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代号，是这个集体赋予他的新符号。”
“用了代号，就意味着你过去的身份，在这里彻底作废。”
“从今往后，你只是阎王，只是老狐狸，只是这个集体的一枚零件。”
赵刚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支部队的指挥官，太可怕了。”
“他不是在练兵，他是在‘炼’人！”
新一团团部。
丁伟摸着下巴，眼神里闪烁着兴奋与忌惮。
“有意思，真有意思。”
“一支只用代号称呼彼此的部队。”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极度的保密性，也意味着极度的危险性。”
“如果我的兵，被俘虏了，敌人问他战友叫什么，家住哪里。”
“他能说什么？他只能说出一个代号。”
“这他娘的，从根子上就断了敌人获取情报的路子！”
“这样的部队拉出去，绝对是一把最锋利的尖刀！出手就要见血！”
新二团。
孔捷则是咂了咂嘴，注意力全在那几个教官身上。
“你们瞧瞧那几个教官的眼神。”
“一个个，跟狼崽子似的！”
“那股子杀气，隔着天幕我都能感觉到。”
“这帮女娃子，落到他们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晋绥军，358团。
方大勇瞪大了眼睛，指着天幕里的雷战。
“团座，您看那个领头的，那个雷战！”
“他的军衔，是两杠两星！”
楚云飞点了点头，目光深邃。
“中校军衔。”
“以中校之尊，亲任集训队总教官，可见这支女子特战队的规格之高。”
钱伯钧在一旁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乖乖，连名字都不要了，全用代号。”
“这比咱们古时候选拔锦衣卫、选拔死士还要严苛吧？”
“那些死士，好歹还知道自己姓甚名谁！”
楚云飞缓缓摇头。
“不，这不一样。”
“死士，是以个人之死，效忠一人。”
“而他们，是在抹去个人之后，效忠于一个集体，一个国家。”
“这种由集体意志凝聚而成的力量，比任何个人崇拜都要可怕。”
楚云飞的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警惕。
这支部队所展现出的理念，己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
东瀛军，北部方面军司令部。
山本一木死死地盯着天幕，拳头攥得发白。
绝望。
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如果说之前烧掉荣誉，他还只是感到震惊和警惕。
那么现在，当“代号”出现时，他感到的，是彻骨的寒意和无力。
“完了……”
他喃喃自语。
“笠原君，我们面对的，根本不是人。”
笠原刚不解地看着他。
“山本君，我还是不明白。”
“一群没有了个人意志，没有了自己名字的士兵，他们和傀儡有什么区别？”
“傀儡，是无法战胜我们拥有武士道精神的帝国勇士的！”
“傀儡？”
山本一木惨笑一声，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悲凉。
“你错了！”
“他们不是傀儡，他们是圣徒！”
“指挥官用集体意志，在他们每一个人的灵魂上，都打下了同一个烙印！”
“这个烙印，就是他们的信仰！”
“他们会为了这个集体，毫不犹豫地献出一切，包括生命！”
“你告诉我，我们的士兵，用什么去和一群‘圣徒’作战？！”
“用我们那可笑的，还停留在个人荣辱层面上的武士道吗？！”
笠原刚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终于明白了山本一木的绝望。
一码字就烦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那不是对一支部队的恐惧。
那是对一种理念的恐惧！
……
天幕画面中。
雷战介绍完所有教官。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女兵们的身上。
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在了队列最前方的一个女人身上。
谭晓琳。
前东南军区侦察连指导员，陆军上尉。
也是这群女兵中，军衔最高，履历最丰富，气质最沉稳的一个。
“你。”
雷战的声音响起。
谭晓琳向前一步，身姿挺拔如松。
“报告总教官！我……”
“我没问你是什么。”
雷战冷冷地打断了她。
“回答我的问题。”
“你，是谁。”
谭晓琳愣了一下，但还是立刻大声回答。
“报告！前东南军区，第7集团军，铁拳团侦察连指导员！陆军上尉，谭晓琳！”
她的声音洪亮而自信。
这一份履历，无论放在哪里，都足以让她昂首挺胸。
然而。
雷战的脸上，没有半分赞许。
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嘲弄。
“陆军上尉？”
“侦察连指导员？”
他一步步走到谭晓琳面前，逼视着她的眼睛。
“我告诉你，在这里，没有上尉，也没有指导员。”
“你之前的一切，你的军衔，你的职务，你的荣誉，通通都是垃圾！”
“在这里，你什么都不是！”
“你只是一个等待被淘汰的菜鸟！”
“听明白了吗？菜鸟！”
“菜鸟”两个字，如同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谭晓琳的脸上。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屈辱和愤怒在胸中翻腾。
但她死死咬着嘴唇，没有反驳。
因为她知道，在绝对的权威面前，任何反驳都是苍白的。
雷战看着她不屈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从现在起，你也有一个代号。”
“你的代号，叫‘云雀’。”
云雀？
一种小巧，善于鸣叫的鸟？
这是何等的羞辱！
谭晓琳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
独立团。
“他娘的！”
李云龙一脚踹翻了身边的凳子，整个人暴跳如雷。
“欺人太甚！简首是欺人太甚！”
“那可是一个上尉！一个连队的指导员！”
“枪林弹雨里爬出来的功臣！”
“他凭什么这么羞辱人家？！”
“还他娘的给起了个鸟名？云雀？我呸！”
“老子要是那个女兵，现在就一枪崩了他！”
李云龙气得脸红脖子粗。
在他看来，这是对一个革命军人最大的侮辱！
赵刚这次没有劝他。
他的眉头，也紧紧地锁成了一个川字。
他扶着桌子，缓缓坐下，眼神里满是震撼。
“老李，我可能……明白了。”
“这己经不是割裂了。”
“这是……思维重置。”
“把一个人脑子里固有的认知，荣誉，等级，全部打碎，格式化。”
“然后再重新写入一套全新的，只属于这个集体的思维模式。”
赵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太狠了。”
“这种练兵的方法，太狠了……”
熊国，克里姆林宫。
元帅的烟斗，不知何时己经燃尽。
通红的烟头，烫在了他的手指上。
“嘶……”
他猛地缩回手，却浑然不觉疼痛。
他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天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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