雅，眼神复杂，最终叹了口气：“报警吧。”
“不……不要报警！”苏小雅突然崩溃大哭，“是他们逼我的！他们抓了我弟弟……我没办法……”
徐嘉雯冷静地打断她：“这些话，你跟警察去说。至于你弟弟，如果你配合调查，或许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保安上来将失魂落魄的苏小雅带走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以揪出内鬼暂时告一段落，但所有人都明白，真正的对手还隐藏在幕后。
廖小凡拍了拍手，试图驱散凝重的气氛：“行了行了，虚惊一场！正好给咱们SaaS版的内测做了次极端压力测试！事实证明，咱们的系统，牢靠！”
他看向徐嘉雯，眼神里带着感激和一丝后怕：“嘉雯，多亏了你。”
徐嘉雯淡淡一笑：“分内事。”她的反击，干净利落。
廖小凡又看向赵敏，本想安慰几句，却见赵敏己经重新坐回电脑前，眼神坚定：“攻击向量我记录下来了，我得立刻给防火墙打补丁，优化缓存策略。”
廖小凡：“……”
好吧，技术宅的治愈方式，永远是代码。
他摇摇头，摸出手机，看到林静发来的消息：“廖先生，您身体没事吧？（微笑）”
廖小凡嘴角抽了抽，回复：“没事，谢谢关心。公司服务器抢救回来了，我很好。（强壮）”
反正，相亲这回事，算是彻底黄了。相比之下，他还是觉得跟代码和这群不太正常的伙伴待在一起更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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