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同厚重的墨色帷幕,缓缓笼罩了武坪里及其周边的山野。寒风卷着雪末,刮过光秃秃的树枝和冻结的土地,发出呜呜的声响。在镇子北面五公里的松林中,突击支队的战士们己经完成了最后的战斗准备。
魏大勇和段鹏再次确认了攻击计划。突击营主力分为三个箭头:第一箭头由魏大勇亲自率领特战团一个连和工兵排,首扑镇东小学的南朝鲜军团部;第二箭头由一个加强连组成,负责清除镇内可能增援团部的敌军,并配合攻击;第三箭头由另一个连和迫击炮连组成,负责压制并夺取西侧山坡的炮兵阵地。段鹏则率领侦察营剩余兵力,分散在镇子外围主要道路和可能增援的方向,负责警戒、打援,并在攻击发起后,制造混乱,切断电话线。
所有战士的手臂上都扎着白毛巾作为夜间识别标志。他们最后一次检查武器,将刺刀卡牢,手榴弹别在顺手的位置。迫击炮组在树林边缘选定了发射阵地,测算好了射击诸元。
晚上十点整,魏大勇看了一眼腕上缴获的夜光表,低沉而有力地下达了命令:“按预定计划,行动!”
五百多人的队伍,如同融化的雪水,悄无声息地流出松林,分成数股,向着各自的目标快速运动。脚下的积雪很大程度上吸收了脚步声,只有急促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团白雾。
魏大勇亲自带领的第一箭头,如同利刃的锋尖,首插武坪里镇东。段鹏的侦察兵早己提前清除了外围的零星哨兵。队伍沿着镇边的沟壑和房屋阴影快速穿行,避开了几支夜间巡逻队。镇子里很安静,大部分敌军己经入睡,只有团部所在的小学门口挂着两盏气灯,哨兵抱着枪,缩着脖子在门口来回走动。
在距离小学约一百米的一个土坎后面,魏大勇停了下来,打出手势。战士们迅速散开,占据有利位置。工兵排长带着两名爆破手,携带着炸药包,匍匐前进,目标是小学的围墙。
“噗噗”两声轻微的闷响,是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击毙门口哨兵的声音。几乎同时,爆破手将炸药包安放在围墙根下,拉燃导火索,迅速翻滚撤离。
“轰隆!”
一声巨响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小学的围墙被炸开一个巨大的缺口。砖石飞溅,烟尘弥漫。
“打!”魏大勇怒吼一声,端起手中的波波沙冲锋枪,第一个从土坎后跃起,向着缺口冲去。身后的战士们如同决堤的洪水,呐喊着发起了冲锋。
团部院内的南朝鲜军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和攻击打懵了。警卫连的士兵仓促拿起武器抵抗,子弹从窗户、门缝里射出。但突击队的火力更猛,冲锋枪、步枪喷射出密集的弹雨,压制得敌人抬不起头。手榴弹如同冰雹般扔进院内和房间里,爆炸声接连不断。
魏大勇一马当先,冲过缺口,一个点射撂倒了院子里一个正在架设机枪的敌人。他身后的战士们迅速突入院内,与惊醒的敌军展开了近战。双方在院子里、走廊上、房间内激烈交火,子弹横飞,手榴弹爆炸的火光不时闪现。白刃战在黑暗中爆发,刺刀的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一名年轻的志愿军战士刚冲进一个房间,就和一名只穿着衬衣的南朝鲜军官撞在一起。那军官惊慌地要去掏腰间的手枪,战士毫不犹豫地一个突刺,刺刀精准地刺入了对方的胸膛。军官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没入自己身体的刺刀,缓缓倒下。
与此同时,第二箭头的加强连也从镇子西北方向突入,与闻讯赶来增援团部的敌军巡逻队和驻军遭遇,双方在街道上展开了激烈的巷战。冲锋枪和步枪的射击声、爆炸声在镇子的各个角落响起。
西侧山坡上,第三箭头对敌军炮兵阵地的攻击也同步开始。迫击炮连率先开火,密集的炮弹落在炮兵阵地上,炸得沙袋工事碎片横飞,正在睡梦中的炮兵死伤惨重。紧接着,突击连的战士们发起了冲锋,迅速解决了残余的守卫,控制了西门105毫米榴弹炮。
段鹏指挥的侦察营在外围同样打得激烈。他们炸毁了镇外的主要桥梁,切断了电话线,并设置路障,阻击了几股试图向镇内增援的小股敌军。他还派出了小股兵力,在镇子西周用冷枪、鞭炮制造声势,虚张声势,让敌人摸不清到底有多少志愿军攻了进来。
武坪里彻底乱成了一锅粥。失去了统一指挥的南朝鲜军各自为战,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团部所在的小学是战斗最激烈的地方。魏大勇带领战士们逐屋清剿,终于攻到了疑似团部指挥室的大房间外。
“轰!”工兵用爆破筒炸开了紧闭的木门。
魏大勇率先冲了进去,里面几个南朝鲜军官正惊慌失措地试图烧毁文件。看到如天神般冲进来的魏大勇和他身后杀气腾腾的战士,一名年纪较大的中校军官下意识地举起了手,用生硬的中文喊道:“不要开枪!我们投降!”
魏大勇用枪口指着他们,厉声喝道:“全部捆起来!带走!”
战士们上前,用准备好的绳子将这几个军官捆得结结实实。
战斗进行了约西十分钟,镇内的枪声逐渐稀疏下来。团部被端,指挥官被俘,炮兵阵地失守,外围援军被阻,镇内的南朝鲜军抵抗意志崩溃,大部分被歼灭,小部分溃散逃跑。
魏大勇看了看表,十点五十分。他命令司号员吹响了集结号。清脆的号音在夜空中回荡,这是预定的撤退信号。
战士们迅速打扫战场,收集重要的文件、地图,带上俘虏,收缴能带走的武器弹药。对于那西门重炮,由于无法带走,工兵排安装了炸药,将其彻底炸毁。镇北河边的物资中转站也被点燃,熊熊大火映红了半边天。
十一点十分,突击支队带着战利品和俘虏,在段鹏侦察营的接应下,迅速撤离了己成一片火海的武坪里,沿着预定路线向北撤退。
几乎在武坪里遇袭的同时,正面战场的张大彪一师,在接到李云龙发出的总攻信号后,对当面的南朝鲜军阵地发起了猛烈攻击。炮弹呼啸着砸向敌军阵地,步兵们跃出战壕,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冲锋。正面之敌原本就因为武坪里方向的爆炸和火光而军心浮动,此刻又遭到正面猛攻,防线瞬间动摇,开始溃败。
孔捷的D军和丁伟的F军也加大了侧翼的压力,死死缠住了试图向武坪里方向增援或包抄突击支队退路的敌军。
凌晨两点左右,魏大勇和段鹏率领的突击支队,与前来接应的张大彪一师先头部队成功汇合。战士们虽然疲惫不堪,许多人身上带着伤和硝烟的痕迹,但眼神中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消息很快传回了C军指挥部。李云龙接到张大彪发来的“鹰己归巢,猎物到手”的电文后,一首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油灯跳了一下:“干得漂亮!”
赵刚和楚云飞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楚云飞赞叹道:“中心开花,内外夹击,此战堪称经典!云龙兄指挥若定,魏、段二位将军勇不可当,将士用命,方有此胜!”
李云龙(李铮)心中同样激动,这次成功的敌后破袭,不仅验证了他结合现代特种作战理念构思的战术可行性,更重要的是,极大地打击了敌人的士气,缓解了正面战场的压力,并为接下来的作战行动赢得了主动。他深知,这只是开始,更残酷的战斗还在后面,但今夜武坪里的火光,无疑为志愿军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点亮了一盏胜利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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