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的京城,风里都带着暖意。城东的芍药园开得正盛,粉的、白的、紫的芍药挤在枝头,层层叠叠的花瓣像揉皱的锦缎,引得蝴蝶蜜蜂围着打转。沈清弦牵着林婉儿的手,穿梭在花海中,裙摆扫过青草,带起一阵淡淡的花香。
“这里的芍药比我家后院的多十倍!”林婉儿举着裙摆转圈,粉白色的芍药花瓣落在她发间,像戴了顶小花冠,“清弦,你快画下来,比画谱上的好看多了!”
沈清弦早把画夹打开了,正蹲在一株深红色的芍药前,细细勾勒花瓣的纹路。她特意用了从江南带来的藤黄,调在胭脂里,画出的花瓣带着种温润的光泽,像沾了晨露。
“你看这朵,”她指着画纸上的花,“花瓣边缘要画得虚一点,风一吹就会动。”
林婉儿凑过去看,只见纸上的芍药仿佛真的在摇曳,连停在花瓣上的蝴蝶都画得活灵活现,翅膀上的纹路细得像发丝。“你画得真好,”她羡慕地说,“我娘总说我画的花像纸糊的,一点都不好看。”
“多练练就好了。”沈清弦把画笔递给她,“你试试,别怕画坏,三叔公说,画画就像编竹篮,错了一根还能改。”
林婉儿握着画笔,小心翼翼地在纸上落下一笔,虽然歪歪扭扭,却比平时大胆了许多。沈清弦在一旁看着,时不时指点两句,阳光透过花丛落在她们身上,把两人的影子都染成了金色。
从芍药园回来,沈清弦把画好的芍药图仔细收好,打算晚上给萧景琰看。刚进王府,就看到福伯正站在廊下,对着一串新晒的草药发愁。
“福爷爷,怎么了?”她跑过去问。
“这是苏姑娘送来的艾草,说晒干了能驱蚊,”福伯皱着眉头,“可老奴分不清哪捆是新采的,哪捆是去年的,弄错了怕是没用。”
沈清弦拿起两捆艾草闻了闻,指着其中一捆说:“这捆是新的,有股清香味,去年的味道要淡些,还带着点陈味。”她跟着苏月见学了半年医术,辨药的本事早己超过普通学徒。
福伯半信半疑地拿起艾草闻了又闻,果然像她说的那样,不由得笑道:“我们清弦真是越来越能干了,都能帮苏姑娘当帮手了。”
傍晚,萧景琰回来时,沈清弦正坐在檐下,给那捆新艾草系红绳。她想把艾草挂在门窗上,像江南人家那样,据说能辟邪驱虫。
“在忙什么?”萧景琰走过来,看到她手里的艾草,上面还别着朵刚画的芍药,用浆糊糊在绳结上,倒比普通的艾草束好看多了。
“苏姐姐说挂艾草能驱蚊,”沈清弦仰起脸,献宝似的把画好的芍药图递给他,“这是今天在芍药园画的,林婉儿说比画谱好看。”
萧景琰接过画,只见纸上的芍药开得热烈,背景里还有两个小小的身影,一个蹲在花前作画,一个举着裙摆奔跑,正是她和林婉儿。他忽然发现,画里的清弦眉眼弯弯,嘴角的笑意和沈夫人像极了——都是那种能暖透人心的笑。
“画得好。”他摸了摸她的头,“等明日,让福伯把它装裱起来,挂在你房里。”
沈清弦刚要说话,忽然看到林婉儿的丫鬟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个锦盒,神色有些着急。“小郡主,我家小姐让我送样东西给您,说是……是秘密。”
锦盒里装着个小巧的香囊,绣着两朵并蒂芍药,针脚有些歪歪扭扭,显然是林婉儿亲手绣的。香囊里塞着张纸条,上面用稚嫩的字迹写着:“我娘说,下月有赏花宴,带你一起去,有好多好吃的。”
沈清弦看着香囊,忽然想起在江南时,阿禾也送过她一个蚕茧做的小荷包,里面装着晒干的野菊花。原来不管是江南还是京城,女孩子的情谊都是这样,藏在小小的礼物里,带着点羞涩,却格外真诚。
“替我谢谢你们家小姐,”她对丫鬟说,“我明天把芍药图送她一张。”
丫鬟走后,沈清弦把香囊挂在腰间,和婆婆给的银锁并排在一起。檐角的风一吹,香囊轻轻摇晃,带着艾草和芍药混合的清香。
萧景琰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也和顾云舟交换过弹弓,觉得那是天底下最重要的秘密。他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去书房处理公文,心里却觉得,这檐下的秘密,比任何奏折都要珍贵。
夜色渐深,沈清弦躺在床上,摸着腰间的香囊,想起林婉儿说明日要带她去看城西的荷花。她悄悄爬起来,在手札上写下:“今天画了芍药,得了个香囊,林婉儿是个好姑娘。”写完,又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像极了香囊上的芍药花。
窗外的月光落在海棠树上,花瓣上的露珠闪着光。属于他们的故事,在初绽的芍药里,在檐下的秘密中,继续生长着。京城的日子像幅慢慢铺开的画,有新识的朋友,有温暖的牵挂,还有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一点点填满了时光的缝隙,让每个寻常的日子都变得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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