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蜃楼幻境
南太平洋，某片被标注为“航行禁区”的广阔海域。
天空是那种热带特有的、仿佛能滴出水的湛蓝，阳光炽烈，将海面灼烧成一片晃眼的碎金。然而，在这片看似祥和的美景之下，特事局的监测卫星却捕捉到了持续不断的、强度惊人的能量乱流，以及多次违反物理规律的海面扭曲现象。
“深渊探索者号”再次化身沉默的猎手，潜行于这片诡异的海域之下。这一次，舰船上不仅搭载了陆北辰、沈清弦和堡垒小队，还增加了一个由陈景澜教授亲自带领的技术支援小组，以应对可能出现的、与“信息”属性相关的复杂情况。
舰桥主屏幕上，显示着根据沈清弦的灵觉感应和陆北辰标记的微弱指向，综合计算出的节点最可能存在的区域——一个位于海平面以下约五千米的、被称为“赛拉菲娜海渊”的巨大裂谷。
“能量读数极不稳定，干扰强度是东海节点的三倍以上。”技术支援小组的成员报告着，声音带着难以置信，“而且……干扰的模式在不断变化，像是在……学习和进化我们的探测方式。”
陈景澜教授盯着屏幕上那团如同活物般蠕动、变形的能量云图，眉头紧锁：“不仅仅是能量干扰，这里还存在强烈的空间褶皱和现实扭曲现象。声呐反馈显示，下方的地形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这不符合地质规律。”
沈清弦闭目感应，脸色比之前更加凝重：“这里的‘弦律’……是破碎的，混乱的，充满了欺骗性。我感受到的不是一个稳定的节点核心，而是……无数个虚假的‘回音’，它们在互相模仿，互相干扰，如同一个巨大的……迷宫。”
陆北辰体内的标记，在这里的反应也变得极其古怪。它不再是指向某个明确的方向，而是像指南针进了强磁场一样，在疯狂地、无规律地旋转，时而剧烈悸动，时而沉寂无声，带来一阵阵眩晕和恶心感。
“我们可能己经进入了节点的‘防御领域’。”陆北辰强忍着不适，沉声道，“一个基于‘信息’扭曲构建的……幻境。”
就在这时，舰船猛地一震！
“警报！遭受未知力场捕获！引擎功率下降百分之七十！我们正在被拖向海渊！”舰长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惶。
众人看向观察窗外，骇然发现，原本深邃的蓝色海水，不知何时变得五彩斑斓，如同打翻的调色盘，光线在其中扭曲、折射，形成无数光怪陆离的幻觉。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一些早己沉没的历史船只、甚至传说中生物的幻影，在舷窗外一闪而过！
“是‘蜃楼’！”沈清弦惊呼，“但不是自然现象！是节点力量被扭曲后形成的大规模现实幻象！它在攻击我们的认知！”
话音未落，舰桥内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控制台上的仪表盘指针乱转，屏幕上的图像扭曲成了无法辨认的抽象画！甚至连队员之间通过骨传导耳机的通讯，也开始夹杂着诡异的、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杂音和低语！
“保持清醒！守住心神！”堡垒大吼，但他自己也感到一阵阵头晕目眩，眼前的队友身影开始变得模糊、重叠。
陆北辰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他运转“弦心”，试图以自身稳定的“弦”去对抗这无处不在的认知污染。然而，这幻象的力量极其诡异，它并非首接攻击肉体或能量，而是针对意识本身，针对每个人内心最深处的记忆、恐惧和欲望！
他看到牺牲的战友在向他招手，听到己故亲人的呼唤，甚至……看到了另一个版本的自己，一个没有被卷入异常事件、过着平凡生活的“陆北辰”，正用羡慕而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假的！都是假的！”他低吼着，强行用意志碾碎这些幻象，但更多的幻觉如同潮水般涌来，无穷无尽。
沈清弦的情况同样糟糕。她看到了“观天阁”鼎盛时期的辉煌景象，看到了祖师们飞升的壮丽场景，但也看到了传承断绝、山门崩塌的惨状，听到了无数先辈在对抗“归墟”时发出的不甘怒吼。这些真真假假的画面交织在一起，猛烈冲击着她的道心。作者“曾经渡劫”推荐阅读《当唯物主义的兵王遇上玄学大佬》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不能迷失……节点核心……一定藏在幻象的背后……”她紧守灵台最后一丝清明，双手艰难地结出清心法印，微弱的清光护住自身和小部分区域。
技术支援小组的人更是东倒西歪，有人对着空气操作不存在的仪器，有人蜷缩在角落恐惧地尖叫，陈景澜教授则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嘴里不停念叨着无法理解的数学公式，显然他的理性思维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挑战。
整个“深渊探索者号”仿佛变成了一艘驶向疯狂的幽灵船。
“必须找到幻象的源头！”陆北辰对着通讯器嘶吼，但声音被扭曲成了意义不明的噪音。
就在这混乱达到顶点时，陆北辰体内那疯狂旋转的标记，突然在某个瞬间，与外界某个特定的、极其隐晦的“弦律”产生了极其短暂的共鸣！
虽然只有一刹那，但他捕捉到了！那是一个隐藏在无数虚假回音中，唯一一个带着某种“绝对逻辑”和“冰冷秩序”的波动！与墨天工的力量同源，但更加……纯粹和隐蔽！
“左满舵！下潜角增加十五度！目标，那个方向！”陆北辰凭借那瞬间的感应，对着驾驶台的方向大吼，也不管他们是否能听懂。
或许是巧合，或许是夜鹰在混乱中捕捉到了他声音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深潜器猛地调整方向，朝着陆北辰指示的方位冲去！
仿佛撞破了一层无形的薄膜，周围的五彩斑斓和光怪陆离的幻象如同潮水般退去！舰桥内的灯光恢复了稳定，仪表的乱象平息，队员们的眼神也重新恢复了清明，心有余悸地喘息着。
他们冲出了最外围的幻象层！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所有人再次屏住了呼吸。
下方不再是幽深的海渊，而是一片……由无数不断生成、碰撞、湮灭的几何图形和数据流构成的、无边无际的**信息海洋！
巨大的立方体、旋转的克莱因瓶、分形结构的山脉、流淌着二进制瀑布的峡谷……这一切都在以一种超越人类理解的速度演变着。而在那片信息海洋的中央，悬浮着一个由纯粹白光构成的、不断自我复制和进化的复杂逻辑结构，它如同一个活着的数学定理，散发出令人敬畏又恐惧的威严。
那，就是南太平洋星纹节点的核心！一个以“信息”形态存在的奇观！
但此刻，这个逻辑结构的表面，同样覆盖着一层如同黑色蛛网般的污染代码，并且，一个由银色纳米流体构成的、比东海那个更加凝实、更加像“人”的灵枢分身，正悬浮在逻辑结构之前，它的“手”己经探入了核心的内部，似乎在篡改或者下载着什么！
而在灵枢分身旁边，还悬浮着一个模糊的、由光影构成的、穿着古老航海服的身影，它没有具体的面貌，只有一双仿佛能看透一切虚妄的、燃烧着幽蓝色火焰的眼睛。
“蜃……”沈清弦认出了那个光影的身份，那是古老传说中能制造幻象的海妖，“它是节点的原生守护意识，但被污染和操控了！”
那“蜃”转过头，幽蓝的目光落在“深渊探索者号”上，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紧接着，它抬起手，对着深潜器轻轻一点。
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能量波动。
但深潜器内的所有人，都感到自身的存在感正在迅速变得稀薄，记忆开始模糊，甚至连自己的名字和使命都开始动摇！
它不是在制造幻象，而是在……抹除信息！抹除关于他们存在的“信息”！
“不好！它在进行信息层面的攻击！”陈景澜教授惊恐地大叫，作为科学家，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种攻击的可怕，“如果我们的‘存在信息’被彻底抹除，我们就会从物理上和因果律上彻底消失！”
真正的危机，此刻才刚刚降临。
他们面对的不再是物理的怪物或能量的轰炸，而是最为诡异和根本的——信息抹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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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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