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带着前世记忆在修仙界重生,本想佛系养生,安然度日。
可刚满周岁,他就惊恐发现,自家看似平凡的草药铺居然总被各路仙修大佬暗中觊觎。
爹娘更是满脸神秘微笑,偷偷往他摇篮塞满了各种仙丹灵草。
陈渊小脸懵逼:
“等等,说好的凡人之家呢?”
首到某天,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踏入店门,对着还在叼奶瓶的陈渊躬身一礼:
“少主,十年期满,该回去执掌仙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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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午后,日头暖得恰到好处,透过“陈氏草堂”那扇半开的木格窗棂,懒洋洋地洒进来,在擦拭得光洁的柜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微苦又回甘的草木香气,是晒干的桔梗混着些甘草的味道,不算顶好闻,却让人莫名的心安。铺子里没什么客人,安静得能听见后院那棵老槐树上,知了有一声没一声的嘶鸣。
陈广林,这间草药铺的男主人,正坐在柜台后的一张矮竹凳上,面前摊开一本厚厚的、书页泛黄且边缘有些卷起的药材图鉴。他用一方干净的软布,蘸着点清水,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书页。
他动作很慢,透着一种长年累月与这些脆弱纸张打交道养成的耐心。
他的妻子,李云,则坐在靠里一些的地方,面前是一个敞开的麻布袋,里面是新收的、还带着点泥土气的车前草。她低着头,手指灵巧地翻拣,去掉枯叶和杂根,神情专注而平和。
这几乎是陈渊睁开这一世的眼睛后,最常见的画面。
安宁,缓慢,带着凡俗烟火气的踏实。
如果他真是个纯粹的、刚满周岁的婴儿,大概只会咿咿呀呀地流着口水,沉浸在这种被父母气息包围的安全感里。
可惜他不是。
陈渊此刻正被安置在柜台内侧一个特意用厚实棉垫围出来的“安全区”里,背靠着几个塞满柔软棉絮的布袋子,手里无意识地抓挠着一个他爹用干薄荷叶和碎布头给他缝的、味道有点冲鼻子的小布包。
他表面上一副懵懂婴孩的模样,黑溜溜的眼珠茫然地瞪着屋顶的椽子,内心却正掀起一阵无声的惊涛骇浪。
‘不对……这绝对不对!’
他的思绪飘到了前几天。娘亲李云抱着他在院子里晒太阳,隔壁街那个以碎嘴和热心肠著称的王大娘来串门,手里还拎着半篮子新摘的豆角。
“哎哟,瞧瞧我们渊哥儿,长得可真俊,这眉眼,随他娘!”
王大娘嗓门洪亮,伸出粗糙的手指想逗弄陈渊的脸蛋,被陈渊下意识地、用一种绝不属于婴儿的敏捷偏头躲开了。
王大娘也不在意,哈哈一笑,转而压低了声音对李云说:
“广林媳妇儿,不是我说,你们家这铺子,最近是不是……嗯,来了什么贵客?”
李云拍着陈渊后背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笑容温婉依旧:
“王婶子说笑了,我们这卖些寻常草药的铺子,哪来的什么贵客,都是街坊邻居关照生意。”
“可我前儿个傍晚,瞅见一个穿着打扮怪……怪气派的老爷从你们铺子里出来哩!”
王大娘比划着,眼里闪着探究的光,
“那袍子,料子看着就滑溜,不像咱们穿的粗布。还有那气势,隔着半条街都觉着……唔,说不清道不明的,让人不敢靠近。”
李云语气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许是路过的外乡人,进来问个路吧。王婶子,您这豆角真水灵,晚上给我留一把,广林就爱吃个蒜蓉炒豆角。”
话题被轻巧地引开,王大娘很快又兴致勃勃地说起了东家长西家短。
但陈渊的心却沉了下去。
问路?什么样的问路人,会带着让街坊隔着半条街都感觉到的、“不敢靠近”的气势?
这己经不是他第一次捕捉到这类不和谐的蛛丝马迹了。
他这婴儿身体虽弱,感知却因着成年人的灵魂而异常敏锐。
有时深夜,他会隐约听到极轻微的、衣袂拂过院墙的声响,不像是野猫,更不像贼——哪家贼会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像是檀香混着冰雪的冷冽气息?
还有爹娘。他们看似与寻常市井夫妻无异,爹憨厚寡言,终日与药材为伍;娘亲温柔贤惠,操持家务。
可陈渊不止一次发现,他爹陈广林在无人时,看着某些其貌不扬、甚至连他那本厚厚图鉴上都找不到的“草药”时,眼神会变得异常深邃,手指拂过那些干枯枝叶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慎重。
而他娘李云,偶尔在他睡梦中无意识踢开小被子时,过来为他盖被子的动作,快得……有点不像普通人。
‘冷静,陈渊,冷静!’
他在心里告诫自己,
‘你上辈子就是个普通社畜,猝死在电脑前才换来这次重生,求的不就是个平平安安,远离内卷吗?多想无益,多想无益……说不定只是巧合,是我想太多了……’
他努力说服自己,试图将那些疑点归咎于自己前世记忆带来的被迫害妄想症。
然而,就在今天,就在此刻,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巧合论”和“想太多论”,彻底崩塌了。
起因是他手里那个薄荷小布包。玩得无聊了,他随手一扔,布包滚到了柜台底下,一个他视线死角的角落里。他吭哧吭哧地爬过去捡,却在伸手够布包的时候,指尖无意中碰到了他爹坐的那张矮竹凳的凳腿内侧。
触感不对。
那不是竹子光滑的质感,而是……一种微凉的、略带粗糙的木质,上面似乎刻着什么东西。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他趁着爹娘一个在专注擦书,一个在认真拣药,谁也没留意他这个“无害”小婴儿的当口,偷偷扒着凳腿,将小脑袋努力探过去,用他那双婴儿视力尚未完全发育好的眼睛,拼命聚焦。
凳腿内侧,靠近地面的地方,借着柜台投下的阴影掩护,真的刻着东西!
那不是花纹,也不是磨损的痕迹。那是三个极其微小、却结构繁复、隐隐透着一股难以言喻韵味的……符号?或者文字?陈渊一个都不认识,但那绝非他这大半年来看惯了的世俗文字,也绝非他爹那本药材图鉴上任何一种标注。
这三个小小的刻痕,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古老与神秘。
就在陈渊心头巨震,盯着那三个符号几乎要忘记呼吸的时候,他娘李云放下手里的车前草,起身走了过来。
“我们渊哥儿趴在这儿做什么呢?是不是饿了?”
她温柔地说着,俯身将他抱了起来,轻轻拍掉他衣襟上沾到的灰尘。
陈渊僵硬地被抱离了那个“犯罪现场”,心脏在小小的胸膛里咚咚首跳。
他被迫将视线从凳腿上移开,却不经意间,对上了他爹陈广林的目光。
陈广林不知何时己经抬起了头,没有看书,也没有看妻子,而是正静静地看着他。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却像是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平静无波,却又仿佛洞悉了一切。
陈渊吓得赶紧闭上了眼,装作困倦的样子,把小脑袋埋进了娘亲的脖颈里,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他看到了!他一定看到了我在看那个凳子!他那是什么眼神?’
接下来的半天,陈渊都处在一种魂不守舍的状态。
他假装睡觉,假装玩布包,实则用尽一切婴儿能做到的隐蔽方式,偷偷观察着这个家,观察着他的父母。
越是观察,他心里的寒意就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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