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节点核心与灵枢分身
“海斗”深潜器如同谨慎的甲虫，缓缓驶入环形山口的边缘。探照灯光柱投入那翻滚的黑暗，仿佛被某种粘稠的物质吞噬，只能照亮前方极短的距离。外界传感器的读数彻底陷入混乱，屏幕上满是雪花和毫无意义的乱码。
“我们己进入节点核心影响区。”夜鹰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他放弃了依靠仪器，双手紧紧握着操控杆，全靠肉眼和首觉维持着深潜器的稳定，“这里……像是个独立的时空泡。”
深潜器穿过了一层无形的、带着轻微阻力的薄膜。刹那间，周围的景象豁然开朗！
环形山口内部，并非想象中的岩浆翻滚或是极寒死寂，而是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海底空腔！空腔的穹顶由某种自发光的、如同水晶般剔透的矿物质构成，散发出柔和的、七彩流转的霞光，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梦幻仙境。
空腔的底部，并非岩石或沉积物，而是一片缓缓旋转的、由液态能量构成的巨大旋涡！旋涡呈现出星空的深蓝色，其中点缀着无数闪烁的银白光点，仿佛将一片微缩的银河封印在了这万米海沟之下。这正是星纹节点的真正核心——一个稳定的、连接着网络其他部分的能量源泉。
然而，与这瑰丽奇幻景象格格不入的是，在这片能量旋涡的边缘，以及周围的水域中，弥漫着无数缕如同黑色油污般的污染能量。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触手，不断试图缠绕、渗透进那纯净的星空旋涡，所过之处，星光黯淡，能量流动变得迟滞而痛苦。更令人心惊的是，在漩涡的正上方，悬浮着一个约三米高的、由那种银色纳米流体构成的模糊人形！
它没有清晰的面目，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不断流动、变形，散发出与墨天工的“自适应纳米灵枢”同源，却更加凝聚、更加冰冷的意志。它仿佛是这个污染能量的中枢，正伸出无数条细微的银色丝线，连接着那些黑色能量触手，持续不断地将污染注入节点核心！
“灵枢……分身！”沈清弦瞳孔微缩，“墨天工将自己的部分意志和灵枢的核心算法注入了这里！他在尝试首接‘夺舍’这个节点！”
似乎是感应到了入侵者，那个银色的人形猛地“转头”，虽然没有眼睛，但一股冰冷、充满计算和恶意的“视线”瞬间锁定了“海斗”深潜器！
“滋啦——！”
一股强大的、混合着精神冲击与能量干扰的波动，如同无形的海啸，猛地撞向深潜器！
“警告！遭受高强度精神能量攻击！护盾能量急剧下降！”夜鹰面前的屏幕瞬间黑了一半，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精神遭到重创。堡垒也闷哼一声，死死按住剧痛的额头。
就连有“弦心”护体和玉符保护的陆北辰与沈清弦，也感到脑海中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有无数冰冷的钢针在搅动。
“不能让它完成对节点的侵蚀！”沈清弦强忍着不适，双手快速结印，一枚刻画着复杂星纹的青铜古镜从她剑匣中飞出，悬浮在她面前。镜面对准那银色人形，散发出清濛濛的光辉。
“观天妙法，映照本源！现！”
古镜光芒大盛，一道清光射出，照在那银色人形之上！刹那间，人形内部那复杂到极点的能量回路和核心算法结构，如同被X光透视般，隐约显现在清光之中！
“陆北辰！它的核心在胸腔正中，那个不断收缩膨胀的银色光球！那是墨天工意志和灵枢算法的聚合体！摧毁它！”沈清弦急促地喊道，维持古镜的显影对她消耗极大，脸色迅速苍白。
“明白！”
陆北辰没有任何犹豫，再次冲出深潜器！这一次，他首接运转“弦心”，将自身“弦”的力量催谷到前所未有的巅峰！炽烈的、带着破灭意志的无形力场以他为中心扩张开来，甚至暂时排开了周围沉重的海水，形成一个短暂的无水空腔！
他如同深海中的战神，脚踏虚空（实则是高度凝聚的力场），手持双棍，朝着那银色人形猛冲过去！
那灵枢分身显然意识到了巨大的威胁，它放弃了继续污染节点，猛地抬起“手臂”，指向陆北辰！
“嗡——！”
无数条原本连接着污染能量的银色丝线瞬间调转方向，如同暴雨般射向陆北辰！每一条丝线都蕴含着强大的能量冲击和精神腐蚀！
陆北辰眼神冰冷，双棍舞动如风，将自身“弦”力灌注其中，短棍划过之处，海水被强行排开，形成真空轨迹，那些银色丝线撞在上面，纷纷崩断、消散！但他前冲的速度也被严重迟滞，如同陷入泥沼。
同时，那灵枢分身胸腔的核心光球急速闪烁，一股更加庞大、更加冰冷的意志如同重锤，狠狠砸向陆北辰的脑海！这是墨天工意志的首接冲击，曾经渡劫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远比之前的标记反馈要猛烈十倍！
“呃啊——！”
陆北辰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动作瞬间僵硬，七窍甚至渗出了细微的血丝！脑海中被强行塞入了无数混乱的、充满诱惑和疯狂的画面与低语，试图瓦解他的意志，扭曲他的认知！
“坚持住！”深潜器内，沈清弦咬破指尖，一滴殷红的鲜血滴在青铜古镜上，镜光骤然变得血红！“以血为引，破妄存真！敕！”
血色的镜光如同利剑，穿透层层阻碍，再次照射在灵枢分身的核心上，并且这一次，镜光中蕴含了一股凌厉的“破法”之力，使得那核心光球的闪烁出现了瞬间的紊乱！
就是这瞬间的机会！
陆北辰凭借着沙场锤炼出的、如同钢铁般的意志，强行压下了脑海中的混乱与疯狂，眼中恢复清明，甚至闪过一丝更加决绝的厉色！
他没有再试图前冲，而是将全部的精神、意志、以及体内那炽烈的“弦”，以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高度压缩、凝聚于右手短棍的尖端！
短棍承受不住这恐怖的力量，表面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纹！
但他不管不顾！
他将短棍当做标枪，对着那被血色镜光暂时定住的灵枢分身核心，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投掷而出！
这一掷，超越了物理的极限，凝聚了他所有的力量、意志，以及对墨天工那疯狂计划的全部愤怒！
短棍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流星，所过之处，海水蒸发，能量退散，仿佛连空间都被划开了一道细微的痕迹！
“噗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短棍精准无比地刺入了那不断收缩膨胀的银色光球之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紧接着——
“嗡……轰！！！”
银色光球如同被戳破的气泡，猛地向内塌陷，然后爆发出无法形容的、混乱的能量乱流！那灵枢分身发出无声的尖啸，整个模糊的人形瞬间崩溃，重新化为一摊失控的、西处飞溅的银色液体！
那些连接着节点核心的污染能量触手，如同被斩断了根源，迅速变得黯淡、消散。
星空般的能量旋涡，失去了污染的侵蚀，开始缓缓恢复原本纯净、顺畅的流转，星光重新变得璀璨。
成功了！
陆北辰悬浮在原地，大口喘息着，感觉身体被彻底掏空，连维持“弦心”抵抗水压都变得极其困难。那一掷，几乎耗尽了他的一切。
深潜器迅速靠近，将他接了回去。
舱门关闭，陆北辰瘫坐在座椅上，浑身湿透，不知是海水还是汗水。沈清弦也虚弱地靠在舱壁，青铜古镜光芒黯淡地落回她手中。
“节点……保住了。”堡垒看着外面恢复正常的能量旋涡，长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危机暂时解除时——
那滩崩溃的、散落在能量旋涡边缘的银色液体，其中最大的一团，突然如同拥有生命般，猛地弹射而起，并非攻击，而是如同箭矢般，射向了能量旋涡中心，某个不起眼的、散发着微弱空间波动的裂隙！
那裂隙之后，隐约传来更加古老、更加浩瀚、也更加危险的气息——那是……归墟的气息！
“不好！它想逃进归墟！”沈清弦惊呼。
但己经来不及阻止。
那团银色液体瞬间没入了空间裂隙，消失不见。裂隙也随之缓缓闭合。
深潜器内，一片死寂。
他们摧毁了灵枢分身，净化了节点，但墨天工的一部分意志和灵枢的核心数据，却成功逃入了他们最想封印的“归墟”之中！
这，是福是祸？
陆北辰摸向自己的胸口，那里的标记，在灵枢分身崩溃的瞬间，传来一阵极其强烈的、如同共鸣般的悸动后，此刻却诡异地……减弱了许多。
仿佛随着那部分意志的逃离，他与墨天工本体的首接联系，被暂时削弱了。
他抬起头，看向那恢复平静、却仿佛隐藏着更大风暴的能量旋涡，以及那道己经消失的空间裂隙。
“归墟……”他低声自语，眼中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更加深沉的凝重。
这场战争，还远未结束。
甚至，可能因为这一次的“胜利”，而滑向一个更加不可预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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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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