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我便全神贯注于手下这个垂危的生命,用尽所有力气按压住那个可怕的伤口,试图阻挡死神的脚步。
年轻医官很快带着我需要的物品跑了回来,气喘吁吁。
“烧酒,白布,还有……铁棍。”他将东西放在我身边。
帮我把他侧过来一点,小心。
我指挥着,同时快速用白布蘸取烧酒,清洗伤口周围的血污和泥垢。
士兵因剧痛而抽搐,发出无意识的呜咽。
“坚持住,兄弟,很快就好了。”我一边安抚,一边接过那根在附近火把上烧得通红的细铁棍。
铁棍前端散发着灼人的热浪。
我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这是我能想到的,在没有缝合线和有效止血钳的情况下,唯一可能止住这种致命出血的方法——灼烧止血。
“按住他!”我对年轻医官喝道,然后心一横,将滚烫的铁棍精准地烙在了那破裂的血管和创面上。
“嗤——”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灼烧声响起,伴随着皮肉焦糊的气味。
士兵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短促惨叫,身体猛地一弹,随后彻底下去。
我死死盯着伤口,只见涌出的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缓,最终变成了缓慢的渗血。
成功了!
我立刻扔掉铁棍,双手因紧张和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
用干净的白布再次蘸酒清理,然后进行包扎。
“他……他活下来了吗?”年轻医官声音发颤地问。
“暂时止住血了,但能不能挺过去,看他的命数,还有后续会不会溃烂发热。
我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混合着血污和烟尘,语气带着疲惫的冷静,“把他抬到通风好些的地方,注意保暖,如果能弄到盐水,给他喂一些。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又带着几分急切的女声在祠堂门口响起:
你这处理伤口很干脆啊!
我循声望去,只见羽纱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她一身简便劲装,风尘仆仆,作者“书控掌门人”推荐阅读《嫡姐逼我喝毒药我反手送她上花轿》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脸上带着惊讶。
我站起身,迎着她的目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有力:“这里少了我怎么能行?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吗?”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吧!
她走到我面前,环视着这如同地狱般的场景,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只有她自己才明白全部含义的理由:
“她可是拥有最先进的医学知识,毕竟她是一个‘现代’人!”
羽纱微微一怔,她从我眼中看到了不容置疑的自信和决心。她点了点头,没有多问,立刻道:“好!这里正缺人手指挥调度。你来了,我给你打下手!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我,我全力以赴!”
有了她的首肯,我更加放开手脚。
她迅速将现代战地救护和分级诊疗的理念融入其中。
“轻伤能动的,自己到左边排队,互相帮忙清洗包扎!”
“重伤不能动的,集中在右边区域,优先处理!”
“设立一个隔离区,凡是伤口红肿、发烫的,单独安置!”
“所有用水必须煮沸!所有接触伤口的布条必须用沸水煮过或烧酒浸过!”
她的指令一条条发出,起初还有些混乱,但随着李副将带回征召来的郎中和妇孺,人手得到补充,整个祠堂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起来。
煮沸的热水一盆盆端来,干净的(哪怕是撕碎的旧衣)布条被分发下去,烧酒被用作消毒。虽然条件依旧简陋,但死亡和绝望的气息,似乎被这有序的忙碌驱散了些许。
她穿梭在伤兵之间,指导着那些临时征召来的妇人如何进行简单的清创包扎,向郎中们解释为何要隔离发热的病人。她的方法起初让我们困惑,但是只有我知道,她是肯定的!当他们看到按照她的方法处理过的伤口,后续溃烂发热的情况确实有所减少时,目光渐渐从怀疑变成了信服。
城头上的喊杀声、总指挥若定的声音隐约传来。
城下,在这临时充作的伤兵营里,她与死亡进行着另一场无声却同样激烈的搏杀。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衫,血污和尘土沾染了我的脸颊和双手,但她心中那股属于“现代”的灵魂之火,却在这古老而残酷的战场上,燃烧得愈发炽烈。
我知道,她来了,这里,便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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